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傳送陣的規矩


    快入夜的時候,主人依舊熱情的邀請著客人留宿,韓湘子很是幹脆的答應了,攜帶物三隻便也二話不說的入住了李龜年在江南的府邸。


    李龜年帶著他們到了東南方,這座院子顯然是直接備用來招待貴客的,寬闊,並且豪華,而且院子裏套著的庭院便有五六個,院中更有不少隨時等候差遣的婢仆,接待水平可達頂峰。


    “那好,夜已深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


    四下寧靜,並無喧囂,蕭清站在院中瞧了一會兒夜幕,隨即便移步朝著照山白的院子走去,他打算和對方商量一下,有關渭城的事情,誰也沒想到他們會中途遇到了韓湘子,還發生了這樣無法預料的事情,打破了原本的計劃。


    照山白對渭城一行想必策劃了很久,此時想定然十分鬱悶。


    蕭清穿過長長的走廊 ,入目的裝飾精巧細致,一拐角,忽見一道烏光掠過,他連忙腳尖點地,朝後疾退而去,眼前一花,隻見對方一襲黑衣手握長槍正站立在他麵前。


    “蕭清。”照山白默默的收起長槍,他沒想到蕭清會這個時候來找他。


    蕭清看著照山白,又看了看庭院裏麵,照山白便會意扭頭往裏走,蕭清連忙跟了上去,走到大廳,廳堂中正擺著一圓桌,照山白已在旁邊坐下。


    “如果我們半月後再啟程,會不會趕不上?”蕭清不著急坐下,而是低聲問了這麽一句。


    照山白並不抬頭看他,而是將長槍橫放在桌麵上,才淡淡道:“趕不及。”


    蕭清一窒,頓時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知道自己有些貪心了,既不想要放棄在渭城賺取功德,又想要得到與李白論劍的機會,要知道,能與青蓮劍仙比劍,得到指點的機會,這要是放到別的劍修身上,他們恐怕就連做夢都能笑出聲來了。


    但是若是真的趕不及,要在兩者中權衡一點,蕭清仔細的想了想,還是覺得先將為渭城這件事解決了為好,畢竟他已答應了對方。


    而和李白在劍台以劍交友之後,日後在帝都想來也會有再見的機會才對。


    照山白說完後,靜默了一會兒,看著蕭清臉上變了幾變的情緒,他現在還尚且稚嫩,想法全都寫在臉上,一邊這樣想,照山白一邊低聲說道:“不過也有別的辦法。”


    蕭清眼睛一亮,立刻盯著照山白,追問道:“什麽辦法?”


    “李龜年是唐玄王派出來的欽差,理應有使用城池間傳送陣的資格。”照山白抬頭看他,神色平靜道:“如果能夠說服他,得到一張拜帖,我們就可以去找江南的府君,隻需要花費一些靈石,便可以周轉於城鎮之間。”


    照山白說的不錯,這的確是一個辦法。


    隻是這個辦法有些困難,畢竟城鎮間傳送陣這隻有每一城池的府君才有資格開啟,使用,大唐法律明文規定,除非是經過允許,否則一律不可以私設傳送陣,一經發現,將被羽林衛就地格殺。


    就算是像萬寶閣這樣膽敢私底下布置傳送陣的,也隻會是短距離的傳送,對他們長距離的路程毫無作用。


    而有資格使用長距離傳送陣的......


    蕭清沉默了半晌,餘光瞥到桌上的茶壺, 便是伸手從壺中倒了兩杯涼茶,一杯推倒照山白麵前,一杯直接端起,一口飲盡後,沉聲道:“這件事,我會想辦法。”


    是他要在這個地方拖延一些時日,也必須由他來想辦法。


    蕭清心中已有了盤算。


    照山白不吭聲,隻是靜靜的看著蕭清,良久後,才開口道:“其實不一定要找李龜年,李白和韓湘子都一定有辦法。”


    蕭清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他是在給自己指出另一條路,要知道李龜年作為朝廷欽差,怎麽也不會好說話的。


    而李白和韓湘子就不同了,第一個瀟灑不羈,又是當今天下名聲赫赫的劍仙,深受帝王信任,肯定有使用傳送陣的資格,而第二個,來曆不凡,無法猜透他的強大,也無法猜透他的厲害,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對方絕對可以在幾個唿吸之間上天入地,遁速達到一萬裏。


    看著照山白,蕭清微微一笑,並且點頭道:“明天我會找李白談一談這件事。”


    照山白的聲音有些低沉,“你以前見過李白劍仙?”


