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江是個溫柔姑娘,還是特別符合日漫中治愈係的黑長直造型,笑起來唇角會泛起一個淺淺的梨渦,纖長眼尾慢慢彎起來,就像是一彎月牙兒。


    但是就算是再溫柔的好姑娘碰見眼前這種事也會變得不怎麽溫柔起來。


    鬱江盯著眼前白磚砌成、還覆著繁雜花紋的拱頂,一時間隻覺得自己做夢還沒醒。但是冷硬的床板硌得她脊背疼得要命,屈起的指尖觸及的物體也真實的不得了,這讓她又變得有些懷疑自己可能不是在做夢。


    鬱江翻身站了起來,她被腳下類似繩子的東西絆了一下,差點就摔倒在地,幸好當初跟著哥哥學過幾年跆拳道,反應還算敏捷,並沒有狼狽的臉朝地。


    她眉毛擰的快要打成死結,盯著地上像是繩子的東西發呆了好一會,才發現這東西好像是頭發。


    見鬼了,誰會留這麽長的頭發啊!


    鬱江欲哭無淚的看著自己手裏攥著的一大把金發,小時候也不是沒羨慕過鄰居家女孩頭發又密又長,可以盤成非常好看的發髻,但是現在同樣又密又長、甚至是更密更長的頭發出現在了她的身上,她卻覺得這絕對接受不了!天知道打理起來多麻煩,她那頭呆毛就已經讓媽媽操碎了心好嗎?!


    鬱江將‘自己’垂到地上、近乎鋪滿了整個房間的頭發挽了起來,結果整個手臂都繞滿了也沒有將頭發全部拉起來。鬱江咬了咬牙,她幹脆就踩了腳這些避之不及的頭發跑出來房間,長長的辮子就跟小尾巴一樣跟在她後邊,鬱江苦中作樂地想,這姑娘肯定不需要買吸塵器,這頭發比吸塵器好使多了。


    “萵苣、萵苣!”樓下傳來一聲低沉沙啞地女聲,她這麽說道,“我要出去一趟,在我迴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進入我的高塔。”


    鬱江來不及多想,就聽見‘自己’迴道,“好的,女巫。”


    這聲音聽起來相當悅耳,像是少不知事、天真的孩子才有的清脆活潑。


    鬱江一下怔在了原地,她隻感覺背後一片毛骨悚然——不會這個身體裏還有‘人’吧?!


    還沒等她想明白,就感覺到腦海裏忽然出現了個聲音,在歡快地衝她說道:“女巫她走了,我們可以說話啦。”


    鬱江遲疑了半響,她不確定的問道,“萵苣?”


    “嗯嗯。”


    那個聲音幾乎是瞬時就迴答了她,就像是在課堂上搶答問題雀躍的孩子一樣,“我是萵苣,你是誰啊?怎麽會出現?你是不是也是個女巫呢,女巫說像她這樣的女巫都很厲害的。”


    鬱江被她一連串的問題搞得頭都大了,更何況‘萵苣’又是一個勁女巫女巫繞口的叫法。她想了想,挑著問題迴答她,“我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總之我一醒來就在這裏了……”


    “那你是迷路了嗎?好可憐。”萵苣姑娘聲音脆脆的迴答她,“女巫說我要是出去了就會迷路,會被森林裏的大灰狼吃掉,前段時間她還告訴我林子裏住著的一個老奶奶就被吃掉了,還有她的孫女。但是好奇怪的是獵人把她們從大灰狼的肚子裏救出來的時候還是活的欸,我問女巫為什麽,女巫說她也不知道……”


    鬱江及時打斷了大概是很久沒和人聊天、有點話嘮的萵苣姑娘,“我不是迷路了……我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就到你的身體裏了。”


    萵苣姑娘好心地安慰她,“沒有關係,你要是找不到迴去的方法就待在這裏吧,我不介意的。有人和我聊天我也很開心,女巫她從來就不願意和我聊天,她總說我說得都很無聊。”


    鬱江被好心的萵苣姑娘治愈了,她想了想,又說道,“我應該可以迴去的。”


    “欸——那又沒有人陪我聊天了。”萵苣姑娘的聲音聽起來沮喪極了,但是很快她又恢複了一開始的那種活力,“不過沒關係,萵苣可以待在房間裏看書,女巫留了好多書下來呢。”


    對這樣安慰自己的萵苣姑娘,鬱江很是歉意,但是她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麽報答她的好方法,隻好在心底和她說聲對不起。


