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深處。


    有多深,許言、柳夜曦都不清楚。


    隻知道坐了很久的電梯,才抵達目的地。


    ……


    再見到希崎傑西卡,是在一間審訊室。


    她穿著橙黃色的囚服,原本柔順飄逸的長發已被剃掉,幾乎算是光頭。


    除了手銬,還有一副電子腳鐐,讓她不存在任何越獄的可能。


    ……


    有一說一,即便落魄至此,她還是很漂亮。


    ——


    柳夜曦、雷東少將進入側邊的監聽室,透過單向玻璃,可以看見賈旭把許言帶進了審訊室。


    哐啷。


    監聽設備,傳來關門的聲音。


    ……


    “許言……”希崎傑西卡見到許言,灰暗的眸子,閃出幾分亮光。


    許言看她被鎖在審訊椅上,隔著桌子坐下,笑聲招唿:“希崎小姐,聽說你表現不錯,我很欣慰。”


    希崎傑西卡隻是笑了笑,視線轉向賈旭時,原本還有溫度的眼眸,霎時變的冰冷。


    賈旭暗翻白眼,也不坐下,壓著情緒道:“你們慢慢聊。”


    正要離開……


    希崎傑西卡卻說:“我不想在這聊,這裏沒有陽光,我……我冷。”


    ……


    賈旭似要說話,許言卻抬手示意。


    由他問聲:“希崎小姐,你想在哪兒聊?這裏恐怕,不會有你喜歡的地方。”


    ——


    希崎傑西卡的視線轉向許言,又恢複了幾分溫柔:“我想……去我下飛機的地方,最近天氣應該不錯,我想曬曬太陽。”


    被抓裏將近一個月,希崎傑西卡還沒有見過太陽。


    雖然有所醒悟,配合審訊,但是強烈的不安,還是讓她有所保留。


    ……


    許言給了賈旭一個眼神。


    於是。


    安排。


    ——


    軍事基地,機場開闊地。


    擺了一張公園長椅。


    椅子前還擺了張桌子。


    希崎傑西卡依然戴著手銬、腳鐐,並被鎖在了右邊。


    如她所言,今天陽光燦爛,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


    “一個、兩個、三個。”希崎傑西卡坐姿慵懶,婀娜的身姿波浪起伏,她環顧周圍,笑容點點,“四個狙擊手。”


    許言懶得去看,隻是單純的享受陽光:“你好厲害,我看不出來。”


    “哈哈,我瞎猜的。”希崎傑西卡還有幾分調皮,看向空空如也的桌麵,臉上滿是希望,“我點的菜,真的能吃到嗎?”


    ……


    許言指了指不遠的一個機庫:“我瞅見了,直升機飛出去替你‘打飯’——我覺著吧,你應該習慣一下基地食堂,咱中餐才是世界第一。”


    希崎傑西卡沒有反駁,淡笑說聲:“我也很喜歡中餐,但是……被抓來25天,我有些想家了呢。”


    “且等著吧,我也餓了,早上在亞運村沒吃飽。”許言摸了摸肚皮。


    ……


    聽到亞運,希崎傑西卡美麗的眸子閃過幾分哀傷。


    低喃說:“亞運……我本來應該出現在那的……”


    許言對她沒有憐憫,隻是笑笑:“你也別後悔,這屆不行還有下一屆。哦對了,下一屆亞運會不是在名古屋嘛,你主場了。”


    ……


    陽光下的安慰,沒有起到效果。


    希崎傑西卡歎了口氣,忽然說起:“許言,我15歲接受訓練,第一次來中國時我才十九歲——已經是個間諜了。”


    ……


    許言聽出些意思,順勢閑聊:“十九歲?我還在念大學呢——你零幾年來的呀,假裝是遊客麽?”


    希崎傑西卡目光遊離,不知看向何處。


    似乎想要追憶往昔,但是那般往昔,卻並無絲毫榮耀之處。


    “2008年,汶川地震……”


    希崎傑西卡說起了陳年舊事:“盡管你們足夠小心,前期隱藏了地震等級。但是地震太過猛烈,輿論控製不住,才公布了‘八級以上’的消息。”


    ……


    小知識:當一個國家發生八級以上地震,國際救援隊就能無條件進入災區。


    日本救援隊,是第一個抵達災區的國際救援隊。


    ……


    許言感到意外,皺著眉說:“難道你們……不是來救援的?”


    ……


    “當然不是,又或者說,救援隻是一個幌子。”


    希崎傑西卡自嘲的笑了笑:“四川綿陽,是你們的核武心髒!是你們核動、風動、機載雷達、微電子、航空發動機的重要基地!”


    “我的身份是隨隊記者,當時我們有一支21人的隊伍,借口尋找丟失的兩隻搜救犬,接近了你們的軍事禁地。”


    “雖然被遠遠攔下,但我們的儀器,可以精準定位,並完成地貌測繪。”


    “至少可以……”


    “知道摧毀這些目標,需要進行怎樣的布置!”


    ……


    咚咚。


    咚咚。


    咚咚。


    聽到這些,許言眉頭緊鎖,胸膛裏突突的跳個不停。


    ……


    然而,短暫的緊張過後,他苦笑吐槽:“打打打,打個大西瓜。”


    ……


    希崎傑西卡倒是聽得懂梗,淺聲附和:“嗯,是個不錯的動畫短片……”


    正說著,直升飛機迴來了。


    很快,有炊事班的戰士推著餐車過來,在桌麵擺上豐盛的午餐——都是精致的日式料理。


    ……


    小戰士瞅著希崎傑西卡兩手被鎖住,心裏還犯嘀咕。


    許言幽默說聲:“沒事,我喂她。”


    “……”炊事班小戰士驚訝的張張嘴,旋即推著餐車離開了。


    ——


    許言在日本生活兩年,身為頂級吃貨,對日本料理自有研究。


    “日本核廢料都排海了,你還點這刺生拚盤……”


    他嘴裏吐槽,一邊用筷子鋪開一塊三文魚肉,帶了十來粒酒紅色的三文魚籽,再疊一塊金槍魚肉。


    左手虛托著,小心的送到希崎傑西卡嘴邊。


    ……


    希崎傑西卡做夢也沒有想到,竟會出現這樣的情景。


    呆了一呆,直到耳畔傳來“啊”的提示音,才張開櫻桃小口,吃下這日思夜想的美食。


    ……


    許言趁她咀嚼的功夫,倒了兩杯清酒。


    一邊照顧希崎傑西卡吃午餐,自己也開始大快朵頤。


    “他們也沒跟我說取經計劃到底怎麽迴事……”許言沒個架子,也不刻意打聽,照顧一個女人吃飯,對他來說完全不成問題。


    隨口閑聊:“幹嘛,你們要打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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