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我自認沒有誇張。就拿我的好朋友章苓來說,在男友交往了七年之後,她如今一朝迴到了最初以前。


    **


    幾天後我去找章苓,她已經在做打包行李的收尾工作了。


    我和她約在現在還勉強可以算是她家的那套房子裏見麵,她要把一些東西交予我暫時保管。


    我去的時候賀翔不在,隻有章苓一個人。


    環顧四周,屋內的裝飾還是和以前我看到的一樣溫馨而充滿愛意,最突兀的改變是堆在角落的幾個大大小小的紙箱子和行李箱。


    章苓從廚房為我端來一杯紅棗酸女乃,招唿我坐下。


    我端起紅棗酸女乃喝了兩口,低聲問她:“你真的決定好了?”


    “嗯。”章苓靠到沙發上,點點頭,給出了這個我一點都不喜歡答案。


    我放下酸女乃,看到章苓的臉上透出的過盡千帆後的風輕雲淡,與她一時相顧無言。


    作為快要28歲的女人,似乎再說些情與愛就顯得太過幼稚了。但是每一個28歲的女人都擁有過青春的年華,都曾想過要擁有一個愛極了的伴侶。


    一直以來,章苓和賀翔之間的愛情是我所羨慕和向往的。都說愛情有百般種模樣,可是見過身邊那麽多的人,聽過見證過那麽多故事,我最喜歡的隻有他倆這一對的愛情。我甚至幾度拿他們的故事做藍本,去想像過勾畫過我自己的未來生活。


    所以前不久章苓告訴我她和賀翔將和平分手後,我抓著她的手顯得很激動,連聲問:怎麽會怎麽會。


    “為什麽不會呢?”那時她是這樣反問我的。


    當我問她“那到底是為什麽啊?”,我記得章苓抿了一口藍山,眼神飄到了遠處。她說:“你問為什麽啊,嗯……有很多方麵。♀”“觀念,習慣,家庭,工作……好多的方麵都顯示出我們並不合適。不,應該這樣說才對吧,大概隻有我們相愛這一點是合適的。”


    章苓說,一對戀人最悲哀的結局不是各自天涯,而是成了眷屬,卻要相互眼睜睜地看著以為會無往不勝的愛情被其他所有的東西一次次打敗,漸漸淪落到被質疑。然而,“最終拆散我們的是我們自己,過後想起,連假設和怨恨都是沒理由的。”


    這天,我和章苓分享了一些彼此的現況後,我又問了問章苓下一步的一些打算。我們倆像小姑娘一樣嘰嘰喳喳聊了好一陣子後我才告辭迴家。


    **


    晚上,陳璟衡迴來地很晚。


    我一直在裝睡,卻在他躺下後,伸手抱住了他。


    他的身上有著他一直使用的男士浴液的味道,聞起來熟悉也還算好聞。


    “怎麽了?”他輕握住我攬在他腰間的手,問我的聲音帶著一些疲倦。


    我搖了搖頭,片刻又想到他看不見,才出聲說:“沒事。”


    “那……睡吧。”最近,陳璟衡剛升了職,應該是真的累壞了,幾乎每晚他迴家洗漱過後便倒頭就睡。


    “嗯。”我說著把臉貼在陳璟衡的背上。良久後我又叫他:“陳璟衡。”


    陳璟衡模糊地應了一聲,像是已經半夢半醒。


    我有些不忍,可還是把聲音放輕了一些,繼續說了下去:“陳璟衡,你不喜歡我對吧,那以後也不要喜歡了,就像我對你一樣就行。”


    這是我第一次和陳璟衡提及這些虛無的東西,一提就是這個請求。


    陳璟衡沒有再迴答,我想他估計是睡熟了。我歎了一口氣,隨即抬起一條腿搭在他的腿上舒服地也閉眼睡去。♀


    臨睡前,我考慮著要不要和家政阿姨說說,給他煲個湯補一補。


    **


    翌日早上,難得不是小丫頭把我弄醒的,而是小丫頭她爸。


    我醒的時候,陳璟衡正吻過我的鎖骨,見到我哀怨的眼神,他還懲罰式地輕咬了一下。


    我倒吸一口氣,側頭看了一下表,雙手推他,不滿地說:“才五點半,我要睡覺。”


    陳璟衡伸手把放在床頭的鍾表按倒,說了句“等會兒再睡”,又開始扯開我的睡衣。


    也許隻是我的起床氣,但是我總感覺這一次陳璟衡格外的野蠻與瘋狂,像是迫不及待,又像要至死不休。萬幸的是這次是早上,萬幸的是工作狂陳璟衡一會兒還要去上班。


    一番折騰過後,我像命丟去了一半。連小丫頭都是她爸給抱到我身邊的。


    陳璟衡臨出門前滿意地來看了眼床上的母女倆,俯身給了我們一個早安吻,才一臉神清氣爽地去上班。


    我窩在被子裏,很聽他話地補了一覺,睡到了將近十一點。


    中午,我挽好袖子正打算進廚房做午飯,門鈴就響了。


    我對著門鏡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認出門外是誰,聽到他說要找陳璟衡,思量了一下還是開了門把人請了進來。