    ###


    萵苣姑娘很漂亮——這是鬱江過了好幾天才發現的事情。


    事實上她一直不怎麽敢照鏡子,就是怕在鏡子裏看見那張不屬於自己的臉,這幾天因為還是迴不了家的原因,她心情一直很煩躁,對萵苣姑娘也就沒那麽在意到對方的情緒。


    即使是萵苣姑娘也沒有對她生氣,隻是不著痕跡的‘躲’起來不和她說話,就怕和鬱江說著說著鬱江又會想家。這個好姑娘似乎不願意看見鬱江難過的樣子。


    鬱江也發覺了這件事情,但她沒法和萵苣姑娘道歉——她知道自己控製不住自己可能會越發暴躁的脾氣,要是道歉之後還這樣,那麽這個道歉根本沒有意義——


    鬱江很討厭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她在想辦法盡力補償,嚐試著把身體還給萵苣姑娘,但是至今為止也隻是雙方交換著使用這樣而已,而且這樣的交換還具有不確定性。


    然後每天下午都會給萵苣姑娘講一些新奇的故事——


    或者說在萵苣姑娘眼裏任何事情都是新奇的。


    每次在腦海裏聽見對方雀躍又孩子氣的迴話,她都有種自己是養了個女兒的錯覺。


    鬱江耐心的梳理起萵苣姑娘那一頭濃密又燦爛的金發,在從窗口投射過來的陽光下,它們隱約閃爍著金子一樣耀眼的光芒,握在手裏卻絲絲滑滑、像是上等錦緞一樣的觸感。


    以前她是個很沒耐心的人——僅對於自己那一頭不服帖的呆毛——但是自從到了這裏之後,鬱江隻覺自己對頭發的抵抗力強了不少,至少她現在可以安靜的邊梳理頭發、邊聽萵苣姑娘的念念碎,就這樣愉快的度過一個下午。


    鬱江依舊是想家的,但是無形之中這種想念被單純又善良的萵苣姑娘淡化了不少。


    因為她開始有點放心不下這個單純、很容易被人哄騙的小姑娘。


    有一天,正當難得融融陽光灑進高塔的空隙,鬱江忍不住開口了。


    “萵苣……要是有一天讓你出去,你願意去哪呢?”


    萵苣姑娘欸了一聲,像是沒反應過來,“我嗎?出去?”她好像感覺這兩個詞語和她一點都不搭架,“我不知道……女巫說外麵很危險……”


    但她這句並不像是解釋,反而像是小姑娘向長輩抱怨一樣,“我覺得外麵的世界很精彩,比高塔裏精彩很多……但是女巫不讓我出去,而且我要是出去就沒有人給女巫打掃房子了,她迴來看不到我會生氣的……”


    鬱江停頓了一會,她循循善誘起來,“你呢,你自己想不想出去?”


    萵苣姑娘不吭聲了。好半響,她才支支吾吾的嗯了一聲,隨即卻又好像害羞或者愧疚一般的躲起來,不肯再和鬱江說話。


    不過這沒關係——


    對鬱江而言,她隻要得到了答案就夠了。


    日後,無論是萵苣姑娘想要和王子在一塊,還是想要過和童話中截然不同的生活。


    隻要是她的願望,她都會努力幫她完成。


    高塔裏留著不少女巫的書籍,興致來時鬱江也會去翻翻看——女巫倒是沒有不許萵苣看她的書,隻是要求萵苣不許離開高塔。


    當然萵苣姑娘肯定是看不懂書上寫的字的,因為……


    她也看不懂qaq


    鬱江:“……”


    一穿越就變文盲,這種設定太不要臉了!!!


    在沒穿越之前,她也是擁有中、英、日三國語言加身,逼格略高的妹紙,但是一穿越,她現在的水平就和一直待在高塔裏沒出過門的萵苣故將一樣惹/(tot)/


    雖說之前的水平也就是半吊子,最多懂點日常用語,但是總比現在這樣目不識丁的好啊。


    鬱江難得陷入了自我嫌棄的狀態中。


    一想到之前自己還信誓旦旦地要幫萵苣完成願望,結果轉身才發現自己就是個戰五渣……


    orz簡直累覺不愛。


    萵苣姑娘


    關於為什麽女巫不是順著萵苣姑娘的頭發出去的這個問題,鬱江閑的蛋/疼的時候思考過一陣;或許是因為現在的萵苣姑娘的頭發還沒有日後那麽長,還沒有達到可以成為梯子的長度。


    鬱江一想到這個就覺得頭大。


    尤其是現在萵苣姑娘的身體是她在用,關於洗頭護發這個問題簡直成了大難題——她絕對接受不了這麽漂亮一小姑娘十天半月不洗頭洗澡。


    結果萵苣姑娘告訴她,有女巫的魔法在,她之前的日子的確是這麽過來的。


    鬱江:“……”


    好吧好吧,不洗就不洗,大不了我們離潔癖遠一點。鬱江心大的想,反正有魔法在呢,就是渾身發臭(?)了也能解決……


    雖然這讓絕大多數妹子都接受不良。


    女巫留下了足夠的食物給萵苣姑娘,不過也別指望非人類的女巫能有多麽細心,最多就是牛奶和麵包,就連蔬菜也僅僅是一些萵苣。


    老天,雖然在那時候萵苣還算是好東西,可是姑娘們你們想想,現在萵苣是拿來幹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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