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箏冷笑:“光天化日也敢出來,殺人犯。♀”


    走出電梯,莫箏將紙條碎屑丟在不同的地方。走廊盡頭的監控器一閃一閃地映著紅光,莫箏嗤笑一聲衝著監視器那一頭的人比了個中指。雖然有可能誤傷保安處的小哥,但是莫箏心想現在正在看著自己的十有*不是什麽好東西。


    變態這種東西容易成堆出沒,莫箏不是懷疑過將自己殺死的是不是一群人,然而沒有任何確實的證據可以佐證這一點。隻不過即使真正動手的隻有變態一號,也不能排除有人聽從變態的話對自己進行監視。時隔四年之後的電話也是,小紙條也是,莫箏很確定自己身邊確實存在著至少一個這樣的人物。


    秦風的諮詢室處在一個相對安靜的樓層,10樓,不高不矮,正正好是一個停電也不算太悲摧的高度。莫箏一個人走在亮堂的走廊,時值中午,也沒有什麽人聲。安靜到詭異的長長的通道,盡頭不知道通向什麽地方一般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莫箏假裝自己沒有看見那仿佛召喚一樣的閃光,麵無表情地拐進了秦風辦公室所在的隔間。


    動作倒是夠快。莫箏鎖上門,走到窗邊透過玻璃看著樓下來來迴迴的人。每個人都好像不經意地在抬頭看她,卻又捕捉不到任何一個肯定的視線。門外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莫箏冷冷地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等著那腳步聲越過自己所在的房間,莫箏才唿出一口氣,抑製不了地顫抖起來。


    如果外麵那個人要破門而入,莫箏會毫不猶豫地從這裏跳下去。不需要時間思考,就算是摔得粉身碎骨也好,總比落在變態手裏做成標本要好。至於秦風,希望自己不會弄髒他的地方。死了還是一了百了的好,給別人添麻煩是莫箏不願意看到的。


    她真的沒有時間了。莫箏靠著冰涼堅硬的牆壁,感受著來自背後的刺骨的寒意。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安心地做一個瞎子,希望小白來得及,希望她來得及。和秦風之間的關係也要趁早處理好,沒幾天時間了能夠留給她了。


    她已經偷來了四年時間,哪裏還能奢望更多?莫箏拿著自己的手機,想要給誰打個電話,聽見誰的聲音。門外卻突然傳來節奏的敲門聲,窗外的人聲也似乎突然跟著嘈雜起來。門外那人一板一眼地敲著,沒有放棄的趨勢,似乎還能從門下的縫隙裏隱約看見那人被光透進來的影子。莫箏躡手躡腳著爬近門邊,貼著地麵往外窺探。隻能看到那人軟底的黑色牛皮鞋,雙層係帶,應該是個男人。待到莫箏模到手機想要給保安處大哥電話的時候,手機鈴聲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突兀地炸響。


    莫箏的腦袋一下子就像炸開一樣,僵硬著身子不敢動彈。男人黏膩的笑聲響起,門外的牛皮鞋往後退了兩步。趴在地上的莫箏看著那人像是走遠了樣子,正要起身,卻赫然看見門縫中一隻眼睛和自己對視著,似笑非笑……


    “嘿,中午好……”那人的眼睛緊緊貼著門邊,聲音和夢中一樣,纏繞著無法言喻的陰冷。莫箏隻覺得那人像是隨時要從門縫裏鑽進來一樣,喉嚨裏的尖叫被人硬生生捏碎在半途,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救命!誰來救救我!


    秦風side


    他是看著莫箏一步步遠離餐廳的,隻是被別人撞了之後,莫箏的腳步明顯有些變化,虛浮而焦躁,像是經曆了什麽不安的事情。秦風皺著眉頭去尋找那個撞了莫箏的黑色連帽衫,卻發現那人的影子早就隱在了人群裏再也找不著。


    有問題。秦風心下確定:莫箏絕對是出了什麽問題!不然就她那樣一個膽小的性子,怎麽會反抗自己的要求呢?能讓愛哭的膽小鬼做出這樣的事情,隻能是讓她更加害怕的事情:譬如流血。


    確定了這件事情之後秦風對於莫箏的拒絕隱約猜出一些原因,雖然無法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莫箏那個笨蛋肯定又是做了什麽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說不定還在暗自得意是為了其他人好。就這麽信不過他嗎?不是說可以把難過的事情說出來一起分擔嗎?秦風心裏又是氣又是又是難過,不用莫箏坦白他也知道八成是四年前那人又找上門來了。


    當年即使他用盡了所有手段也束手無策。他雖不是能力通天,但是這麽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以及在警隊相識的朋友,總也算是有點能力的。而莫箏那起事件卻是一丁點兒的線索都沒有。簡直就像那人人間蒸發了一般。如果不是沒有心跳的莫箏確實地站在自己麵前,連他都會認為這是一場拙劣的惡作劇或者幻想狂的夢境。


    據莫箏說,那日她逃出宿舍前偌大一灘血跡大喇喇地淌滿了半個宿舍,可是隨後迴來的蔣凝和張昕卻表示宿舍裏很幹淨。秦風猜測兇手肯定迴去過現場,或者說從未離開,後者的可能性甚至更大。而最讓秦風搞不明白的是:既然兇手當時和莫箏在通一個空間,又為什麽要放過莫箏?單純隻是為了有趣嗎?