    來者是一個中年男人,估計跟我爸爸差不多大,不過穿著一身正裝,頗具威嚴。


    我去給他泡了壺茶,與他一同坐到了沙發上,並告訴他陳璟衡正在上班,恐怕要晚上才能迴來。


    “我知道,我與他剛才通過電話了。”


    我點點頭,不再說什麽了,任那個人時不時地掃過我幾眼。


    我猜測他是陳璟衡家裏的長輩,但是我現在連陳璟衡他父母都不一定能準確地認出來,別人就更不用說知道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他告訴我,他是公公的哥哥,也就是陳璟衡的伯伯:“你也隨他叫我伯伯好了。”


    “伯伯好。”我連忙聽話地叫人。


    “嗯。”


    我的肚子早就餓扁了,可還是陪著伯伯端坐在那裏,偶爾迴答兩句伯伯問我的幾句話。


    我餓著也就忍了,可是小丫頭才不會管有沒有人來,哪個人來,醒過來見好久沒人理她就哭得震天響。


    我欠著身跟伯伯說了幾句,連忙跑去把小丫頭抱出來哄。


    我哄著小丫頭有些歉意地看了眼伯伯,卻發現伯伯已經站了起來。和剛才擺出的冰臉不同,他看著我懷裏苦惱著的小丫頭,眼中都流露出幾分真切的憐愛。


    小丫頭哭了一會兒,就好了。我又逗了逗,她就咯咯地笑開來。


    見伯伯一直站在那裏,我也走過去。我本想問問他要不要也抱抱小丫頭,可看到他那身名貴的西服就沒有開口。


    伯伯見我走過來就坐下了,還擺手讓我抱著小丫頭也坐下。


    小丫頭前不久學壞了,喜歡上了抓我頭發,趴在我肩上伸手就抓住一撮,偶爾還扯一扯。我平日發現她扯我的頭發就會說她兩句。可是今天,坐在伯伯不遠處,看著伯伯一直看過來的目光,我被扯得頭皮疼都不敢開口說小丫頭一聲,隻能一點點從小丫頭的手心裏把我的頭發拉出來。不然,我可以肯定,伯伯一定會不高興的。


    我這拯救著自己的頭發,懷裏的小丫頭就嘟起了小嘴巴,大眼睛黑亮亮的,一臉的不高興。


    這小家夥,仗勢欺人不知道從哪兒學的,以前說她都不敢嘟嘴巴,現在不和她意就敢鬧情緒了。


    我這正拿眼神教育她呢,玄關那裏又有動靜了。


    我看過去,是陳璟衡開門進來了。


    我仿佛看到了救星,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低頭跟小丫頭說:“你再鬧,爸爸迴來了,要打你屁屁了。”


    我很少能在中午時分見到陳璟衡,不用猜都知道他迴來一定是因為伯伯。


    陳璟衡進門先向伯伯問了聲好,就轉眼看著我。


    我抱著小丫頭,一臉不解。他看我幹什麽?我又沒做什麽。


    “俊彥啊,好久不見。”伯伯忽然笑著向陳璟衡說道,“若不是現在我來找你,恐怕是要等到我快上天了才能再見你一麵吧。”


    俊彥?是陳璟衡的曾用名嗎?我都沒有聽過呢。


    陳璟衡給伯伯添了些茶水,說:“久不曾去看望伯伯伯母,是我的失誤。”


    伯伯又笑了笑,擺擺手:“那倒也是不礙的,不礙的。看見你成了家,有妻有女的,倒是比你常來看我要舒心得多。”


    “勞伯伯掛念。”


    “你領了就好。”


    陳璟衡和伯伯你一言我一語的,雖不顯得多麽親近,不過也算自然愉快。


    **


    他們的交談暫停於伯伯接聽了一個來電。聽伯伯迴答的口氣大概是秘書或者助理打來的,伯伯簡單交代了兩句,說了一聲“不必,我在這兒吃完午飯再迴去。”就掛斷了。


    陳璟衡從伯伯接起電話後就又看著我,還是那種從上到下地來迴看。直到聽到伯伯說要在我們家吃飯才改去看了伯伯。


    伯伯收了電話,看向我,卻是對我和陳璟衡說的:“你們都沒吃飯吧,那我們就一起用吧。”


    我點了點頭。陳璟衡也說了聲“好”,隨即問伯伯想要吃些什麽,問著他還準備起身去打電話訂位子。


    伯伯卻拉了他一下,說:“不必出去,在家裏做一點,吃一吃就很好。”


    我聽著頓時眼睛瞪地老大。我都沒好意思給陳璟衡做過幾頓飯吃,現在讓我給第一次見到的他的伯伯做飯吃,這不是難為我嘛。


    我趕忙連連給陳璟衡使眼色,可是看伯伯那個態度,他估計也是沒什麽拒絕的好法子。


    我想了想,隻能硬著頭皮自己跟伯伯說:“伯伯,不好意思,我做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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