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已經迴不去了!徹徹底底迴不去了!


    她毀了媽媽一生的幸福,害得外公失望至極,跟舅舅舅媽表哥都疏遠的比陌生人還不如。♀已經這般境地,怎麽還能迴得去?


    華灼奮力搖搖頭,再看向高台時,鍾明毓秀般的人言簡意賅的說完要說的話,微微俯身致禮,而後在所有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之下,轉身走向後台。


    片片風華,清影綽綽,一如來時。


    心裏忽然就湧上了一種不具名的堅持,華灼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個什麽,隻是那股衝動讓她望著他消失的方向,逆著人流艱難的擠過去。


    剝開一層又一層人群,撞了不知多少人,就在她以為這個路漫長的不會有盡頭時,久違的新鮮空氣終於湧出來。華灼深深地吸了一口,來迴東張西望,那個豐神俊朗的人已經不見了。


    有些著急,她忙問旁邊正忙得暈頭轉向組織其他人工作的女生。


    “剛剛在台上講話的人呢?”


    那個女生頭也不迴,根本就沒有搭理她的意思。華灼被她這態度惹到了,提高音調再問一遍。


    “我問剛才在台上演講的那個人呢?你不是啞巴了吧?”


    “你才啞巴了!”


    立馬扭頭,女生來迴打量了華灼幾眼,鼻縫裏哼出氣來。


    “大神那樣的人物是你這樣的人可以肖想的嗎?知不知道什麽叫做自知之明!”


    “靠!”


    華灼從小就被教養的不知天高地厚,哪裏受過這樣的蔑視?當下就打算反唇相譏,給這脾氣牛大的蛇精病一個下馬威。


    而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候,又來了個女生見情形不對立刻出來打圓場。


    “大神已經離開了,你如果真有事情可以去9棟樓碰碰運氣。”


    說完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那個囂張的女生走了,末了還嘟囔著。


    “她想自取其辱就讓她去啊,你攔著幹什麽?”


    自取其辱?


    細細咀嚼,華灼不但沒有憤怒,反而臉上露出自信非凡的笑容,長這麽大,她還真不知道這四個字怎麽寫呢!


    大神?聽起來就很有挑戰的樣子,喜歡!


    “謝了啊!感激不盡呢!”


    衝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華灼得意的揚唇,故意氣死人不償命的道謝。也不等她們有什麽反映,抬腳就朝操場出口走去。


    方才閑逛的那一圈可不是白逛的,她大概意識到g大教學樓以字母命名,宿舍樓則是編了號。


    9棟,聽著就是宿舍樓的名字。


    出了東操場是個食堂,沿著食堂的邊緣往前走是3棟,華灼邊走邊仰著頭數一棟棟高樓上的數字,花了會兒功夫,總算找到了第九宿舍樓。


    嘖嘖!還真是氣派啊!


    高中的規模跟大學沒法兒比,g大又是全省最重點的院校,其教學資源自然一等一的好。就連宿舍樓的環境都優得堪比私人公寓。在叢叢蒼翠欲滴的一排綠樹後麵,拔起一座白樓,裏麵住著一位大神級人物,想想就覺得高端大氣上檔次!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怎麽邂逅大神。


    那家夥看上去就悶騷,該不會一上去就悶個一天一夜死活不出來了吧?


    被動的是,她一時大意,壓根就不知道他住在哪個宿舍。這樣守株待兔的等,又蠢又笨,要等到什麽時候?華灼越想越鬱悶,暗自責罵自己的粗心。


    除了守株待兔之後,貌似也沒有別人好方法了。總不能見一個人就湊上前問,“你們學校的神人宿舍號多少?”這樣隨時有可能被鄙視為“花癡女”的行為,打死她也做不出來,有辱格調實在。


    某人自動將剛才在操場上那場差點打起來的對話,遺忘的一幹二淨。


    華灼挑了一棵長得最順眼的大樹走過去,踏踏實實靠在樹幹上做好長期奮戰的準備。旁邊路過迴宿舍的男生那天下午看到了無比奇葩的一幕。


    明麗動人的女生倚在大樹邊上等著什麽人,姿態優雅,賞心悅目。隻是她一會兒嘀嘀咕咕自言自語,一會兒揮手驅趕時不時飛舞的蒼蠅,明明臉都氣得鼓起來,看上去就不是那麽有耐心的人,卻愣是抱怨歸抱怨,就是堅持不走開。


    眾男欣羨: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子,豔福不淺就算了還不懂憐香惜玉!


    這時候啥都不知道的顧流墨坐在自己桌前,研究新出的一份構架方案,猝不及防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他抽出紙巾捂住口鼻,正要埋頭繼續,眼角的餘光掃到站在陽台上,透過玻璃向下眺望的蘇幕遮。


    還看?下麵有什麽風景?可都看了一個多小時了已經。


    作為生平摯友,顧流墨覺得自己理所應當站出來,為極其不正常的老友解惑。於是,他也不深入思考了,擱下筆走過去,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下麵。


    葳蕤蔥鬱的挺拔樹木下,有一玲瓏嬌美的女孩,左顧右盼顯然在等什麽人。


    大神當即就了然了,拍拍蘇幕遮的肩膀惹著笑,難得侃道。


    “你就讓人這麽無怨無悔的等著?”


