事情本來就不複雜,見識了辰逸的震撼出場後,花明基本已經癱了,所以武大人審的速度也非常快。


    因為當初倆人那都算不上是吵架的拌嘴,文天佑跟花明說什麽要注意肝什麽的,沒想到後來真的因為喝酒而吐了血,花明當時都快嚇死了,這時候也沒顧上什麽恩怨和看著順不順眼,讓自己媳婦趕緊去找文天佑,結果她媳婦很快迴來說人不在。


    怎麽會這麽巧自己找他看病就不在,花明理所當然的認為文天佑記恨著他,所以才故意推辭,當時就把他恨的牙根癢癢。但是不管怎麽恨,病這麽嚴重也不能等,隻能找了車拉著去縣城醫治,結果花掉了三四兩銀子不說,那大夫還警告他以後不能喝酒不能幹重貨不能生氣,因為這次嚇怕了,花明也堅定了不能再喝酒的決心,但是不能幹重活可怎麽辦,家裏那麽多莊稼怎不能讓他媳婦一個人幹吧?


    因為臥病期間心疼銀子又恨著對自己見死不救的文天佑,所以花明的病反複了幾次一直都沒怎麽見好,眼看家裏積攢的銀子就要見底,然後又發生了一件讓他崩潰的事情,在他病倒不久,他媳婦卷著家裏剩下的銀子跑了,成為孤家寡人的花明更是把他遭遇的一切都怪罪在文天佑身上。


    其實文天佑這中槍中的實在無辜,花明以前天天喝酒喝醉了就揍他媳婦,因為他家裏有些老本吃飯不能問題,她媳婦才一直忍受著,現在花明喝的吐血又不能勞動,脾氣還是沒有改,動不動就拿她出氣,家裏的銀子也都快光了,他媳婦一狠心就跑了。


    雖然這是他自己喝酒的錯,但是花明卻不這麽認為,把文天佑視為害他家破人亡的兇手,所以想著法想要收拾他,就格外注意他家的動靜。


    再得知文天佑救了個人高馬大人時,花明還很忐忑,因為他看過辰逸之後就察覺出這不是個好惹的人,如果自己對付文天佑的話,這人就是個障礙,一直沒有抓到什麽把柄和過錯,花明就一直暗中監視著文天佑的動靜。


    當然文天佑跟辰逸去森林和去邊城那兩次他是沒法知道的,就在他等的抓心撓肺的時候,縣城突然貼出了懸賞,說有蠻人探子混進了雍州,能提供線索就有二十兩銀子的賞金,這讓花明高興的直蹦高,跟文天佑一起的那個男人那身剽悍的氣勢和那深邃的長相,肯定就是蠻人無異了,他們經常消失肯定就是去做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當去了。


    所以花明便興奮的顫抖著報了官,然後就有了後來的事情,聽了之後,文天佑嘴巴張的都快能放一顆雞蛋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隻是當時的一句話,竟然能引來後來的這麽多事情,如果知道會演變成現在這樣,那時候就是打他一頓他都一個字不會說的,這發展簡直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當然,花明毫無疑問的進了牢房。事情解決,文天佑卻心有不安,總感覺花明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實在是有些太慘了。


    倆人通吃同住了那麽久,一看他那臉色,辰逸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捏捏他手臂淡淡的開口道:“心善也得用到正地方,你當初說的那句話並沒有給他帶來傷害,是他自己作的,如果不是往死裏喝酒,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過好你自己就得了,操心那麽多事你操心的過來嗎?”


    確實是這樣的,文天佑這人心大,被人一寬心就輕鬆了,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辰逸這家夥把自己騙的團團轉的,憑什麽現在裝大尾巴說這話?


    看他這樣,辰逸就知道自己這事該解決了,聳肩道:“我又沒有用假名什麽的騙你,不過是沒跟你提我的身份罷了。”


    他這麽一說,文天佑立刻就泄氣了,是啊,人家也沒有編造什麽假身世假名字蒙騙自己,人家直接大方的說了,也沒隱瞞上陣打仗的事,是自己孤陋寡聞不知道而已,不過這種感覺可讓人真不爽。


    見他表情緩和,深諳就坡下驢道理的辰逸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從邊城走的那麽突然是因為要處理那件事,所以來的有點晚了,讓你受傷實在是我的不對。”


