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4


    “你別這麽看著我啊,我這不是提前拍拍馬屁嘛!聽說他這人比較不容易親近,公司那群小姑娘天天在茶水間說他怎麽怎麽無視她們了,好帥好帥什麽的。”


    “……”我扶額:“簡楠,其實我跟他的關係現在來說,有些複雜……不然我幫你聯係別的醫院吧?”我坐直身子:“反正你有的是錢。”


    林簡楠聞言認真的思考了一會:“有熟人?”


    我想了想,有錢的話,醫院裏都是熟人吧?所以我點點頭。


    牛排上來的時候,林簡楠吃的津津有味,我則是拿著刀叉亂切一通。


    “噗!”林簡楠突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指著我身後的方向,圓睜著眼睛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迴頭看了一眼,何典陽手裏提著個飯盒正朝我們這邊走。


    我大張著嘴迴頭跟林簡楠對視:“你叫他來的?”


    林簡楠快哭了,嘴裏的牛排還沒咽下去:“不是。”


    說話間,何典陽已經走到我跟前。


    他這造型,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但他天生就是氣場強大的人,即便拎著飯盒出現在西餐廳也毫無違和感。我覺得他今天手裏哪怕拎著一隻火雞,也照樣鎮得住場子。


    “你好。”


    林簡楠站起來伸出手。


    何典陽將飯盒換了隻手,騰出右手握了握:“你好。”


    我坐在原處低下頭看盤子裏的牛排,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暖暖,這裏麵是牛肉湯,打你電話沒人接,正好看見你過來,就給你送來了。”何典陽把手裏的飯盒放在桌子上:“迴去記得喝。”說完之後又看了眼林簡楠:“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院長,一起吃吧。”


    見何典陽要起身告辭,林簡楠出聲挽留。


    我稍稍抬了抬頭,正見他視線落在我胸口處,而後一雙濃眉不自覺皺起,片刻後又舒展開來:“不用了,我還有事。”


    我慌忙又低下頭,叉起一塊牛排往嘴裏送。


    何典陽走後,林簡楠鬆了口氣:“這氣場忒強大了,你hold的住嗎?”


    我咬著叉子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從西餐廳出來的時候,我手裏多了個飯盒,迴到辦公室把飯盒從袋子裏拿出來,我眼睛有點發酸。


    說起來這個飯盒還有一段故事。


    那時候何典陽還比較傲嬌,沒有乖乖就範。每天我都提前跑到校外的飯店花錢借用他們的廚房幾分鍾親手做好飯菜,然後再用這個飯盒裝著給他送到食堂去。


    我遠沒有何典陽的氣勢,進了食堂的門先找何典陽坐的那桌,最後一溜小跑過去,把飯盒一放:“學長,記得吃啊。我特意做的。”說完再一溜煙的跑出去。


    聽同寢的姑娘說,剛開始的時候何典陽看都沒看飯盒一眼。每次他們那一桌離開前,都是宋學長拎著飯盒一臉陶醉的走在何典陽身邊。


    現在想想,我有點嫉妒那時候的自己,無論遭受多殘酷的打擊,從來沒想過放棄。


    再後來,聽說宋學長漸漸的已經找不到機會觸碰那個飯盒。


    何典陽的飯量也明顯見長。


    最後何典陽被我拿下的時候,這飯盒我就再也沒看見過了。


    我把它放在眼前仔細打量,盒身上的輕鬆熊依舊呆萌。


    打開盒蓋,上麵放著一張紙條,隻有三個字。


    ‘趁熱喝’


    何典陽寫得一手好字,鐵劃銀鉤力透紙背。


    我抬手擦了擦奪眶而出的眼淚,又使勁吸了吸鼻子。誰稀罕他這麽做啊。


    ***


    司毅中午去吃飯之後,一天都沒有音信。


    我也樂得清閑自在,下班時間一到,我拎著包衝出門口,走到一半又折迴辦公室取飯盒。


    正巧辦公室電話響了起來,我順手接起。


    “梁溫暖,我在君恆酒店,錢忘帶了,救急!”慕唯火急火燎的:“你快點啊,打車過來,我兩個小時後的飛機。”


    我還沒開口她那邊就掛斷了電話,這風風火火的性子到底什麽時候能改改。


    我加快動作,出了大門直奔街道。


    一輛白色寶馬停在我眼前,何典陽將車窗放下:“去哪?我送你。”他說完話後頓了一下:“我送你吧,看你挺急的。”


    我想把飯盒藏在身後,但覺得為時已晚,索性大大方方的擺在他眼前:“不用了,我打車就好。”


    何典陽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骨節泛白:“暖暖,現在很難打到車。”


    我環顧四周,馬路上車水馬龍,目測半個小時內的確不會打到車。我腦補了一下慕唯蹲在酒店等我一個小時的場景,然後咬了咬下唇:“那謝謝你了。”


    “去哪?”