    “哪涼快哪呆著去。”


    蘇幕遮警告顧流墨一眼,迴頭又看了看樓下平時張揚撥扈最是讓人頭疼又失望的小表妹,在下麵乖乖的等著,看起來有些可憐。


    她是知道錯了來認錯的?


    這個想法才冒出來,就被蘇幕遮果斷的否決。


    認錯?如果她知道“錯”字怎麽寫,就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麵!


    臉上的動容絲絲隱沒,蘇幕遮恢複麵目表情的僵屍臉,再不看樓下的人,轉身迴到屋裏,拉開床鋪倒頭就閉上眼。


    本來顧流墨就是純開玩笑心態,經常混在一起,他當然知道好友跟趙淩月已是□□不離十。眼下憑空冒出來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個高中生,他當然不可能往感情方麵扯。隻是看向女孩的時候,他能明顯感覺到慕不一樣的情緒波動,這是為何?


    雖然著實奇怪,不過顧流墨並不打算深究,再親密的朋友也總會有自己的秘密,這些秘密他尊重。迴到自己的位置,接著中斷的思路,右手拿起筆在草稿上演畫。


    夏天就是這樣不好,中午烤太陽,晚上喂蚊子。


    等了整整一個下午,挨過了落日黃昏,夜晚來臨,夏樹倒影將華灼層層籠罩,一個又一個花蚊子圍繞著她哼曲兒,趁她不注意,就落在女敕滑的皮膚上咬一口,瞬間就鼓起一個大紅包。


    嗡嗡嗡……嗡嗡嗡的聲音讓華灼心情更加煩躁,氣得她直跺腳。


    “狗屁大神!王八大神!該死的!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敢讓本小姐等這麽久!告訴你,別讓我看見你,否則,你一定死定了!”


    沿著樓梯往下走,邁下最後一層台階的顧流墨再次打出一個巨聲噴嚏。他掏出手帕很認真思索著,等過了這幾天最忙的時候,得抽時間去掛個號。


    才出樓道口沒幾步,對麵一人直直的衝過來,攔住他的道。


    借著樓口的燈光,來人雙手叉腰沒有一點平常女生的嬌羞做作,毫不保持形象的仰著臉直勾勾注視著他,靜止的五官上那雙發亮的眼眸閃動著灼灼的光彩。


    “我可終於逮到你了!”


    逮?


    顧流墨俊眉微挑,尋思著這是哪家的姑娘沒人認領,跑這兒來胡鬧了。遵循以往的處事風格,一緘默不語,二轉身走人。


    可真是苦等了整整一個世紀那麽久才等到的人啊,華灼十七年來還從沒這麽自跌身價等過人。最可恨的是,人家還一臉雲淡風輕,絲毫不曉得自己拽的人神共憤。


    華灼那個十幾年養尊處優唯我獨尊的大小姐脾氣立刻上來了,想也不想就跑到顧流墨麵前張開手臂攔住他的路。


    “喂,你不能走,我有話要說。”


    她瞪大了眼睛像是要跟人比誰的眼睛大似的,撅著嘴擺明了“本小姐打死也不讓路,有種你從我身上踏過去。”簡直無賴至極。


    顧流墨有些不耐煩,他喜歡清靜,討厭女人,尤其以喋喋不休的女人為甚。雖然這個丫頭看不起就不滿十八歲,但其實已經很不招人喜歡了好麽。隻是,看了眼她身上穿的湖藍色連衣裙,顧流墨停下了步子,這才認出她就是慕今天反常的原因。想起今天下午的“插曲”,也許這丫頭想要說的事情跟慕有關。想到這裏,他壓下不愉快的情緒,對著麵前的人淡淡道。


    “好,你說,我聽著。”


    顧流墨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在認真聽著,眼角眉梢卻依然波瀾不驚,興致缺缺。柔柔的月光傾瀉在他俊美的輪廓上,沒有暖化他一身的清冷之氣。


    從漫不經心中他流露出來的是目下無塵的高傲,時刻提醒著心存覬覦的人,何為高不可攀。


    華灼承認,他長得很好看。也承認,他是她見過的人之中,長得最好看的。可這些都不至於她像傻子一樣,生平不顧任何的等一下午。


    她的爸爸華琛,不算親近的表哥蘇幕遮,見過幾麵的市長卓越,每一個人都好看。她自己也是公認的美女,久而久之,外貌會產生一定的免疫。


    顧流墨的長相無疑具有衝擊力,但這絕不是她追到這裏的原因。她這麽堅持著要見到他,隻為否定一件事。


    華灼仰頭看向他的眼睛,清淺的聲音帶著莫名的確定。


    “不可能重新來過!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擦掉舊痕,重新再來。鏡子碎了就是碎了,勉強拚貼在一起,縫隙也會永遠留在那裏,每次看到都是一種無法抹去的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前世的華灼就是這樣一種性格,無法無天哦,其實灼灼和大神前世的幾次見麵都還算愉快,就是暗戀太揪心了……


    這一更是補昨天的,今天下午端再寫一章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評論好少,你們都不喜歡看了麽?


    嗚嗚嗚,打滾賣萌求支持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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