    辰逸這話說的可能是他活這麽大以來最肉麻的了,不過文天佑沒聽出來,因為他的關注點在邊城的那件事上,當時他發現了武器告訴了辰逸,然後又找到了武器的下落,當時那人喊的是睿王,所有人理所當然的就認為這事跟睿王有關,他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現在知道了辰逸的身份可就完全不是這麽迴事了,辰逸就是睿王,那他肯定跟這事無關,否則也不會有人搜查到武器,那樣的話······


    “有人要陷害你······”文天佑用隻能倆人聽到的聲音說道。


    “嗯,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沒有查出這件事的主謀是誰。”見成功轉移了注意力,辰逸在心裏誇了自己。


    “那你豈不是很危險?”文天佑瞪大了眼睛,聲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來,然後趕緊又捂住了嘴,後知後覺的發現別人正用愕然的眼神看著自己。


    怎麽了我又沒有說什麽讓人震驚的話,而且這話很普通啊,此時他還沒有注意別人驚訝的是他能能跟睿王千歲動作那麽親密,而且說話都沒有加敬語,一直都是你啊你啊的。


    這事真的不應該怪文天佑不知禮節,他前世在一個那樣的社會環境活了幾十年,平等的理念那是刻到骨子裏的,更重要的是他跟辰逸除了上茅廁以外都是在一起的,熟的不能在熟,當然這指的是身體上的,而且因為辰逸的高武力,他有意一種辰逸在身邊就感覺很安全的感覺,所以他真的沒有意識去跪拜辰逸。


    他那麽自然,周圍的那些人肯定就自然不了,唯一見慣不怪的就是跟著他們一起去邊城的葉天楓了,但是眨眼的工夫人就沒了影蹤。


    武大人一幹人等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看他倆咬耳朵,感覺心都要碎了,案子都審完了,這尊大神也點頭說好了,為什麽還不走?


    可能是他們的怨念實在太重,文天佑終於意識到該走人了,所以非常自然的戳了戳辰逸,“走吧,還在這等著吃飯啊。”


    然後堂上堂下響起了一聲無數人組成的大大的抽氣聲,辰逸帶來的人站在外麵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的表情,嗬嗬,跟著睿王千歲你還不識相點,那不是上趕著找死嗎?


    相比他們,衙門這些人就有些缺乏鍛煉了,掃了眼目瞪口呆的縣令,辰逸眉頭微蹙,開口道:“還有買地的事,文天佑申請開荒地,為什麽一直沒有準下來?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這可是瀆職罪。”


    “買地?”武大人立刻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雖然被威脅的很害怕,還是大著膽子迴道:“如果下官沒記錯的話,並沒有看到文秀才的名字啊。”


    辰逸逼問道:“那就是本王腦袋生鏽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武縣令嚇得狂點頭哈腰的行禮,心裏則是冤枉的要命,他說的是真的啊,他是真的沒有看到啊。


    “查!”辰逸說道。


    經他一提醒,文天佑也想起來他買地這事,也就想起來當初辰逸跟他說的,這地肯定能買到的事,心裏忍不住有些吐槽,睿王大人也算是金口,估計很少有事能難倒他吧,怪不得當初那麽言之鑿鑿的說話。


    在武當人他們開始向下查的時候,文天佑偷偷的瞄了幾眼辰逸,除了換身衣服以外倒是沒什麽變化,第一眼看到他並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時,自己還以為會很別扭,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麽個位高權重的人。


    不過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因為這人的氣勢神態什麽都沒有變化,和他說話還是像以前一樣,並沒有什麽不自在,最起碼在對著他的時候沒有像麵對武縣令那麽緊張和拘束,明明辰逸的官更加大。


    所以說,習慣是多麽可怕的東西啊。


    這一查,武縣令腦門子上的汗又多了,因為真的不是睿王大人刁難,而是這事是他們衙門裏出的羅亂,他那個遠房親戚買通了縣衙的知事,換了文家村遞上來的申請,所以他才沒有見到文天佑的名字,他現在沒有閑心想知道王青山和文天佑之間的恩怨,他現在發愁他頭上那頂烏紗帽啊。


    雖然這事不是他本身的錯,但是出了這等紕漏也是他管教不嚴,這罪過可大可小,以睿王的權利,一句話他的官就得被擼掉了,本來自己就沒有什麽底氣,何況剛還出了懷疑睿王是蠻人探子又把人家的救民恩人給押來,武縣令此時已經預見到他丟了官以後那悲慘的日子。


    不過事情並沒有按照他的想象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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