    沒想到照山白會對這件事感興趣,蕭清愣了一愣,將茶杯放下,想了想,還是坐在了照山白對麵,有條有序的解釋道:“我是揚州靈漣門的弟子,曾經在揚州城裏見過他,你也聽他說過,他那時候正在賣酒,當時我剛剛突破紫府期......師妹和師兄因為想要幫我慶祝一下,所以就買了那些靈酒。”


    因為覺得自己和糖楓、照山白的關係有些複雜,蕭清簡單的師妹師兄帶過,並且將儲物袋中當初李白所留下的那些標牌取了出來。


    他和眼前這個人已經是合作關係,也認識這麽久,有了基礎的信任,有一些事情自然需要講清楚,不需要過多隱瞞。


    蕭清認真的抬頭看向照山白的眼睛,卻被那一雙清冷幽深的眸子給弄得臉上一熱,一些不連貫的片段從腦海中閃過,冰冷若雪的氣息似乎又清晰可觸的重現在了唇間。


    對方顯然對那些標牌沒有什麽興趣,隻是看著蕭清,淡淡道:“原來你是揚州人?”


    想到對方可能認為過自己是什麽大家弟子。


    蕭清怔了怔,垂下眼眸,壓下思潮翻騰的情緒,呐呐道:“其實我也不算是揚州人。”他頓住,想了很久,才很勉強的說道:“幼年事遠,我已記不大清,隻是一直在揚州居住罷了。”


    照山白微微點頭,目光又從蕭清腰間的長劍上一掃而過,冷然道:“求證劍道,機遇難求。縱是渭城功德多如牛毛,但也非一朝一夕可以滅盡,你大可無需有太多顧忌,無需有太多顧忌,若有牽掛,便有垢,劍也無法再快。”


    聞言,蕭清不免微笑道:“這話我......也曾聽我師兄說過。”


    照山白目光一動,過了半晌,才道:“......夜深了,請迴吧。”


    朝陽還未升起,幽冷的殘月仍然斜斜的掛在樹梢上,幾點尚且未消散的星星零落的環繞在殘月周邊,很是清冷。


    蕭清左手按著劍鞘,另一隻手已將冰冷散發著寒芒的劍鋒一寸寸的拔出,快盡頭時,毫不猶豫的拔劍出鞘,月光如水,劍氣若虹。


    他翻轉劍身,在一處並不起眼的所在處刻著略顯斑駁的兩個篆字——龍泉。


    “這是我年少時的佩劍,已有一段時日未曾用過。”對麵的李白端著酒杯,目光凝視著這柄如月光清水的長劍,帶著追憶。


    蕭清手指認真並且沉穩的撫著劍身,眼眸中有著思索,冰冷的觸感銳利肅寒,在現代社會生長的他,自然對劍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但重生而來,這麽久的朝夕相處,浸漬了解,他也緩緩的喜歡上了劍。


    劍乃短兵,百君之首。


    愛劍之人,擅劍之人,自古以外便在青史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美名,眼前的李白也必是愛劍擅劍之人,


    一雙狹長的眼從劍上移開,定在對麵人身上,一劍走天涯,蕭清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麽一首詞。


    “洞庭白波木葉稀,燕鴻始入吳雲飛。吳雲寒,燕鴻苦。風號沙宿瀟湘浦,節士悲秋淚如雨。白日當天心,照之可以事明主。壯士憤,雄風生。安得倚天劍,跨海斬長鯨。”


    但他沒有念出來,他不確定眼前的李白是否已經做出了這首詞,但是終究會有這麽一個時候,擁有這麽一個意境。


    “你若是愛這把劍,便自取走也無妨。”李白的目光依舊追憶且平靜。


    蕭清卻笑了,“我知道,劍最重要的不是劍本身,而是劍義,是心。”


    他一下子便明白這是李白給他上的第一堂課,絲毫不帶停頓的便給了最完美的迴答,龍泉劍是李白的佩劍,隨著他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年,如今的李白一定已有了本命孕育的源器,自然不需要再使用這柄龍泉劍。


    李白眯起眼睛,饒有深意的斜睨了蕭清半晌,才輕笑道:“看起來,教你學劍的人也是一位對劍頗有心得的大家才對。”


    聽他這樣說,蕭清便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照山白絕對不愧於劍法大家之名。


    同樣是走上劍修道路的蕭清盡管稚嫩的才是蹣跚學步,但因為照山白給予的最完美最純粹最優秀的教導,反而跟李白有了說不完的共同話題,他們討論著劍,蕭清總能給出最直接的反應,。


    蕭清是一張被人畫上第一筆,便已驚豔絕倫的紙。


    再加上蕭清有著完全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思想,不受傳統束縛,敢想別人不敢想,敢說別人不敢說的,灑脫又真誠,和同樣不羈並且隨性的李白趣味相投。


    隻不過幾天,李白和蕭清都不免覺得相見恨晚,互成知己。


    這樣奇特的現象讓本來更有可能成為知己的韓湘子和李龜年不由漬漬稱奇,忘年交這種事情並不罕見,卻也難覓,他們兩人之間陣營不同,信仰不同,就連音樂也是不同領域,雖然有知音之感,卻隻是理解,並不是認同。


    他們難以成為知己,甚至成不了朋友,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更多的是釋然,兩人相對便隻提音樂倒也自在。


    “我反到是發現,楊釗蠻和我胃口。”這是韓湘子在這兩天後忽然說出來的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照山白的第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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