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哲和秦風,明明是兩個不同的人,莫箏卻從他們的背影看到了相同的熟悉感。♀到底是吳哲比較像秦風,亦或是秦風比較像吳哲,似乎也不是那麽重要了。兩張不同的臉,重合起來的弧度卻微妙到讓人恐懼。


    “對了,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已經走到門邊的吳哲突然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莫箏。挺拔的身材印刻在莫箏眼睛裏,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人站在那個地方看著自己。“我告訴你吧,那個人,他救你可不是真好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吳哲伸出手在門框上輕輕敲了三下:“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忠告。離開他,對大家都好。”


    莫箏迴望著吳哲的眼睛,她沒有那麽厲害可以看出別人心裏在想什麽。但是有個聲音像是在提醒自己:這個人是為了自己好的。


    而這是一件莫箏從來不願想的事情。吳哲對她好,但是秦風對她也很好。一個收留了無家可歸的自己,一個特意來提醒自己危險接近。如果兩個人之間存在分歧,那她要相信誰好呢?


    “嗯,我聽見了。”莫箏淡淡地點了頭。說道:“我聽見了,謝謝。”


    隻是聽見,沒說相信或不相信。這是她目前能給出的最好答案。哪一個她都不願意懷疑。吳哲聽完她的話,也不在意,吹著口哨走遠了。莫箏看著他看著他進入電梯,突然覺得今天竟然也是很漫長的一天。最近都這麽不安生是怎麽迴事?


    貌似從自己被綁架那天開始,自己身邊就開始發生一些怪怪的事情。莫非是那個變態看見自己被別人盯上耐不住性子了?又不是小孩子搶玩具什麽的,至於這樣心急嗎?莫箏關上門,準備把剛剛打亂在地的文件重新收拾一遍。秦風向來喜歡整潔,要是看見亂成一堆的文件指不定又要陰著臉呢。


    這兩個星期通過自己接受的個案有兩個:王綺思和李南。至於那個韓澤熙,純粹就是沉浸在韓劇裏無法自拔了。♀莫箏一邊整理著近幾個月來訪者的名單,一邊向電腦裏錄入。好歹也是拿著工資的,而且自己大學的時候也不是一點都沒學習。本科心理學的莫箏雖然沒有實踐經驗,理論也是略沾皮毛的。


    對於秦風的來訪者莫箏粗略分了一下類別。因為秦風主攻人本主義理論,最推崇的是羅傑斯。即使在諮詢過程中不可避免地需要使用到行為主義、精神分析的手段,畢竟這些流派本身就具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羅傑斯的以人為中心也是莫箏大學時非常喜歡的一種理論,應用到實踐中也是相當具有價值的。部分秦風認為無法給予幫助的案例已經進行轉介,以及病發中的精神疾病。所謂的精神分裂症就是臨床的一種,病發中的精神分裂症更應該送去醫院進行藥物治療而不是來做諮詢。


    諮詢師遭受襲擊的先例也不是沒有。經常有一些外表自知力完整、說話條理清晰的來訪者在諮詢過程中病發並傷害諮詢師的案件。為了預防這種事情的發生,王清文總會細心篩查出刻意的案例,進行基本的病情調查後送給秦風過目,才算是正式接受了來訪者。這不是大驚小怪或者杞人憂天,要知道刑事案件判刑的時候對於精神狀態不正常的寬恕,諮詢師的身家安全就顯得尤為重要。


    莫箏並沒有這方麵的經驗,索性秦風這星期似乎不準備接很多案例。且諮詢是個長時間的過程,單單是王綺思和李南就足夠秦風用上幾個月的時間去進行談話。所以莫箏目前的工作隻是排列出幾個下個月可能會接受的個案,然後對於王綺思和李南的來訪頻率做一個建議方案。至於究竟是以如何的時間進行,還是要看秦風的決定。


    手指劈裏啪啦地敲著鍵盤,耳邊是敲擊時發出的聲音。莫箏原本想端起手邊的杯子小小地啜了一口,杯子卻是空的。莫箏起身去給自己倒杯牛女乃,茶水間細小的灰塵漂浮在金色的陽光下,恍恍惚惚到不真實。


    “我說啊。♀”莫箏一邊給自己倒牛女乃,看著被自己收拾地幹幹淨淨的櫥櫃和玻璃杯,不由得感歎道:“我還真是家政小能手一類的存在呢!好假!”她以前可是笨手笨腳和懶惰的結合體,忽然之間發現自己的改變居然有些不習慣。


    “什麽時候迴來呢?”莫箏自言自語著坐迴辦公桌前,繼續手頭的工作。電腦屏幕上一閃一閃的鼠標箭頭被換成了兩個人共同決定的小標誌,小小的在微笑。


    秦風side


    走出別墅大門的時候秦風的臉黑的不能再黑,就像在裏麵被人揍了兩拳還不能還手一樣。筆直的站立在兩旁的保安這迴沒有阻攔,一個個站如青鬆目不斜視,秦風恨不得往每個人頭上扔塊香蕉皮還得是爛香蕉的皮。


    早知道就該把莫箏帶來的!秦風憤憤地想:那丫頭可比自己氣人多了,隨隨便便把別人氣得七竅生煙不是小菜一碟嗎?可以的話真是再也不想來這個地方了,老家夥永遠都是那麽難纏。明明自己的導師也一把年紀了怎麽看上去就可愛多了呢!


