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忍住心中如針刺般的疼痛,我輕輕的拍拍她的肩,正想說幾句安慰的話,突然間,亭子四周的水一陣翻湧,緊接著數聲巨響傳過,亭子的四周已經湧起四道水柱,一時間浪花翻湧。(鳳舞文學網)四根石柱自湖底直直湧出,將亭子圍在中間。柱頂部各有一石雕猛獸,似獅似虎形態不一,直徑約兩米寬的石柱上密密麻麻的刻著古老的咒方以及各形各色的異獸圖案。


    我心中一緊,左臂一伸將程小月護在懷中,右手食指急速劃動,一張散發著金色光華的符紙已經出現在手中。警惕的看著亭子四周的古怪又顯得詭異可怖的石柱。四個石柱靜靜的立在水麵上,從柱頂上的獸首中突然湧出一股淡青色的光華,在亭子上方匯聚,緊接著,一團淡淡的光球已經將亭子團團的包圍了起來。


    看著亭子外麵包裹的淡淡青光,我略一沉吟,伸腳把一邊的石桌踢出亭子外麵。而石桌撞在淡青色的光幕上的時候,一聲輕響化做一陣青煙消失不見,而光幕上被石桌撞到的地方的青氣似乎又濃了一些。一聲輕喝,右手火神咒法已經發出,一團真火向著淡青色的光幕上襲去,隻見光幕一陣蕩漾,猶如水中的波紋一般晃了一晃,我那一式足可以開山碎鋼的真火已經消於無形之中,似乎融入了那團光幕之中。


    看著四周古怪詭異的石柱以及柱頂處的似虎似獅的猛獸,一個念頭如閃電般的湧入我的腦海,血靈獸陣!血靈獸陣是上古時期的遺陣,此陣以天地玄門方位所設,占四方靈氣之門,由無數咒語圖案雕刻而成的石柱所組成。以猛獸之相為主,輔以無數人的精血經施法者連續施法而成。此陣一旦組成,便可以借天地玄門之勢,匯聚四方靈氣,在以異獸之相以及精血轉為怨氣,一旦被此陣困住,就算是你法力通天,也休想從這裏麵走得出去。因為此陣可以吸收天地間一切有靈物體做為自己的力量。天地萬物皆有靈氣,就是說這個陣法幾乎可以將一切東西,大到咒法法力,小到一塊石頭都可以轉化為自己的力量。可以說是拿它毫無辦法,被困的人隻能眼睜睜的在裏麵等死。


    一聲苦笑,收起了結出無量劍陣的念頭,早知道此行沒有那麽簡單,到最後果然遇到了麻煩的問題。要想衝破血陣所化出的光幕是不可能的,一碰到光幕,就算是你本領通天,也隻能化做一團青氣。輕輕的攬著程小月,一時間卻也說不出話來了。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異樣,程小月驚魂未定,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們出不去了?”一雙眼睛迷茫的看著四周的光幕以及那略帶詭異的石柱猛獸。她似乎是感覺有些怕,握著我的手不覺的又緊了一分。


    輕輕的用手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慰,未來得及答話,一陣笑聲已經從亭子外麵的走廊處傳來。走廊在血陣出現的時候已經損毀,現在的亭子與走廊已經斷開。一個人影就停在走廊與亭子的斷處。銀色的月光撒下,隱隱的可以看得出,他就是劉如風。


    我與他也見過兩次麵,一次就是在上次迴家的時候在我迴頭找程小月的時候遠遠的看過他一眼,另外一次就是在得知程小月得了絕症,在醫院中性命不保的時候我狂奔去醫院的時候見過一次。雖然隻見過兩次麵,但我的心中已經將此人拉入了黑名單,不管他是敵是友,他都是毀了程小月一生的人。我紅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劉如風,默默不語。一時間,眼中火花迸射。


    倒是劉如風先開口說話了,他得意的笑道:“為了布這個局引你來,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哈哈,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抓到你了。”笑聲中,透著三分邪氣,一陣若有若無的黑氣從他周身發出。