    乍一聽像是很沒道理的事情,但是細細想來卻會覺得恐怖之極。那人的態度就好像是在玩弄小貓小狗一樣,或者是大草原上的獅子在練習狩獵。放跑自己的獵物,然後再度咬破它的喉嚨。細長的眼睛牢牢地鎖定著命不久矣的獵物,等到獵物最為放鬆的時候,就是死神鐮刀降臨之日。


    如果說之前那人可能還隻是對屍體感興趣,那麽現在看來,那人感興趣的完完全全就是莫箏這個人了。


    秦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對於自己剛才讓莫箏一個人迴去的決定感到不安。然而下午有一個不得不見的人,秦風出門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自己要去的地址後馬上聯係莫箏。第一通電話響了很久,沒有打通。秦風接二連三地打了好幾個電話,直到秦風開始著急準備報警的時候,那邊才終於被接起來,傳來莫箏安靜的聲音:“老板。”


    謝天謝地!雖然莫箏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有精神,總算她還平平安安。秦風心裏的巨石落地,又想起之前無人接聽的情況,板起臉訓斥道:“你在辦公室?剛才為什麽不接電話?”


    “是,我在辦公室。手機放的遠了沒聽見,有事兒?”莫箏那邊傳來倒水的聲音,想必是在給自己倒茶吧。秦風更加放心了一些,示意司機開快一點,說話的速度也顯得很焦急:“你鎖好門窗,或者直接去保安處等我。不要一個人到我找不到的地方,知道嗎?”


    莫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可能是在笑:“你把我當小孩子嗎?我已經20多歲了不是幼稚園那些哭鼻子的小孩,鎖好門窗這樣的事情早就不用別人提醒了。”


    秦風不理會她的調侃,隻是嚴肅地又對她重申一遍:“迴答我的問題,說你知道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鍾,靜止一般的狀態。秦風心中詭異地恐慌起來,正要開口,另一邊才傳來歎氣的聲音:“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自己。你能早點迴來嗎?”


    “盡量,等我一起迴家。”秦風看著逐漸變得熟悉的路景以及安靜下來的街道,目的地近在眼前。秦風對電話那邊的莫箏放輕了語氣:“一定要等著我,我很快迴來。晚上給你做你喜歡吃的東西,迴家之前一起去買東西吧。”


    “好。”莫箏這麽答應了,聲音有些低沉,聽不出情緒:“今天給我買電影盤好不好,‘來電驚魂’,我早就想看了。”


    “不行,說了不許看這些東西了。”秦風隱約覺察出哪裏不對勁,卻又想不起到底是什麽不對勁。但是一直以來的習慣就是不能放任莫箏任性的請求:“零食咖啡和電影都不可以,老老實實地和我去買菜。”


    “……真是不善解人意啊。”莫箏頓了一會兒,輕笑起來:“那我等你迴來,到時候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秦風沒來得及問出話就被莫箏掛了電話。放下手機,付了車錢,秦風看著眼前的一片別墅區,出租車被阻攔在別墅區門外無法進入。秦風衝著站在兩旁的侍者點了點頭,兩個麵無表情的人做了個請的姿勢,便再沒有動作。


    這地方不管來幾次都讓人這麽不舒服。秦風月複誹著一個人往別墅區深處走去,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茂盛參天的樹上停留著幾隻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同樣也是沉默的。這時候秦風就格外懷念起莫箏的吵鬧來,至少不會是這樣沒有真實感的虛空。人也是,樓也是,甚至連動物也是。這裏連花都是沉默的,畏畏縮縮地開著,像是被人踩了一腳一樣。


    轉過一個翠色池塘,柳樹葉子開始往下落。秦風拂過垂在麵前的幾根枝條踩過幾塊青磚,映入眼簾的是白灰相間的一棟單獨別墅。隱沒在最深處的樓房,平常無奇。如果放在外麵那樣的街道絕對是不起眼的,然而在這個色調古怪的別墅群裏,白灰的顏色遠比任何一種亮色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秦風快走兩步,他知道裏麵的人在等。而他這次前來,也是為了見一見那人,向他問清楚一些事。


    這世上端的是有人稱得上神通廣大。說是神通廣大,其實也不過是在給那人定一個度量。實際上,沒有人能夠真正度量出房間裏那人的深淺。他若是想幫你,縱是炎魔擋道也奈何不了;他若是不願幫你,傾家蕩產都博不來那人一個輕蔑的眼神。這是隱藏在這個城市裏的神話,沒有多少人所知道的、淹沒褪色的神話。然而即使已經退出人們的視線,仍然不妨礙裏麵那人翻手為雲覆手雨的狀態。


    秦風攥緊自己的拳頭,站在灰白別墅前。未等他按響門鈴,鐵柵欄的門就緩緩打開。似乎裏麵那人早已知道秦風會來,又似乎是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秦風前來。


    甕中捉鱉,秦風嗤笑一聲,慢步走近逐漸合攏的鐵柵門。


    牆角一叢小小的山茶花掉落了一片花瓣,無人知曉。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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