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失憶了也還記得自己的風格的做法是怎生的高端大氣上檔次,每一個人都該為自己的堅持付出代價。♀


    小孩隻是忘了與自身相關的訊息,並非忘了所有常識,所以在明知道居民樓起火容易引發煤氣罐連環爆炸的時候還是衝了迴來,在媽咪提醒祂危險時還不肯離開……


    那麽無論付出了什麽代價,都是自找的。


    又是一聲巨響,但在小孩聽到那響聲之前,已經知道了*被驟然膨脹的空氣撕裂是怎樣的滋味。


    莽莽撞撞地跑迴來,結果也不過是為這間屋子多增添一份肉塊碎末罷了。


    可一切,會就這麽完結嗎?


    ——當然不會。


    *被炸碎,精神卻還沒有消散,甚至連片刻沉睡恍惚都沒有的滋味,不得不說,那是相當神奇,又意外讓小孩——


    哦,或許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小孩了,畢竟小孩隻是那具*而已,不過祂舍棄了幼崽的身份,卻願意承認“初”這個名。


    ——阿初不記得自己有過這樣*被撕碎、卻在最初那劇烈的痛楚褪去之後,隻剩下仿佛是褪去不合身的緊身衣一般的經曆,但那樣瞬間舒爽起來的感覺卻騙不了人。♀


    霎時間,真真兒是,蛟龍月兌困遊深海,猛虎出柙嘯山林!


    阿初卻沒多少快意。


    沒有了眼睛,能“看”到的範圍卻更為寬廣、能“碰觸”的東西也更遠更多的感覺,本該很好,但阿初試探著去觸碰、去唿喚原先那幼崽肉身的爹地媽咪,卻發現始終得不到迴應的時候,雖然不意外,終是難免失望。


    自己和他們到底是不同的,卻不知是隻和他們不同、還是和所有人都不同?


    阿初將每塊散發出焦香的肉塊都一一碰觸過,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位雙黑女人,一般兒沒得到迴應,但阿初還是存著一絲希望。


    祂覺得日後慢慢找,也許還是能找到一個同伴的。


    但是目前,祂還不能啟程。


    這場爆炸來得太莫名其妙,即使剛才急著要救援廚房裏頭的媽咪,阿初沒怎麽仔細查看現場,可很明顯的,這場爆炸是從客廳開始的,而且很可能還是以爹地和那位阿姨為中心——可是他們為什麽會忽然爆炸呢?客廳裏應該沒有什麽危險物品,那小孩的身體裏頭留下的雜亂記憶裏頭,也沒有爹地喜歡隨身攜帶易燃易爆物品的愛好……


    那麽就是那位阿姨?總不會真的是小三上門,發現爹地渣男迴頭不肯拋棄發妻,就來個自爆同歸於盡吧?那她是特意隨身帶著**來的?還特意先把自己支開?那算是一杯蜂蜜柚子茶和一碟蛋糕引發的寬容麽?


    撓撓頭,那怎麽就不肯連媽咪一起放過呢?真是讓人感激不起來啊!


    阿初腦補得很歡快,但祂也知道腦補就隻是腦補。


    所以祂還是要先留下來,看看警方察看了現場之後,能不能得出什麽結果。


    阿初這個決定是很正確的,雖然最先出現的不是警察,但真的很快就有人來了。


    那是個一看就知道和那雙黑女人有關係的男人,麵容普通,但身材結實,衣著打扮上,都是那種每件單拿出來很有味道,可組合在一塊兒就有種古怪的不和諧、偏偏穿在他身上又顯得很和諧的感覺,阿初找不到一個詞匯能準確形容那種感覺,但祂覺得不是自己詞匯量貧乏,應該是沒了那幼崽身體,記憶越發空茫的緣故。


    畢竟是連自己都記不住了嘛,沒了幼崽身體之後,連那個身體裏存在的許多日常記憶都再讀不到,隻有之前讀取的那些還記得個大概——這樣的自己,能知道這樣的衣著匹配是不和諧的就已經很聰明啦!


    阿初到了這個時候,還算是挺樂觀的。


    因為祂依舊覺得這一場爆炸,即使不是個意外,也至少和衪“認識”的人無關。


    無論腦補了小三不敢拖著渣男自爆的狗血小劇場補得多歡快,阿初還是沒真的覺得這場爆炸是那個雙黑女人存心引起的。


    可很快的,祂就知道自己錯了。


    那個男人帶著一個很奇怪的東西,乍看仿佛隻是個普通的黑盒子,但阿初很清楚地發現,上頭有一個小小的指示燈,在男人將那黑盒子湊近散落到連天花板都黏著有的焦香肉塊時,它時而發著紅光、時而發著綠光。


    阿初一開始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在仔細觀察到那盒子接連在接近爹地那經曆了再次爆炸之後越發殘破的半個腦袋、和廚房裏頭明顯是媽咪軀體的肉塊時,發的都是綠光,而在接近諸如那截兒還穿著登山靴——雖然靴子已經非常殘破,卻也還是看得出是那雙黑女子的腳的肉塊時,發的卻是紅光,而且男人會把每一塊發著紅光的肉塊都仔細收到隨身帶著的麻布袋子裏頭裝好……


    之後,阿初就猜到,那黑匣子,應該是一個能夠辨識屍塊歸屬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一塊塊已經焦熟的屍塊是如何辨別出不同的,但阿初還是覺得吧,那雙黑女人還是挺有福氣的,居然能有這麽一個,明明這棟大樓才又發生過一次煤氣爆炸、還不定會不會引發其他連鎖爆炸的時候,就肯為了給她收屍而冒險的男人。


    如果這樣還來給爹地做小三,那可真是太傻了。


    阿初一不小心,又腦補了一場這個男人和那雙黑女人還有自家渣爹媽咪的我愛你你卻愛著他他又牽掛著她的狗血劇,但很快的,事實再一次告訴祂,腦補是不對的,人生不是到處都在撒狗血。


    那個男人在把雙黑女人的屍塊,細致到連一塊小指甲大小的肉碎兒都收好了之後,就用腳踢著客廳裏頭剩餘的其他肉塊,將之踢成幾個字。


    ——吾等不拒一切,故勿從吾等手中奪取一絲一毫。


    不文不白,翻譯成全白話大致就是:我們從不拒絕任何東西,所以別從我們手裏奪走任何東西。


    ……啊咧?誰奪取他們的什麽東西了?


    阿初很不滿這男人對待爹地的方式,要知道雖然已經沒有緣分,好歹也是祂喊過十幾二十聲爹地的人啊!看祂對雙黑女人多溫柔?剛才進門時那麽急,都還沒踩過任何一塊肉塊——哪怕有些很明顯是那個雙黑女人身上的。


    但祂很想知道原因,所以還是忍著,哪怕祂在“月兌”下了肉身那件外衣之後,明顯覺得自己是有能力教訓這個男人的。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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