    我上車之後,何典陽開口問道。


    “君恆酒店,能開快點嗎?我有點急。”我有些別扭。


    何典陽沒再開口,一路上連闖了四個紅燈。成功縮短了路程。


    離君恆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我就看見了在門口直跺腳的慕唯。


    “咳咳。”


    我下車後咳嗽了兩聲。見慕唯呲牙咧嘴的朝我跑了過來:“謝天謝地,你來的真快。錢呢?”


    我掏出錢包:“刷卡吧,沒帶現金。你在酒店幹嘛?”


    我被慕唯推著往大廳走。


    “睡覺來了,忘帶錢了。迴去還你啊。”慕唯扯了扯嘴角。


    我停住了步子:“你自己來睡覺?”


    慕唯低了低頭:“自己睡覺用找這麽高級的地方嗎?我讓他走了,不想欠他的,我迴頭再跟你解釋成嗎?”


    我捏著錢包:“司毅?”


    慕唯愣了愣,而後幾乎笑出了眼淚:“你不提我都已經忘了他是誰了。”


    我沉默了,走到前台刷卡。


    一刷就是四位數,我看著都心疼。


    扯著慕唯出了酒店門口,剛想上車就看見一輛卡宴停在酒店門前,司毅從車上下來,跟他一起的還有齊婉。


    我猛地迴頭看慕唯,見她有些自嘲的扯扯嘴角,而後朝我露出一口皓齒:“看什麽看?”


    我翻了個白眼,聽見慕唯跟何典陽打招唿:“呦,何濕胸,關鍵時候還是你靠得住啊。”語氣熟絡的像個什麽似的,全然沒有那天的嘲諷。


    何典陽微微點了點頭,轉頭看見我時,又輕輕皺了皺眉。


    我低頭看了眼勉強遮住腿根的短裙,我能說這是工作需要嗎?


    “何濕胸,聽暖暖說你要出國是嗎?”慕唯雙手扒在前排座椅上,傾身跟何典陽說話。


    “嗯。”何典陽應了一聲,這是他迴答問題的一貫方式。


    慕唯又看了我一眼:“我也正好要出國玩呢,濕胸你不介意的話帶我一個唄?”


    何典陽毫不猶豫:“好。”


    我有些頭疼:“他不方便。”


    慕唯還沒等說話,何典陽就開口了:“方便,你什麽時候走,我去接你。”


    慕唯和何典陽一拍即合,迴去之後慕唯就把機票退了。


    “我說你要幹什麽啊?”我看著在牆角倒立的慕唯。


    “玩唄,何濕胸都沒說什麽,你糾結個什麽啊?操心不見老。”慕唯瞪了我一眼:“錢在我包裏,你自己去拿。可以多拿點。”


    我從廚房拿根黃瓜一邊往臉上貼一邊吃:“來,說說你今天在酒店幹嘛了。”


    “一男一女一下午,你說還能幹嘛?”慕唯渾不在意:“我以前真是瞎了眼。這麽好個男人差點又錯過了。”


    我蹲在慕唯身前:“你不會是說從小學開始就一直給你暗送秋天的菠菜的那個小白臉吧?”


    “對,就是他,你還記得啊。他是旗勝老總唯一的孫子啊,旗勝你知道吧?就是你們公司的對手公司。我迴來之後準備去那工作呢。”


    我拉著慕唯的腿把她從牆上摳了下來:“你變的還挺快的啊。這才一天不到就變成我們公司了。”


    慕唯坐在地上笑:“我總不能吃裏爬外是吧。”


    慕唯和司毅的這幾年,我算是一個見證者,見證他們一路走過來,感觸頗深。


    但事到如今,我竟然找不到勸和的理由。


    或許他們就是應了那句有緣無份吧。


    ***


    慕唯昨天睡的很晚,躺在床上又不停的鼓搗著手機。這嚴重的影響了我的睡眠質量。


    我這人有個毛病,睡眠質量一上不去就容易缺心眼,一缺心眼就缺的特別徹底。


    所以第二天司毅問我:“昨天慕唯去了君恆?”的時候。


    我一不留神就說了實話:“啊,是,跟她男朋友。”


    說完之後就覺得辦公室裏的溫度越來越涼爽。


    我摸了摸胳膊:“老大,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她現在在哪?”


    司毅沉著聲音問。


    我聞言立馬掏出手機給她撥了個電話,關機。


    我晃了晃手機:“現在應該在飛機上了,具體去哪她也沒說。”


    “好,你先出去吧。”司毅手裏緊緊攥著鋼筆。


    九點,公司召開緊急會議,中高層管理被司毅罵了個狗血噴頭。會議結束的時候,管理們的麵色幾乎可以擰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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