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嘟……


    嘟……


    車內,許心撥給父親的電話遲遲沒能接通。


    大家的心情,就像黑夜裏的寒風。


    撥打電話的過程中,許言從許心口中,大致了解了情況。


    ……


    9月初,許中亭突然迴鄉,說是有朋友“帶”。一起跑了趟北海,談妥了往來渠道,接著就掏家底,買了一輛冷藏車。


    兩人合作,三天一次來迴,從北海往這兒運海鮮,去的時候也會拉上一些貨物。一個月跑下來,能掙不少錢。


    “7萬6的落地價,跑了五個月……”許言心裏算計,“車子錢肯定賺迴來了,就是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因為沒有聯係上,確定不了行動方案,餘偉強車停路邊,嘀咕道:“難道那小子良心發現了?”


    許言搖頭:“決賽前,他還和菠菜人員勾結,派了3組化九來截我。”


    “得,當我沒說。”餘偉強朝紅海購物的方向比了個中指,“這小子,沒救了。”


    ……


    正聊著呢,電話通了!


    “哎嘿,閨女啊,怎麽啦?”雖是半夜十二點,許中亭卻精氣神十足。


    許心連忙問:“爸,你在哪?”


    “不是說了,在北海上貨嘛……”許中亭隻當做是女兒關心,樂嗬嗬的說,“已經上高速了。”


    許心正有些不知所措,看到許言伸出手,連忙把手機遞了過去。


    “大伯,你現在是一個人?”許言沒在電話裏聽到別的聲音,機警的問。


    “嘿?小言子迴來了啊!”許中亭掙到了錢,說話也放鬆了不少,“明天去你家過小年,我帶兩瓶好酒!”


    許言皺了皺眉,先是應下,旋即固執的問:“大伯,你車上是不是沒別人?”


    許中亭感到奇怪:“這你都知道?我那兄弟臨時有事,這次沒跟車——放心吧,也就四百多公裏,五點半就到了!”


    ……


    手機開著外放,餘偉強聽到這個情況,立即想到一種可能:“貨有問題!”


    “該不會是……”許言瞳孔一顫。


    哥倆對視一眼,都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


    紅海購物主要分布在廣西西南、雲南一帶,如果黃弘海願意,他完全走得通“那個”渠道。


    如果,在北海預先設計,在小年夜的貨物裏添幾包“東西”……


    原本隻是猜測,現在得知許中亭的“兄弟”臨時跑路,那事情就十有八九!


    ……


    “大伯,下高速!”許言給了餘偉強一個眼神。


    餘偉強心領神會,一腳油門踩下去,帕薩特在黑夜裏發出野獸般的咆哮,飛速駛向高速路口。


    許中亭有些發懵:“小言子,怎麽了?”


    許言一邊給黃丹丹發消息陳述情況,一邊說道:“你被陰了,這車海鮮有問題。下高速以後,直接開到北海市緝毒大隊!”


    “啊?”許中亭大吃一驚,將信將疑,“小言子,你別嚇我。”


    許言想了想,問道:“大伯,這次收海鮮,要麽是你那‘兄弟’給的錢,要麽是現金交易,對吧?”


    “是……是現金……”許中亭更驚奇了,一直都知道自家大侄子厲害,卻沒想到隔著幾百公裏,這家夥居然能夠料事如神?


    ……


    許言這才說起跟紅海購物的恩怨,許中亭一個哆嗦,不禁怒罵:“臥槽他*\/¥#@……那麽多年兄弟……他媽@#%*\\u0026……”


    ……


    許言安撫一番大伯的情緒,讓他保持冷靜。


    餘偉強開上高速,也打了一個北海的電話,旋即安慰道:“小言子、老妹,那邊的隊長是我老戰友,已經安排妥當了——會沒事的。”


    帕薩特朝著北海方向飛馳,許言又和家裏交代了幾句之後,看到黃丹丹的迴複:“我明天飛北海。”


    ——


    見到許中亭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他被拷在了公安局走廊的椅子上。


    看到女兒、侄子,許中亭哪裏還繃得住,頓時老淚縱橫。許心想要上前安慰,卻被警察攔住。


    餘偉強找到老戰友,才得知從那輛海鮮車上,搜出了3013.58克。昨晚上突擊了海鮮市場,卻根本找不到對應的人。


    倒是找到了許中亭的兄弟,不過那人堅稱自己毫不知情,甚至還說,許中亭對貨物格外仔細,應該心裏有數。


    也就是說,即便許中亭有投案舉動,也無法證明完全無辜。


    ……


    不過。


    許言等人搞不定的事,在黃丹丹到來之後,快速得到扭轉。


    黃丹丹在上飛機之前,就整理了許言、明愷、黃弘海的官司卷宗,以及黃弘海對紅海購物的所有權。


    加上許中亭有和縣城紅海購物的供銷關係,交易證明。


    再有餘偉強、許言、許心的各項證詞……


    ……


    五天後。


    (流程簡化)


    從公安局出來的許中亭,明顯消瘦了一圈。


    雖然無法直接證明紅海購物是幕後主使,至少讓許中亭順利脫身。也讓紅海購物,陷入了調查危機。


    ……


    看著空空如也的海鮮車,許中亭欲哭無淚。


    “大伯。”許言安撫的拍拍他的後背,“人沒事就好。”


    “是啊……”許中亭感激的看向大侄子,“要不是你們反應快,我……我可能……”


    ……


    三千克。


    十五年起步,甚至吃槍子兒。


    ……


    許言莞爾,替他關上海鮮車的大門:“走吧,迴家過年!明年盤個店鋪,咱們自己開店賣海鮮!”


    一轉眼,明天就是除夕了。


    許心挽著父親的胳膊,眼裏滿是關切:“我跟我爸的車!”


    經過這件事,她也知道父親有多麽不易。


    許言點頭,淺笑之間,看向一側的黃律師——她穿著藍白色的冬裝,就像灰色天氣裏最美麗的精靈。


    唇紅齒白,有種令人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現在看來,你得跟我過年了!”許言紳士的替她拉開車門。


    黃丹丹表情幽默,沒有拒絕:“記得和小語報備喔!”


    “哈……”


    許言正要上車,卻見許中亭一打方向盤,開往海邊。


    他大聲追問:“你們去哪?”


    車上傳來許中亭咬牙切齒的聲音:“我再去拉一車!”


    許言覺著好笑:“紅海購物肯定不要了啊……”


    許中亭卻道:“大過年的,我們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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