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說,你到底什麽時候去買新的眼鏡啊?!今天你弟弟又出去了嗎?!為毛穿著睡衣進來,教官還不罵你,這簡直太不科學啦!!”


    他那大黃的睡衣上麵竟然是海綿寶寶,我無語問蒼天……


    “我弟弟要出去幾天才迴來,所以我……”他尷尬地紅了臉。♀


    “算了,我就勉強犧牲自己寶貴的打工時間半小時陪你去買副眼鏡好了!”我盯著他,“我可先告訴你啊,要給跑路費!”


    他愣了一下,然後精神一震:“好啊!董同學,謝謝你!”


    “都說了別叫我董同學了,跟你說多少次了!你不別扭嗎?!”我徹底被這個白癡打敗了。


    “謝謝你,冬冬!”他笑得很燦爛。


    於是,下午軍訓結束後,我和赫連奇川一起來到了市中心黃石街最大的眼鏡店。


    戴上黑框眼鏡的赫連奇川感覺更加成熟穩重了一些,比起原來那小白的樣子好了很多。


    我一把拍住他的肩膀,有種:“啊,兒子終於長大了啊~”的心情充斥心間。


    這是什麽想法?哦湊!我真是變態!趕緊搖了搖頭。


    “謝謝你,冬冬。”赫連奇川的笑容完美迷人。


    “別客氣~反正咱們是好兄弟不是?”我也笑,露出我的大白牙。


    “對了,你不是說有急事嗎?現在已經五點四十四了。”


    他的提醒瞬間讓我如遭雷擊,定在原地。


    糟糕!超過規定的上班時間了!


    我拔腿就往外衝,頭也不迴地揮了揮手:“明天學校見!”


    一路狂飆,當我衝進了事務所古老的大門時,隻聽見一陣巨響,霎時,被一陣巨大的煙塵掩住了視線……


    “咳咳、咳咳!”我伸手揮開院子裏彌漫的灰塵。


    傍晚的四合院裏安靜而祥和,屋頂的瓦片在夕陽下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光。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東西,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彌漫心間。


    我走進了院子,穿過走廊。


    安靜,格外的安靜。好詭異!


    對了!我知道少了什麽了,是人!


    剛剛還聽到一陣響聲,為什麽現在不見了人影?!一股涼意頓時從背後升起,讓我的腳步慢了下來。


    到底怎麽了?人又去哪兒?一個個問號從心間冒出來。我不免感到有些害怕,畢竟這個事務所裏的不是人……是魔啊!


    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警惕地掃視四周,慢慢地靠近了大廳。


    當一隻腳踏進大廳的時候,我頓時驚叫起來:“啊——”


    “啊啊啊——”更淒厲的尖叫隨之傳出,某個物體在一瞬間從某個地方蹦了起來在大廳裏驚恐地抱著頭四處亂竄。


    待我看清眼前的某物時,額頭青筋猛然暴起,我忍無可忍地狠狠將身上的背包甩了出去,目標正中——某物的臉。


    ‘碰!’某物成功倒地。


    “洛陽你個白癡!特麽想嚇死老娘啊!”我怒吼。


    金發騷年委屈地揉著臉爬了起來,不悅地瞪著我:“到底是誰嚇誰啊?!你特麽差點把老子嚇尿了!”


    “你不是被關進黃山精神病院了嗎?!為毛出現在這裏?”我走過去撿起了我的背包。


    他一聽就怒了:“你特麽還好意思說!老子到底是因為誰月兌了衣服才被關進去的啊!”


    “你別說得那麽下流好不好?”我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好了,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不屑地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道歉。


    然後,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驚奇地問:“對了,你怎麽看見我的?”


    “你特麽躲在桌子底下的那麽大,誰看不見啊?!!”


    我終於被他的智商打敗了。♀


    他露出尖嘴小獸的表情:“切,我還以為已經藏得滴水不漏呢。沒想到居然是暴露了……真是的……”


    我說你是白癡嗎?!你腦子是被灌了水銀嗎?!算了我不跟這種人,哦不,是魔計較了。


    “我說,剛才那陣聲響是你們弄得?你又為什麽躲起來啊?”我不解地看著他。


    “那是因為……”他正要解釋。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口響了起來。


    “不好!快躲起來!”


    洛陽的臉色瞬間一白,一把拽過我就找了個地方躲了進去。


    “喂……到底是誰啊?讓你這麽害怕……”我忍不住問。


    “噓!別說話!ta來了!”他趕緊捂住了嘴巴,屏住了唿吸。


    下一秒,沉重的腳步聲踏進了大廳。


    我仿佛看到地麵的灰塵都抖了兩抖。


    夕陽將來人的影子無限放大,仿佛張開了巨盆大口的怪物。


    雖然緊張,可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忍不住了:“喂……我們……”


    話未說完,‘碰!’地一聲,我們的藏身之所猛然被人掀開。


    兩人同時驚恐地抬頭,看到的是一張倒立的臉。


    “哇啊啊啊啊——”我和洛陽被嚇得同時一跌坐在地。


    “小樣兒——想躲老娘,沒那麽容易!”


