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臨收到魏晏的通知後,不顧現在已經是夜幕之色,立刻加快腳程奔向國都一處醫所去,一連敲了十多下門,都沒有什麽動靜,他漸漸沒了耐心,安靜的街道逐漸有人家亮起燭光,夜臨想了會,放棄敲門另辟捷徑,直接上了屋頂,跨過一個頂格後,清楚記憶著慕陽封的藥房位置,取下一塊瓦片,眼睛專注的看著屋內的情景,頓時夜臨簡直殺人的心都有了。(思路客.)


    他還以為慕陽封是故意不開門的,沒想到居然又連夜搗弄他的藥。饒是以冷靜出名的夜臨也受不了了,直接一連弄起十塊瓦片後,屏息運用縮骨功,往那小小的洞跳了下去。


    倏地,藥房發出響聲,慕陽封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藥爐要自爆的前兆,擔心受怕的趴在藥爐上,手覆在那繁複的花紋上,嘴上叨叨念著:“千萬不能爆啊,千萬不能爆,佛祖保佑,千萬不能爆!”


    夜臨啞然的看著麵前的場景,頗無奈的站在慕陽封身後說:“慕大夫。”


    慕陽封自是被嚇了一跳,要知道他的藥房隻有他能進出,平白出現一個人,他不嚇死就不錯了,這裏可全是他的寶貝。驀地轉過身,看到還未轉變無奈之色的夜臨,他眯起眼,“你怎麽會在這?”


    “夜臨奉陛下之命,前來告知慕大夫一句話。”


    “哦?說來聽聽。”慕陽封不屑的抬起頭,眼高於頂的抱胸說道,他可不怕那所謂的新帝,不僅他們是發小,還因為他救過淩淵晟很多次,淩淵晟也得對他尊重幾分,他有這個本錢傲氣。


    “陛下說慕大夫今夜要不要考慮進宮?”


    “不去。”慕陽封毫不遲疑的接道,手對著門口指了指,“你從哪裏去就,就往哪裏走,告訴你家陛下,他別指望我到皇宮給他做免費的大夫,更甭想我幫他研製什麽藥。”


    “慕大夫,陛下說您不願的話,就再和您說一句,”夜臨看慕陽封根本就不關心他說什麽,也不管這麽多,繼續說,不管這人到底有沒有用耳朵聽,“陛下問慕大夫可還記得一個乞丐?”


    準備放草藥進藥爐的手頓住,慕陽封狐疑的轉身看向夜臨,“那乞丐在皇宮?”


    夜臨低頭,“陛下隻轉告夜臨說這話,至於慕大夫,陛下說了,他永遠尊重您的意願。夜臨告退。”


    把手裏的草藥扔迴籃子裏,拍了拍滿是草藥粉末的掌心,“走吧。”


    “慕大夫,請。”陛下讓慕大夫去過許多次,可是沒有一次成功,沒想到這次依靠一個乞丐居然就成了。


    可能是因為這邢室裏火盆有點多,瑕上身赤衤果卻一點都不覺得冷,還有點暖意,想起一會即將到來的痛,“兩位大哥,可以拜托你們一件事嗎?”


    “請說。”


    “可以的話,可否在我嘴裏塞一塊布?我怕一不注意咬到了舌頭。”


    二人沒有迴答,隻是默默看向四周是否有存在他需要的布,可是環伺了一圈後,也隻發現角落裏有一塊由上一個人留下的血書,一張無用的血書。


    其中一人走過去,撿起那血書,隨意的卷成一團,就塞到瑕的嘴裏去。


    “哥,可以開始了。”


    “恩。”


    一人執匕首,一人執一把尖銳像刀又不像刀的工具,走到火盆前,將各自的工具在火盆裏燒得通紅,“哥,你繼續。”


    拿著匕首的弟弟向瑕走了過去,看了眼瑕灰暗的眼睛,眼珠一動不動,他才相信這人真是一個瞎子。瞎子也好,看不見。在這裏受刑罰的人,都沒有享受蒙住雙眼的待遇。


    聽哥哥走過來的聲音,他緩緩在閉上落刀,先在上方割了條橫線,再往右邊豎著割去,接著左邊,待形成一個冂後,“哥哥。”他哥哥了然的走了過來,用他那燒得通紅的刑具在那橫豎的交叉點刺進一點,然後狠狠的穿j□j去。


    瑕一直都在忍著,即便是他這種受過大痛的人都差點緩不過氣來,那既長又尖銳的東西燙得好像被他動到的傷口都烤熟了一般,他幾乎能聞到焦肉的味道,如果他快還好,偏偏他無比的慢,一點一點的往下刮去,好在他先叫那人給他塞了塊布,否則他此時一定受不住,自己先咬舌自盡了。


