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房裏,文雲軒和文雲皓加上辰逸這詭異的三人組合用同樣奇怪的眼神望了過來,各個臉色都不太好,文天佑有點莫名其妙,不是應該擺出崇拜的表情嗎?這是要鬧哪樣。


    “二叔,我的點心都沒了······”手裏捧著空空如也的盒子,文雲軒的臉色比挨了他爹一頓揍後還要沮喪,不過少了點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了天大的事呢。


    文雲皓的臉色是僵硬的,躊躇了半天還是從牙縫裏逼出幾個字:“他們把那兩枚銅板拿走了······”可能是剛才看到那一幕視覺衝擊太強烈,他現在都有點緩不過來,早知道他剛才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房裏。


    這下文天佑也木然了,這孩子也太實誠了,這種惡心的事情你自己知道爛在肚子裏就行了,沒必要再拿出來宣揚,這下大家都有心理陰影了,恐怕最近再看見銅錢他都會反胃,但做為長輩要從正麵教育他們,“兩個銅板也是錢,不能浪費,等你們長大了就知道賺錢有多不容易了。”對於一點零花錢都沒有的文雲皓來說,兩個銅錢是很珍貴的,但是從那裏拿出來總感覺不怎麽舒服。


    文雲軒失魂落魄的應和道:“是啊,兩個銅板能買一個糖葫蘆呢······”吃貨的心理果然是最強大的。


    看文雲皓那瞬間綠下來的臉,文天佑想可能以後他再也不會跟弟弟分糖葫蘆吃了。


    “診金,不收嗎?”辰逸看向他,眼底滿是疑惑。


    “啊?”文天佑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忘記收診金了,業務有點不太熟練啊,他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忘了,支吾道:“都是一個村的,以後趕著算吧。”


    一眼就看穿他的心虛,辰逸繼續給他補刀,“哦,那藥材也以後再算是嗎?”


    哈哈,他要不提自己都忘記抓的那把幹貝了,自己果然在這方麵得到了師傅的真傳啊,想到這,文天佑摸著後腦勺傻笑,“鄉裏鄉親的,哈哈,也不是什麽值錢的藥······”


    他師傅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因為也不差錢,所以一般遇到家境不好的病人,隻收藥材進價的錢,病情嚴重的更是酌情減不少,反正他隻是為了治病,要是遇到什麽疑難雜症,基本就是全完倒貼看病,因為病人家屬已經絕望放棄治療,他認為頑固的疾病更有研究的價值,所以在這方麵一直不遺餘力的努力,文天佑跟著也沾染了這這習性,但是他師傅有錢可以任性,他可沒有那麽厚的家底可以揮霍。


    對於像文天佑這種一文錢都恨不得掰成兩瓣花的主,辰逸才不相信他這番話,這人長的挺精神可真夠馬虎的了,不會看病看著看著把他這點家底給折騰進去吧?


    不過這人不就是這樣一個爛好人嗎,明明得知自己身體毒性已經被全部拔出,因為自己遲遲不醒,結果又是弄藥膳又是推拿,花了不少銀子,每次推拿的時候都念叨什麽“再不醒我可就家徒四壁了”什麽的,雖然自己是救了他的命,但是能在昏迷的情況下做這麽多,也真是重情重義的人。


    這麽想著,辰逸就有點懷念文天佑給他推拿時候那舒服的感覺了。


    等文天佑遣走了兩小的,辰逸就提出了這個要求,因為剛才他的提醒,文天佑這時候正是警醒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好,推拿可以,診金怎麽算?”這人是自己最大的債主,不宰不足以平民憤。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是這種感覺吧,辰逸從容的坐在床上,“看你有幾分能耐了!”


    文天佑笑了,這可是一筆大生意。


    安溪縣,迴春堂。


    坐在搖椅上的王青山煩躁的搖著扇子,他姨夫武縣令讓他好好陪陪京城來的賀羽樓賀公子,那賀羽樓雖然比他還小幾歲,可是富甲一方的賀家的獨苗,若是能跟他攀上幾分交情,那他就相當於在京城就有了座大靠山,更重要的是賀家有天齊最大的商隊,如果賀羽樓肯照拂一下,那安溪縣的藥材運送費用這塊可省不少銀子,可是他幾次示好那人都對他保持不冷不熱的態度,雖然不至於冷落但是疏離的樣子讓他這熱臉都不知道怎麽貼他的冷屁股。