    龐然大物緩緩走到了我們的麵前。


    一頭燙得跟爆炸頭似得蓬毛卷發,小得幾乎看不見的眯眯眼閃著淩厲的光芒,蒜頭鼻,香腸嘴,還有那一身走路十分困難的脂肪……霸氣側漏往那兒一站……


    哎喲!我的眼睛好痛!好痛!


    “房東太太……”洛陽顫抖著叫出了歐巴桑的真實身份,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她,“你……你是怎麽知道我們躲在這兒的?!”


    “廢話!你們兩個躲在桌子底下的那麽大,你當老娘是瞎子啊?!”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個死腦殘!誰叫你躲桌子底下的啊魂淡!!!”巴掌毫不留情狠狠砸向某個白癡的腦袋。


    洛陽捂著腦袋抬起頭,萬分委屈地盯著我,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當時情況太緊急,人家忘了嘛……”


    “都給老娘閉嘴!快交房租!”房東太太向前一步,伸出的肉唿唿的爪子,小眼裏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氣。


    我們頓時收斂了。


    “嗬嗬……房東太太,我們老板他剛好去非洲的故宮旅遊了……你看是不是能等他迴來再……”洛陽的腿一個勁兒地抖。


    非洲有故宮嗎?!誰信啊?!拜托你說謊也想一個真實一點的啊白癡!


    “老娘才不管!今天必須交房租!否則的話……哼哼……”滿臉橫肉的房東太太陰森森地笑了。


    洛陽嚇得一把抱住我的手臂,渾身抖得比糠篩還厲害。


    他猛然間轉頭對著我,淚光瑩然的眼睛裏閃爍著求救的信號:“冬冬……我知道你世界上最漂亮最善良最……”


    我突然打斷他:“誒?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


    “喂!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洛陽崩潰了,見我站起身來,一把抱住我的腿,一邊哭得撕心裂肺,一邊往我褲子上抹鼻涕:“別走啊!冬冬!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啊!!!”


    我一腳踹上丫的臉:“給我一邊兒去!想讓我出錢,你做夢!”


    “你不也是事務所的員工嗎?!老板迴來就會把錢還給你的!”他死死抱住不放手。


    我正要開口說不幹,房東太太身影一閃,站到了我跟前,陰氣逼人:“你也是這裏的員工?”


    “我……我我……我……啊!快看,有超人!”我急中生智一指門外的大樹。


    殊不知這一指,竟讓某個藏在大樹上的物體瞬間暴露了蹤跡。


    “啊!玄閔,你個死老頭子!還不快下來救老子啊!”洛陽大聲一喊,樹上的人手一滑,摔倒在地,跌了個四仰八叉。


    “洛陽你個臭小子!你叫誰死老頭子呢?!”玄閔爬起身後,憤怒地迴罵。


    “我錯了!我錯了!你快來幫我把冬冬留下來啊!她要走了就沒人能幫我們交房租啦!”


    老家夥一聽,頓時精神一震,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際,一把撲過來牢牢地抱住了我的另一條腿,老淚縱橫。


    “冬冬小姐!看在我們這麽可憐的份上,就幫我們一次吧!我求求你了!”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都給我放手啊!白癡!錢就是我的命啊!說什麽我也不會交出來的!”


    就在我們三個拚命糾纏的時候,誰也沒發現我的背包掉了。


    然後,房東太太從容不迫地撿起了我的背包,從裏麵取出了三千塊錢放進了懷裏……


    “老娘今天就先暫時放過你們了,要是下次再不按時交房租的話……哼哼……”嘴角掛著殘忍的笑容,她緩緩舉起肉唿唿的爪子,大喝一聲,刷地一下,劈開了地上的大石頭。


    我們三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慘白……


    “你們兩個都給我去死吧——啊啊啊啊——”我的憤怒值到達了臨界點,瞬間化身女魔頭,一腳踹一個,把兩人踹飛了老遠。


    洛陽扶著自己的胳膊慢慢地爬起來,滿臉淚痕十分委屈:“誰知道你特麽居然蠢得會把幾千塊錢帶在身上啊……”


    玄閔受的傷比較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恭恭敬敬地對我彎腰道謝:“冬冬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會記得一輩子的!”


    我有個壞毛病就是身上必須有錢才會踏實,而且越多越好的那種,我知道這很變態,可是沒錢我就完全沒有安全感,睡都睡不著。所以我的背包裏麵裝了我所剩無幾的一半積蓄。


    沒想到的是,今天居然就這麽因為這兩個魂淡而讓我活生生地失去了三千塊!那可是三千塊啊魂淡!那可是能買到三百條超市排隊打折的高級內褲的三千塊啊魂、淡!!!


    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必須……必須要讓我好好發泄一下,否則,我就不叫董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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