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撫摸著麵前的畫像,黑暗中男子無聲的笑了起來,伴著笑聲溢出的話語中似乎包含著滿滿的惡意:“高杉晉助的弱點嗬~”


    透過月光可以看見有一人匍匐於男子麵前,甚至都不敢抬眸去注視那個男子:“大人,這件事請交給在下吧。”


    “你去吧。”


    黑夜中總是孕育著諸多陰謀,黑色是最好的掩蓋色。


    那些事情吉田裟羅都無從知曉,她坐在迴廊內,側眸望著身邊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銀發天然卷的小嬰兒,神色溫柔。吉田裟羅身邊清水月姬正形象全無的靠在迴廊的柱子上,滿臉疲憊:“這孩子也就在你身邊會安靜下來,平日裏鬧騰得很。”


    “如今也好,你和銀時也定下來了,這麽多年兜兜轉轉總算是在一起了。”吉田裟羅摸了摸身邊小孩子的銀發卷發,那孩子眨了眨眼睛,打了個嗬欠,靠在吉田裟羅身上睡得香甜。“我想起當年你說過,若是你的愛的人留給你的是背影,你就算是披荊斬棘也要追過去,腳扭傷了,天下著最大的雨,無論如何都不放棄,假如他不等著你,就讓他後悔一輩子。而今,你們總算是得成正果。”吉田裟羅將手邊的糕點推到清水月姬麵前,墨色的眸子裏透著懷念和真切的祝福。有一個人能夠成為你的信仰,拚盡全力隻為走近他,未嚐不是一種幸福。幸福有諸多種方式,總有一種適合你。


    人生的際遇真的很奇妙,就像吉田裟羅總愛說命運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一般。人的命運走向似乎總能總能相互影響的,不同選擇會導致一個人甚至幾個人的整個命運的改變。而這世上根本沒有既定的命運,不過是自我選擇的結局以及有些時候的無可奈何……


    都說童話是美好的,因為不曾沾染鮮血和背叛。那麽誓言呢?它又為何會讓人放不下?也許不過是因為我們相信著那個許下誓言的人。


    那一年,高杉晉助隻帶迴了吉田鬆陽的頭顱,於是那句求婚的話語壓在了他心底再也不曾說出。那一年,他們背負著同伴的鮮血,踏過滿地的屍首被迫結束戰爭,看著高杉晉助眼中的瘋狂和不甘,吉田裟羅再也不曾提起那一句高杉晉助許下的誓言。他們之間似乎總是因為不得已打下死結。有時候吉田裟羅都不禁會想她和高杉晉助之間是否真的是有緣無分?


    清水月姬看著麵前的吉田裟羅,抿了抿唇,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輕歎口氣:“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我不會和你說讓你放下,因為這麽多年我自己都放不下。”清水月姬笑了笑,看著靠在吉田裟羅懷裏的孩子:“這孩子倒是和你有緣,不如按我們之前說好的,讓他認你當幹媽如何?”


    吉田裟羅想起前幾日阪田銀時的反應,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那時,提起這件事阪田銀時的登時炸毛,滿臉不爽的說著:“銀桑的兒子認裟羅當幹媽不就等於認矮衫當幹爹嗎?這兩人總會幹一塊去的。不行不行,銀桑可不想看到若幹年後我兒子是矮衫那德行。不對啊,現在對著銀桑這滿臉諷刺的神色,還那麽像矮衫,怎麽看除了外貌都比較像是矮衫的孩子吧。寶貝,我們沒抱錯孩子吧?”清水月姬當即就不客氣的給了阪田銀時一個肘擊:“若是懷疑的話,你就自己生啊,你生的出來嗎,混蛋天然卷?”