    我心中一凜,終於找到了禍首的終端,這個人,正是劉如風,從他身上的發出的氣息可以看得出來。這滿大街的死魂,就是他所製造出來的。從這些死魂身上,不僅可以煉製精血之魄,更可以結成這足可以傲視天下的血陣。我冷冷地說:“以閣下董事長的身份,足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何必去與那些歪門邪道勾結,做此傷天害理之事,那滿大街毫無理智的死魂,想必就是你製造出來的吧。”


    劉如風倒是一愣,隨即陰笑道:“我倒忘記了,我現在還是那個胸無大誌的董事長的皮囊。真正的劉如風,早已經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了。哈哈凡人所謂的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求得長生,這才能逍遙快活一輩子。”


    我一怔,這才想起,劉如風是被某個妖物附了身了,真正的劉如風,恐怕早已經被他控製了意識,成了眼前的這個妖怪的階下囚了。我怒道:“看你身上妖氣斂而不發,又目瑩華流動,修為想必已經是低的了,怕是早已經超月兌生死之門了。本已經是長生之軀。又何淡長生之說呢。”


    劉如風冷冷一笑道:“我是妖,妖族修行的速度比起你們人類來,差了何止是幾倍?如果不走些邪門歪道,到何年何月才能修成天妖等級?哈哈更何況,我是妖,妖!本來就是無惡不作的。這些凡夫俗子,碌碌一生,無所作為,不過短短幾十年百年的壽命,就這樣去了,未免有些可惜。何不助我修行?你們人類常說,諸多因果,皆有天意。對我們妖族來說,遇人而不誅,是為逆天。”


    心中一凜,冷笑道:“可笑,這本是大逆之舉,到了你的嘴裏倒成了天意,活這麽久了,倒還沒有見過你這麽厚臉皮的妖。”轉身看了一下圍在亭子四周的淡淡青光,隻見青光上殘影流動,時不時的有著數張青色的麵孔出現在光幕之中,麵目猙獰可怖。仿佛有著無盡的怨氣未發出來一般。


    凝視著光幕之上的無數的怨氣,心中也有一絲感歎,不知道這血陣之上,凝聚了多少人的鮮血,匯聚了多少孤魂的怨氣。程小月害怕的看了一眼光幕上若隱若現的冤魂,掃了一眼前方的劉如風,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絲恐懼,緊緊的把身子埋入我的懷中,一動也不動,在也不敢睜開眼看一下。


    得意的笑了數聲,凝視著四根詭異的石柱以及那片光幕,劉如風突然笑道:“此陣法名為血靈獸陣,乃上古遺陣,你倒是福分一見,評價一下,這陣法結的如何?”


    微微一笑,說:“此法有違天道,當受天罰。”


    劉如風冷冷一笑,並不把我的話當做一迴事,的確,在妖的眼裏,何是天意?他笑道:“天道似乎也不怎麽管用,如吾橫行三界上千年有餘,現在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做了不少,為何就不見天劫將我劫得煙消雲散呢?”得意洋洋的看著血陣,道:“此血陣借天地玄門之勢,匯聚四方靈氣,在以異獸之相以及精血轉為怨氣,結成一個小型空間,在加上此陣可取天地萬物之靈為已用,一旦被此陣困住,就算是你能力在強,也休想從這陣法中走出。”


    我輕輕一笑道:“說的不錯,此陣法的確是世間稀有的大陣,可惜你這陣法遺自上古,陣法已經殘缺不全,血靈獸陣本來是以五根石柱組成,方才能天衣無縫,可你的血靈獸陣卻隻有四根,少了一根承天地之力的石柱,你認為,此陣法還是無懈可擊嗎?”


    劉如風臉色一變,剛剛的張狂之色立時收斂了不少,但卻依舊冷笑道:“你眼力不錯,可那又能怎麽樣?缺的一根石柱是能承受天地之力的靈獸。以保持陣法承受不了強大的力量膨脹。可是,你認為,你有那麽大的靈力可以把這陣法撐破嗎?”


