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被送上解剖台,以及能夠愉快地和小夥伴一起玩耍,黑決定隱瞞自己已經死亡的真相。♀他不會也不願傷害別人,所以自以為不會有什麽嚴重後果。本來嘛,自己又不是喪屍一類的存在,隻要保持理智,生活技能那是杠杠的。


    黑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杠杠的了。黑的室友們就不杠杠了。


    要知道,黑是一個很有條理的人。什麽時候迴宿舍什麽時候睡覺,那都是按照行程來的。宿舍長曾經悄悄地算過黑做事情時間,事後堅決地認為黑在腦子裏專門劃出一片地方用來提醒自己時間安排。這麽一個有條理的人,突然不迴宿舍了,這可就奇怪了。


    當晚,黑沒有迴宿舍,大家雖然好奇加擔心,但是也隻能幹著急。手機聯係不上,問別人也是毫無頭緒。宿舍長急得在屋子裏直打轉。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兩個人急起來都是轉來轉去的,不見有人翻跟鬥打把勢。宿舍兄弟紛紛安慰,然後幾個人留了盞夜燈,生怕黑迴來的時候看不見路。


    兄弟義氣是義氣,就是煽情了點。宿舍長皺了皺眉毛,忍住了沒把那盞燈滅掉。把大家都趕迴去休息之後,宿舍長繼續在宿舍裏幹著急。走來走去的聲音把大家吵得睡不著,但是說都不說。因為都擔心,所以反而不好意思坦白。


    第二天早上,黑拖著濕漉漉的身體迴來的時候,一屋子的人急得就差上房揭瓦了。♀宿舍長一頭一臉的狼狽,還穿著昨天的髒衣服沒換。有句話叫“當時我就震驚了”,大家看見黑的時候,大概就算是這句話的真實寫照吧。


    黑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大家,拿上幹淨衣服就要去洗澡。他身上的湖水憋了一晚上,臭不臭另說。但是這樣吹了一晚上冷風,這會兒簡直要凍僵了。


    “黑,你等等。”就在黑快要拉開衛生間大門的時候,宿舍裏終於出了點聲音。是宿舍長,這時候剛剛撿起自己掉落在地的下巴,帶著點擔憂地拍上黑的肩膀:“你這是怎麽搞的?昨兒晚上怎麽沒迴來?是不是被人找麻煩了?”宿舍長對於黑的小身板很不放心。


    說實話,黑還是有點感動的。不過他很怕被別人發現異常,於是不用聲色地躲開了宿舍長的手:“我沒事,就是從圖書館出來晚了,宿舍樓關門了。我就在外麵湊活了一晚上。”


    “那你怎麽這麽濕?”宿舍長還是不放心,繼續追問道。


    黑這個借口好啊,宿舍長以為他是凍著了所以身上才這麽冰冷,壓根沒往別處想。於是黑順坡而下:“晚上黑,不小心絆倒在水窪裏了。”


    “水窪?”宿舍長嘴角抽動。


    黑點天:“嗯,水窪。”


    宿舍長這才一臉安心地離開了,衝大家揮揮手:“都散了都散了,讓小黑洗個澡。今天他就不去上課了,跟老師請個假,就說他感冒發燒。嗯,你說上次用過了?這能一樣嗎?你那是裝的,這可是真感冒發燒了!身上都是哇涼哇涼的!去,大峰給買個感冒藥,順便再買個退燒貼。我去找輔導員簽個字,省的小黑還要麻煩。”


    黑聽著同學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心裏還是有些感動的。他以為不會有人為他擔心,原來卻有這麽多人在幫他。他從前待他們,都是不冷不熱。現在才知道,患難見真情。


    這迴可算是真正的重生了。黑衝著熱水澡,心裏五味陳雜。他需要欺騙才能生存,縱使情非得已,但永遠都是欺騙。謊言就是謊言,性質是不變的。這不變就意味著,一旦被揭穿,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了。


    於是黑小心翼翼地生活著。即使身體出現異常,也竭盡全力地隱瞞下去。他和周圍人的額關係似乎變好了一點,有時候說說笑笑也不打緊。宿舍裏的大峰開玩笑說:“小黑的臉色最近越來越不好了,你們看,煞白煞白的。”宿舍長一手拍在大峰後腦門上:“小黑的臉一直都是煞白煞白的,要你多嘴!”