    “嘖,銀桑的夢想可是擁有一個銀長直額後代啊,寶貝,我們再生一個吧。”阪田·順杆往上爬·厚臉皮·銀時立馬說道。


    “自己生去。”


    後續就是清水月姬抱著孩子直接來找吉田裟羅了。


    不過說起來,每次銀時抱著孩子事,都會被這孩子毫不留情地招唿巴掌,看著銀時時的表情也是頗像晉助的,若不是那一頭標誌性的天然卷,還真的是比較像是晉助的孩子。


    “月姬,你剛生育不久,近段時日帶著孩子遠離我身邊,我的身份估計是瞞不住了,區別的隻是那人知道多少罷了。”吉田裟羅抬眸望著月色,嘴角微笑著,卻透著幾分諷意,眼底仿若結冰的湖麵,冰封千裏,“不,說不準早就被某些人得知了。”


    “這種時候我怎麽能走?”清水月姬立馬激烈的反對起來,平靜打破,若是吉田裟羅是高杉晉助未婚妻的身份揭露出來,那豈不是樹在江戶的活靶子嘛。身為好閨蜜,怎麽能走?


    “迴去吧,銀時會擔心的。”吉田裟羅伸手揉了揉清水月姬的頭發,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清水月姬瞬間安靜了下來,吉田裟羅安靜的微笑著就如同自己所說的不過是件尋常小事而不是關乎自己的生死。“而且我有事想請月姬幫忙呢。”吉田裟羅笑容莞爾的模樣,無論看幾次清水月姬都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去拒絕,這大概是獨屬於吉田裟羅的魅力。


    “好啊好啊。”清水月姬登時點頭,片刻後故意板起臉,“阪田銀時那混蛋天然卷要是敢阻止我,我就罰他跪搓衣板。”滿臉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嘚瑟模樣。


    “跪搓衣板?”吉田裟羅搖了搖頭,清清淡淡的補了一句,“不如罰他跪遙控器換台怎麽樣?”笑容依舊溫婉秀麗,背景卻開滿了墨色的百合花。(阪田銀時:裟羅你夠了,不要若無其事的說出更加嚴重的懲罰。果然沒有男人在身邊的女人就是這麽可怕。 吉田裟羅o(n_n)o~:銀時你說什麽,風太大,聽不見。)


    ······


    層層疊疊的紗簾在輕輕飄蕩,珠簾彼此相碰發出悅耳的聲響,嫋嫋升起的煙霧氤氳,帶著泌人心脾的幽香。紗簾之後的女子靜靜的撫琴,仿若這世間的紅塵飄渺都與己無關。盡管隔著重重的紗簾,看不清女子的容顏,紗簾之外的男子還是恭敬的行了一禮:“在下想請吉田小姐配一種藥。”


    “閣下該清楚這裏是占卜店,若是想配藥請尋藥店。”吉田裟羅抬眸望了男子一眼,那目光清清冷冷的仿佛沒有什麽溫度,又恍若隻是錯覺。


    “素聞吉田小姐醫術出眾,這種藥物尋常藥店配不出,吉田小姐卻未必。在下隻是想要一種能夠讓中藥者眼前恍惚一瞬的藥物,還請吉田小姐相幫,在下必當備上厚禮相謝。”男子的態度依舊謙卑,並無任何不悅,紗簾後的女子輕笑一聲,男子詫異的抬頭。


    “這是害人的藥,無論你有怎樣的用途,我不會開這個先例的。閣下請迴吧。”吉田裟羅緩緩的起身,月白色的衣擺劃過優雅的弧度,語調依舊透著幾分清冷和淡漠。


    “嗬~”男子輕笑了一聲,話語帶著些許蠱惑的開口,“自古女子所求無外乎與愛人長相廝守,吉田小姐難道就不想。在下若是有法子,吉田小姐不知是否願意?······”男子說了許久,站在紗簾後的吉田裟羅卻始終都為表態。男子的話語很動聽,確實很容易鼓動人心,可惜他忘記吉田裟羅並不是普通的女子,太過的自信反而使他自己過早的揭開了自己的底牌。眼見吉田裟羅依舊不言不語,男子忍不住有些心急了:“吉田小姐不妨考慮下,在下可是很有誠意的。”


    “所謂的誠意,”紅唇輕勾,吉田裟羅的扇麵蓋住了幾分容顏,“就是將我這小地方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嗎?”明明是嘲諷的話語,吉田裟羅說來似乎獨有一股與眾不同的韻味。


    男子一驚,揮手示意外邊的手下全部進來:“如今可不是吉田小姐的意願能夠決定的了,還請吉田小姐隨我們走一趟。”