    什麽破組織!搞出這麽不知所謂的噱頭,還不就是需要自己的幫助?既然是要求人至少該有個求人的態度吧!混蛋,有本事不要找我啊總有一天我拔了你的胡子!秦風氣哼哼地走出別墅群,因為這一片少有人煙,自然也是打不到車的。秦風心裏更不快了,一個人悶著頭往前走,嘴裏還在說這些不利於社會和諧的詞語。


    秦風嘴裏所謂的組織大概也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了,連同那個計劃,秦風認識這些計劃的時間甚至比認識莫箏還要長。


    那時候秦風才剛剛研究生畢業,因為和吳言兩個都是提前畢業,加上導師玩兒命地推薦,因而兩個人也沒有經過什麽苦逼的筆試麵試,直接就被諮詢室挖走做重點培養的苗子了。一開始秦風和吳言都還老老實實地做自己的實習諮詢師,老前輩也都是瞅準了時機就幫個忙什麽的。兩個小夥子都還是年紀不大,又都讀了這麽多年的書,或多或少帶著些學院氣息。而這樣的學院氣息放到真正的諮詢中卻是要不得的,一開始的時候即使聰明如秦風也會犯些低級錯誤。


    秦風的學業可謂順利到嚇人,加上家庭背景什麽的,整個人也是不愛多說話的類型。幾年下來也就厚臉皮的吳言和他說得上幾句,其他人則是隻能看見秦風的白眼或是背影。即使秦風心裏知道對待前輩應該恭敬一些,然而挺直了多年的背就是怎麽也彎不下來,笑容不管怎麽練都僵硬地像是在威脅。久而久之秦風在諮詢室的人緣也就淡了,尤其是和同輩的諮詢師。幾個資格更老的因為和導師關係比較近,對於秦風的性格早就知根知底,所以也還是很看重他。然而不管怎麽說,秦風都沒有吳言混得好。


    多少次吳言恨鐵不成鋼地拉他去和同事聚餐,秦風不是擺手說忙就是冷冰冰地甩下一句不舒服。吳言好人不好做,隻能幫著秦風多說兩句好話,其他的是真的幫不上了。


    起因就是在這時發生的。


    在諮詢室覺得束手束腳的秦風對於未來猶豫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留在這裏。除了吳言的其他平輩雖然談不上關係不好,但總是不親近。秦風也受夠了這樣地處理人際關係,就想著是不是可以自己**出來。和諮詢室的老主管談了之後,對方直說讓他再認真考慮考慮,年輕人做決定就要靠自己。迷茫的秦風又不好低下頭去請教導師,畢竟導師年紀也不小了。能夠不遺餘力地推薦他們就已經很給麵子了,再麻煩就顯得太不識時務。


    那段時間秦風可謂是煩透了心。某一天晚上接到導師郵件的時候真心覺得是天神降臨。導師在郵件裏直說秦風是個會看路的年輕人,既然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妨嚐試嚐試。趁著年輕還能拚,切莫老了再後悔。秦風對著短短的郵件看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掛著敖紅的眼眶認真給導師迴了信。大意就是自己會好好地打算,同時感謝導師的關心。至於導師後來迴信說是吳言告訴他這件事,老頭子順便在信裏抱怨吳言這小子依舊冒冒失失的,大晚上打電話過來還正好挑著十二點,害的老頭子差點以為是午夜兇鈴現場版。秦風想起這兩天自己沒給吳言好臉色對方卻還是這麽為自己著想,不覺有些愧疚。這愧疚也間接造成了秦風後來的決定。


    吳言那時候正接了個挺重要的案例,白天忙夜裏忙,抽空還要給導師打電話訴苦說讀書就是舒坦。秦風的問題也被他放在行程上,每一次和同事吃個飯也不叫了,直接買兩瓶好酒說是秦風請的。大家夥兒心知肚明也不戳破,就剩吳言一個人喜滋滋以為自己真的幫秦風緩解了人際壓力。不過這也看得出吳言確實是個值得交的朋友,諮詢室裏對吳言也更加看重。這個個案如果處理地好,不用大家明說也都知道,吳言這是要轉正了。


    秦風雖然心裏為吳言高興,嘴上還是冷言冷語地指著這裏說不好指著那裏說不對。這一次的個案看起來不難實際上卻是很有挑戰性。那一次吳言接到的就是強迫症的個案,隻不過那人比上王綺思來說情況更加嚴重。吳言不得不親自到那人家裏去做諮詢,違背了諮詢師守則。秦風一直對這個事情不太放心,和導師說起來的時候也提到過。記得導師當時也是憂心忡忡,不過對於自己親傳弟子的信心還是不小的。


    眼看著事情基本邁上正途,吳言一邊感歎自己運氣太好一邊趴在秦風的辦公桌上看小說。累得動不了的時候吳言就喜歡這麽幹,幾年下來也沒改掉。秦風攔不住,索性就把他當成某顆白菜還是南瓜地一概無視,自己做自己的。當時他已經在籌備離職的事情,招唿也打好了,隻剩下解決手頭的一個個案就可以離開。這事情當然也對吳言坦白了,吳言隻是聳聳肩表示自己早就想到了。


    “就你脾氣這麽壞還是自己幹比較適合!”吳言翻過一頁漫畫,換了個姿勢:“老子終於要拜托你這個冷麵神了,萬歲。”


    話是這麽說其實還是舍不得的,畢竟兩個人這麽多年老朋友了。吳言裝模作樣地看著漫畫一邊考慮著要不要和秦風一起吃個飯,以後機會不多了嘛。就在吳言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和他相熟的另一個諮詢師急匆匆衝進來,看見吳言的時候立馬拉著他起身往外走:“還有心情在這裏說閑話,你接手的那個個案出問題了!”


    “什麽?”吳言傻眼,扔下漫畫書就跟著往外跑。秦風不放心,也跟上去探查狀況。這一探不要緊,確確實實是出了大事情。


    那個強迫症患者,自殺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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