    我低頭默然不語,我自認為自己沒有這個能力,良久,方才道:“你這麽下苦心的把我引到這個地方,究竟是為了什麽?觀你所用法術,與煉魂門那一群人妖雜混的門派相似,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輕輕一笑,劉如風冷言道:“不錯,我的本體是與煉魂門有關,但是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我隻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別問我為什麽抓你來,就以你馮家傳人的身份,就應該想到我找你來是做什麽的。我們,曾經有過幾麵之緣,可惜,你不會知道我是誰。”


    一愣之下,重新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劉如風,隱隱的感覺到他身上的妖氣有一絲熟悉,但卻仍舊想不到在哪裏見到過,道:“我對你有一點印象,可是我不知道在哪裏見到過。我跟你,有仇嗎?”


    劉如風冷言道:“不算是大仇,使我失去肉身的人不是你,可是卻與你有關係。我救了你身邊的那個,就是為了引你到這裏來,也隻有她,才能讓你的戒備之心少了一點。紅顏禍水,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


    一愣之下,程小月似乎也聽出了點端倪來,她自然也是知道如果不是看到了她,我斷然不會來到這布下血陣的涼亭之中。她猶豫了一下,輕輕的站直了身子,道:“你不要為難他,放他走,我欠你的,我自然會留下給你還清的。隻是求你不要傷害他。”


    劉如風一聲冷笑道:“你以為,你真的有那麽重要嗎?要不是看你之前給這個男人有過一段瓜葛,我早把你煉了,還能留你在這裏羅唆?現在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是省些力氣吧。”


    我輕輕的攬住了程小月的肩,輕輕地說:“傻丫頭,到了這個地步,我能丟下你不管嗎?就算沒有了,他也會想別的辦法去困住我的。之前,是我誤會了你,對不起,但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你在受一點委屈。”


    一怔之下,程小又再度咬住了嘴唇,輕聲道:“不我已經失去了一切了,不想在失去你了,我本來就是將死的人,這條命,是撿迴來的,我隻想看著你好好的生活下去,至於我會淪落到哪一步,都無所謂。不敢奢求我跟你象以前一樣,但求你不生我的氣,就已經足夠了。”


    輕輕一笑,“別傻了,怎麽會生你的氣呢?”突然間心中又是一陣刺痛傳來,猶如萬根鋼針刺入胸口一般,我身子一顫,強行忍住湧上喉嚨的一口鮮血。良久,才把翻湧的內息給壓了下去,心中卻也悲苦無比,前世的情債,負了的人,今生曾經的戀人一時間糾纏在心頭仿佛是一團黑雲一般久久不散。看著光幕外邊的劉如風,我道:“那你現在想怎麽樣?”


    劉如風陰冷地說:“現在你的法力遠遠超過了我,如果撤去血陣,以我現在的法力,連在你手下走一招都不可能。所以,我要你自毀道基,不然的話,你們兩個就在這裏等死吧,或許你能憑著道法多活個月餘,而你身邊的女人,最多也活不過一個星期便會渴死餓死。就算你有人救援,但也未必能進得了我的這個別墅,就算是進來了,也絕對不可能破得了我這血陣。你看著辦吧。”


    凝視著劉如風,我冷聲道:“要我自毀道基也可以,但是你不能在為難她,並且保證她不能受到一點傷害。”


    劉如風一笑道:“這個,我可以做到,反這個女人對我也並無多大的意義,等你毀了道基之後,我會放她走的。”


    我點點頭,手輕輕的伸開,便要自毀道基。而程小月此時死命的抱著我叫道:“不不可以。”她雖然是一個凡人,但也隱隱的知道自毀道基是怎麽迴事。她哭喊道:“我已經欠你太多,不要在為我在去犧牲了,不值得不值得。我隻想你好好的活著。”


    一時間,四周萬物無聲,隻有她的抽泣聲,我隱隱一歎,道:“感情的事情,沒有誰對不起誰,隻有誰沒珍惜誰,你既沒有對不起我,也沒有不珍惜我。一切隻是造化弄人。今天,就算是棄盡天下,我也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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