    這幾日自己幾次邀請都沒有下文,這讓他實在惱火。但是又不能發泄出來,所以這幾天憋悶的不行。


    賀家小公子和老太爺迴來祭祖的消息在雍州大小縣城都引起不小的動靜,不管是做哪一行的,隻要需要從別地運來原料的大多都要經賀家的商隊的手,雍州多高山峻嶺,地形複雜且難走,密林叢生常有野獸出沒,小商隊不敢走這條商線,隻有像賀家這樣大商隊敢出行,自然這費用不不會低,如果能跟賀家人搭上關係成本這塊降低,自然就能多掙點銀子,所以這幾日上門求見的人不再少數,簡直要把賀家分族在縣城的宅院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好在賀羽樓稱病不見客,這樣一視同仁的行為讓王青山心裏倒是好受不少,聽說賀小公子不日將返京,絞盡腦汁想辦法要怎麽才能接近他。


    “少爺,我打聽到了,原來賀公子這幾日不出門是因為家中老太爺病了!”出門不到一刻鍾,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廝就跑著迴來報告,


    “病了?”這個消息讓王青山有點意外。


    “是啊,這是我花了銀子從賀家的一個廚子那探聽到的。”那小廝一邊看著自家少爺的臉色一邊神秘兮兮的說道:“聽說賀家老太爺剛到安溪縣時身體就有些不舒服,後來賀家人請了赫大夫診治,本來以為不是什麽大毛病,結果前幾日突然病發差點死了,結果被趙記藥鋪的趙大夫給救了,因為病情嚴重,所以需要靜養,少爺你還有機會!”


    “行,你這事辦的不錯,下次領賞吧。”


    小廝聞言頓時眉開眼笑的下去領銀子,王青山則心情大好的展開扇子,赫明誌這個老家夥仗著有幾分能耐倚老賣老,處處壓製別人都要顯他,自認為自己是安溪縣第一名醫,這次得知消息要是卯足了勁想要巴結賀家,以為能給賀老太爺看病就能討得幾分便宜,卻沒想到弄巧成拙打了自己的臉,真是活該!


    不過那老匹夫雖然喜歡裝腔作勢,但也是有幾分能耐的,怎麽就誤診了病還讓趙鵬鯤那個落魄戶把人給救了?莫非是老眼昏花不行了?如果真是那樣自己出頭可就指日可待了,真是大快人心!


    高興之餘,他也找到了去賀家的理由——探病,賀家老太爺病了,自己做為大夫去探病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趕緊讓人收拾了幾份滋補養身的珍貴藥材另加一整根百年份的人參,就但這人參就值百餘兩銀子,他有些肉疼,但是要是能博得賀小公子的好感,這區區百兩銀子就不在話下了。


    特地換了身體麵的衣服,王青山帶著倆小廝拿著禮物就出了門。


    因為迴春堂離賀家較遠,王青山坐車前行。


    過了春耕的忙季,下麵村子好多流民都來縣城找份臨時活掙點錢貼補家用,所以街上車水馬龍人流不息,多是衣衫破舊神情怯怯的農家人,人多車子就慢,王青山著急去獻殷勤,看著外麵走來走去的人就十分煩躁,加上他有幾分潔癖,這馬車雖然嚴實,但卻擋住那時不時傳進來的汗臭味,車外人聲鼎沸,小商小販的叫賣聲、討價還價的聲音讓他情緒更是到了煩躁的頂點。


    這些流民安置在外麵就不應該讓他們進城門!乞丐一樣的裝束和好幾天都沒淨身的那股子臭味,縣城已經被弄的烏煙瘴氣,以後能不出門自己堅決不出門,他不明白朝廷為什麽花這麽打力氣安撫這些窮鬼!


    就在他拉著臉皺著眉憋火的時候,不小心在人群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說是熟悉其實也不過一麵之緣,那人在他姨夫和縣城裏有臉麵的大夫前大出風頭,王青山一直耿耿於懷,所以記得很清楚,那人好像叫文天佑,是個秀才,不去讀勞什子聖賢書卻偏偏跑去治病,簡直腦子有病!


    雖然區區十兩賞銀他並不看在眼裏,但是這麽多見多識廣的大夫都沒診斷出流民的病症,卻被這麽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年輕人輕鬆的給解決了,他心裏十分不服,尤其這人看著年紀比自己還小,自己被人稱為是安溪縣最年輕有為的大夫,他這樣的行為無疑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打自己的臉,本來以為他拿了僥幸得到的銀子就窩到哪個旮旯過日子了,沒想到會在縣城出現,真是個不知死活的玩意!


    跟著百裏瑜來縣城交買地名單的文天佑不知道的是,自己不過出來給侄子買點心,就被有些人劃定為擋路的障礙,當時救人的舉動給自己買地的計劃增添了不小的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每天晚上八點十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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