    “嗬,口氣倒不小,在我的地盤還敢撒野。”吉田裟羅合上手中的扇子,微笑著看著紗簾外的那麽多人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全部無力的倒在地上。“給你們時間,立刻離開我的視野。時間久了嘛,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男子皺著眉頭,掙紮的起身看向吉田裟羅的方向。大開的門裏吹來的風拂動紗簾。露出了站在紗簾之後身著月白色和服的女子。男子睜大眼睛看著紗簾後的女子,容姿絕絕,清麗脫俗。然而就是這樣滿身風華的女子如今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竟然能帶給人們滿滿的壓迫感。


    “出去!別讓我再說第三次。”


    倒在地上的那些人彼此攙扶走出了占卜店,為首的男子忍不住迴眸望了一眼店內,站在紗簾之後的吉田裟羅依舊沒有任何動作,然而他卻覺得那個女子的眼神帶著淩冽的寒意。走出這個門,他們之間究竟誰奈何得了誰,果然是女人啊。


    吉田裟羅輕柔的話語順著的風輕輕的流淌而出:“你以為你們還能記得嗎?你們都會不記得的,什麽都會不記得的。”帶著笑意的話語透著高深莫測,卻無端的讓人心底發寒。看著倉促逃離的那些人,吉田裟羅莞爾微笑,笑容裏透著的意味讓人看不明白,她走到香爐邊素手調香,屋子內的香氣瞬間泯滅。


    高杉晉助與桂小太郎已然簽訂協議結盟,而今高杉晉助已經遠在長崎。


    如今的將軍德川茂茂隻是德川定定手中的傀儡,他的手中握有的唯有真選組。而德川定定似乎有意集結兵力一舉置高杉晉助於死地,這些兵力裏真選組可以排除,那麽江戶相當於會成為一座沒有兵力的空城。吉田裟羅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信件,而後將它置入香爐內,那信件竟然瞬間便化為了灰燼。


    鎖上占卜小店的門,吉田裟羅七拐八繞甩掉了身後的尾巴之後,方才前往桂小太郎的住所。有些事,果然還是得自己去確認才能安心。


    晉助,幸福從來都是一條單行線,迴程無望,而終點不明。我所能選擇的,不過是頭也不迴的朝前走。不迴頭,不遺憾。


    因為你是我於千萬時間海中獨一無二的相遇。


    “裟羅,你真的不與我一同去嗎?”桂小太郎蹙著眉頭詢問著吉田裟羅,雖說他們都默契的不願意將吉田裟羅扯入這場戰役,可如今德川定定已然決定動手,吉田裟羅留在江戶卻未必安全。


    “不,我不能去。”吉田裟羅搖了搖頭,美麗的眸子裏透著堅毅,“他們都認為我會是晉助的弱點,更何況如今的鬼兵隊······江戶在戰役開始之後會成為一座幾乎沒有兵力的空城(此處指兵力為空,非沒有任何人),我留在此處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也是你們的機會。小太郎,你幫我捎一封信給晉助。”


    桂小太郎和吉田裟羅就兵力部署及作戰方法聊了一會,而後桂小太郎帶著吉田裟羅那封明顯是密碼信的信件走上了征途。看著昔日閨蜜在夕陽下走遠的身影,吉田裟羅雙手合十抵在胸口默默祈禱,請你們千萬要平安無事。而今的江戶,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幾日後,高杉晉助拆開了來自吉田裟羅的那封信。


    隱藏在密碼信中的內容是吉田裟羅所得到的情報和對於此次戰役的建議,還有······


    “鬼兵隊高層有內鬼。”


    高杉晉助握緊信件冷笑了一聲:“德川定定手伸得太長了。”德川定定找上了吉田裟羅,高杉晉助是何其敏銳的一個人,如何能看不出發生了什麽。手竟然伸的那麽長,不想要的話就砍掉好了,誰讓你妄想去動不該動的人。


    火舌吞噬了信件,卻仿佛在高杉晉助心裏澆上了一把油。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吉田裟羅便是高杉晉助的逆鱗。


    準備好下地獄了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銀魂]三千世界鴉殺盡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隨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隨墨並收藏[銀魂]三千世界鴉殺盡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