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籃高手,湘北籃球隊,11號!</p>


    流川楓!</p>


    許言喉結蠕動,他下意識看了眼位置,發現這張海報的位置,斜對著自己的電腦。假如和朋友視頻,海報應該會出現在自己右肩的位置。</p>


    “小雨……”</p>


    “原來你……”</p>


    他臉上浮出傻傻的笑意,隻是激動的眼眸,不知何時已經熱淚盈眶。</p>


    ——</p>


    很久很久以前,和莫語qq視頻,一起分析夢幻錄像,研究戰術套路的畫麵,突然變得清晰無比。</p>


    莫語看到許言身後的籃球海報,問他說:“你喜歡打籃球?”</p>


    許言還很得意,曾經指著流川楓的海報說:“是呀,我們班籃球隊穿的是湘北隊服,我是十一號!”</p>


    “平時不玩夢幻,我能打一整天籃球!”</p>


    ……</p>


    時隔五年,那些珍藏心底的記憶再次湧現,許言的眼淚不停的往外滾落:“我還和你說過,我喜歡《叛逆的魯魯修》。”</p>


    “《eva》、《最終幻想》……”</p>


    “你的夢幻名字,都是我的愛好,我卻忘了……”</p>


    ……</p>


    許言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p>


    他沒有立即給莫語發消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p>


    重拾那些年的記憶,心底升起一種強烈的願望,仿佛又迴到那個時間節點,自己迫不及待,想要表白。</p>


    但……</p>


    終究過了這麽多年,莫語不是當年的大笨妞,自己也不再是熱血少年。</p>


    想在一起,需要克服的不隻是距離。</p>


    ……</p>


    “唉,先克服晚飯吧。”</p>


    許言看了眼時間,補充了貨品,重新擺好軍備攤位。</p>


    獨自來到廚房——才發現老媽提前買了菜。</p>


    不知道為什麽,買的菜品還不少。</p>


    “今晚有客人麽。”</p>


    許言知道老媽買菜的習慣,當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就往電飯鍋裏下了五筒米,便開始處理食材。</p>


    “菌菇土雞的湯底,燙菜有豬肚、鮮肉丸、生菜包、金針菇……”</p>


    “還備了三樣小炒……客人還挺多?”</p>


    搗鼓一頓家常晚餐,對獨居兩年的許言不在話下,他看一遍食材,就知道大致的流程。</p>


    冬天吃火鍋,其實相對簡單。</p>


    但是火鍋還搭炒菜,儼然是一次相對鄭重的家宴了。</p>


    說來不足為奇,自家兒子迴來,邀上幾個熟悉的親友聚一聚,也是很正常的事。</p>


    許言完成食材清洗,看著時間還早,心裏始終有些按捺不住,就給莫語發了一句話:“我到家了,一切順利。”</p>


    莫語迴複得很快,語調吐槽:“你不是下午三點到嗎,這都五點啦!”</p>


    “家裏沒人,我媽買了菜,我先處理了一下。”許言盡量聊些隨意的話題。</p>


    “哦哦。”莫語的吐槽也隻限於那一秒,旋即問道,“家裏都沒變吧?”</p>


    得,都提示到這份上了。</p>


    許言已經知道答案,隻是心裏踟躕:猜到她的遊戲昵稱,又怎麽樣呢?</p>


    時間拉迴五年之前,再表白一次?</p>


    不不不,理智告訴許言,那樣太不成熟。</p>


    當年就是太衝動,把人家給嚇著了。</p>


    現在是好不容易才聯係上,許言告訴自己,也許自己隻有一次機會。</p>


    唯一的機會,務必要完美把握。</p>


    否則……</p>


    夢幻將成泡影。</p>


    ——</p>


    “都沒變。”許言壓著情緒,迴複的字句,也透著壓抑。</p>


    正打算說出答案,莫語卻搶先說到:“嗯呐,你到家就好。我跟阿姨在外麵逛街呢,等我迴去再聊。”</p>


    “好。”許言不知如何表達,甚至從未想到自己這麽嘴笨。</p>


    不就一句話的事?</p>


    說出來就好了。</p>


    為什麽不敢說?</p>


    ……</p>


    而當許言陷入矛盾,家門被人用鑰匙打開。</p>


    迴來的人動作很急,關門換鞋之後,立即衝向了廚房——</p>


    “爸。”廚房裏,許言看著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臉上露出靦腆的笑意。</p>


    迴來的人,是許言的父親——許中華。</p>


    許中華先是看了看兒子,又發現灶台上擺著處理好的配菜,一時有些窘迫,哈哈笑道:“哎呀,你已經到了呀,你媽剛打電話給我,讓我迴來弄晚飯,她待會兒就迴來。”</p>


    許言幽默笑聲:“準備得差不多了,要不……嚐嚐我的手藝?”</p>


    “也不是不行?”許中華撓了撓頭,示意道,“現在可以燉湯了。”</p>


    雞骨已經焯水,早和配料等在鍋裏,許言一邊打開煤氣灶,一邊詢問:“爸,今晚這麽多菜,有誰過來呀?是大伯還是大舅?”</p>


    “我沒叫。”許中華也是一頭霧水,就坐在廚房裏看兒子忙碌,“我今天開會呢,都是你媽張羅的——”</p>


    說著,也感到奇怪:“嘶,她今天請假了呀?買了菜迴來,人跑去哪了?不會打牌去了吧!”</p>


    許中華作出猜測,臉上還有些氣惱:“你媽也不知道分個輕重,打牌什麽時候不能打,偏偏今天打?”</p>


    “不會吧……”許言迴頭看了父親一眼,“真要打牌,把大伯大舅請來,不是直接在家裏打了,犯不著出去呀——打完牌還能順帶喝酒。”</p>


    “嗯,也對。”許中華聽兒子的說法有理有據,臉上又浮出笑意。</p>


    他的眼神有些小心,咳了一聲說:“公司的事,你別往心裏去。年輕人嘛,總要積累經驗。既然迴來了,就開開心心過個年。”</p>


    “……”</p>


    許言背過身,打開另一個灶台的火焰,炒鍋裏油溫上升,熱浪撲麵。</p>


    “嗯。”他的鼻腔有些酸澀,卻還是輕輕應了一聲。</p>


    許中華又說道:“錢的事別往心裏去,你比我那幾個老兄弟的兒子厲害多了——畢業好幾年,你也就問家裏拿了不到五萬,大部分還能還迴來。”</p>


    “嘿嘿,你老鍾叔的兒子,不知道在外麵幹嘛,一年都管他要個十幾萬!而且還是無底洞,水花都不見一個!”</p>


    許言本以為自己足夠堅強,迴家之前,已經想好了如何當上“奧斯卡影帝”,可是才見到父親,幾句話的功夫,就讓自己軟弱得像個孩子。</p>


    ……</p>


    是啊,在父母麵前,自己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p>


    ……</p>


    “爸,不用這樣安慰我。”許言到底是個堅強的人,一邊炒菜,一邊說,“我現在也有份工作,還沒完全失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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