    黑就笑笑,不說話。每當這時,他就格外感激自己以前蒼白瘦削的形象。


    直到那個人出現,打破了這一切安靜祥和的生活。


    那個男人帶來四個字:清除異類。


    小番外·關於相遇


    關於一起生活這件事情,其實大家都是沒有經驗的。突然要和另一個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生活空間,這要是換了個脾氣不好的,還不得直接踹上去啊?


    但是秦風不,他不能,也不敢。


    他現在正和一個叫做莫箏的人一起生活。並且,很苦逼。


    他和她的相識,完全就是一場計劃好的事情。不過因為下雨,他還帶了把藍色的格子傘。隻不過他不會知道,就是那把藍色格子傘,讓莫箏記了這樣長的時間。


    接下任務的時候秦風還是不樂意的。畢竟自己又不真的是那人的手下,何必這樣言聽計從?但是考慮到五年之約,秦風咬咬牙,心一橫,還是上了。所謂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大抵說的也就是這樣了吧。


    他看見那個人跌跌撞撞地在雨裏奔跑,不得不說其實一點兒都不賞心悅目。不漂亮,沒氣質,遇見事情就大唿小叫的。還沒正式見麵,秦風就在心裏給此人打了個不太好的分數。因為印象不好,所以他走過去的腳步也是一拖再拖,導致莫箏淋雨的時間翻倍上漲。這麽一上漲,莫


    箏的腦子就不好使了。畢竟嘛,淋了雨,腦袋糊塗是正常的。


    “你是誰?”秦風聽見那個人這麽問。真是沒有創意呢,無趣地就像草地裏蠢頭蠢腦啃草的山羊一樣。秦風內心裏撇撇嘴,說:“秦風。最常見的秦,最常見的風。”


    這樣就算是表了姓名了。看著那人雨裏不斷顫抖的肩膀,秦風最終還是有點兒不忍心,將傘往那人頭上遮了一遮。湊近了才發現,那人雖然狼狽,眼神裏麵卻不見慌亂。脖子上那條絲巾什麽都遮不住,秦風一眼就看見裏裏麵縱橫交錯的傷口。


    嘖嘖,還真是個大任務呢。


    “要跟我走嗎,如果你沒有地方能去的話。”秦風幾不可察地轉動著手裏的傘柄,看著雨水順著傘沿滑落在外。他知道自己要處理的是什麽情況,雖不是駕輕就熟,但是也算有點經驗。果不其然,這個人也是立刻就答應了。秦風看著她艱難地站起身,在看著她撿起之前的手機,從頭到尾都是冷眼旁觀。


    ……於是這就是故事的開始,並不是一見鍾情也不是浪漫的愛情故事。秦風隻是冒充好人的大尾巴狼,尾巴搖著搖著就暴露了。以至於很多年以後,秦風每每迴想起自己和莫箏的第一次見麵,就悔不當初叫苦連天就差以頭搶地了。


    莫箏淡漠地鼓掌:“老板好演技,怎麽不那個小金人獎迴來呢?”


    王清文微笑地鼓掌:“不愧是老板啊,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呢真是佩服佩服。”


    吳言歎氣:“我該說你什麽呢,你這就是自己作死呢。怨不得小箏長跟你生氣,換成是我,早就跟你劃清關係了,渣男。”


    秦風有苦說不得,誰讓自己當年那麽酷帥狂霸拽,哦不,是慧眼不識珠呢?要是自己當年就能預見自己和莫箏的關係,也就顛兒吧顛兒吧跑上去送傘了好伐?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灰子我算是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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