    “你忍著點吧,我兄弟二人也是為你好,隻有燒得火紅,才能讓你不會血流不止。”


    又往那傷處往下割了一分,“唔——!”被鐵撩扣住的雙手青筋都凸了起來,他想鬆開那鉗製,卻沒有辦法,短短的指甲狠狠陷進肉裏,就在他快撐不住的時候,那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弟弟將匕首重新往那冂形的傷口上劃上一橫,哥哥立馬就加快速度,用飛快的速度將那塊連肉帶皮的‘瑕’字割了下來,那塊皮掉在地板上,哥哥將工具扔到一邊,撿起那塊還有餘溫的皮肉,皮上雖然沾染了些許血痕,可是翻過一邊,那塊連著肉的地方卻是一滴血都沒有,烤得焦焦的。隻需要撐過這一步,這人便是活了。哥哥朝弟弟點了個頭,弟弟明白過來,將那塊塞住瑕嘴巴的布拿了下來,可能是因為那血書沾上了唾液,讓那已經變暗色的字變迴鮮紅。


    “哥哥,這人昏迷了。”


    “陛下沒有說怎麽處置他,就這麽放著吧,先將這塊東西遞給陛下。”


    “恩,我去通知魏公公來。”


    店鋪都開張後,國都又開始了早上的繁華。自從瑕不見以後,狗兒的日子就過得很漫長,隻要離開破廟就會被人欺負,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一點銀子也全部都被搶走了,他試圖加入一些乞丐幫派,可是別人都不要他,因為他曾經和瑕在一起……


    今天又是這樣,好不容易有個好心人扔給他兩文錢,他還沒揣在手心上,就被人一把搶走了,幾個月的經驗讓他不敢吭聲,隻能看著那人帶著個嘲笑斜睨了他一眼,將手上的文錢往上拋了拋,擺明是想刺激他。以前的話,他肯定會氣不過的衝上去,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再也沒有人會擋在他的麵前替他挨打了,更不會有人站在他那邊了。


    瑕……是不是因為這樣逃走了?狗兒不禁這麽想道。


    不,瑕不會。瑕是瞎子,沒有他,瑕哪裏都去不了。“瑕……,狗兒好想你。”他從來不敢和瑕說,其實他一直都嫉妒著瑕。


    瑕和他隻相差兩歲,可是瑕總是擺出一副哥哥的樣子,每次他要做什麽,瑕都會阻止,他知道瑕是為了他好,他也就沒放在心上,可是為什麽每個在破廟住過的乞丐們喜歡的為什麽永遠都隻有瑕那個瞎子呢?所以明知道瑕不喜歡聽別人叫他瞎子,他就偏偏要叫,瞎子瞎子叫個不停,將瑕這個名字記在心裏,“瞎子。”他心眼小,更自卑,可是一點都不想瑕離開他。


    喧鬧的大街上不知何時停止了喧嘩,路人紛紛靠裏麵站去,自覺的給中間讓路,沉浸在自己念想中的狗兒還站在路中央,全然不知一批人手執韁繩,策馬而來,好在那速度並不快,首當其衝的是個身穿黑紅相間將服的男人,他戴著銀色頭盔,帶著一身的戾氣大喊道:“前方之人讓開!”


    狗兒的思緒被拉了迴來,迷惑的看著全部躲在角落的人們,“怎麽……?”


    鼇風烈急匆匆的迴朝,沒想到有人竟這麽不識相的擋在路中央,他提醒了也沒有一絲動靜,隻能默默的放慢速度,下馬走到那人麵前,“本將軍在說話,你沒聽到?”他連夜策馬迴來,很是疲憊,口氣自然不好。


    “哈?”狗兒怔神的看著麵前英氣勃發的男人,“你……”狗兒總覺得這人很眼熟。


    鼇風烈眼神冷冽的看著狗兒,“速速讓開,本將有急事需迴國都軍營。”身後的一批人馬,都耽誤不得。


    “啊!我記得了,你是那個帶瞎子去上藥的人!”心安酒樓那帶瞎子走的人,“你知道瞎子去哪裏了嗎?我找不到他了。”狗兒無助的問道,連平時最害怕的兵士都忘記了怕。


    這乞丐是存心惹亂子的?遇到他還好,是其他人的話,估計此時乞丐已經成了肉餅,“本將不認識什麽瞎子,勸你快點讓開!”


    狗兒哭喪著一張臉,默默的低下頭,跟那些人一樣走在角落裏,看著那與他遙不可及的人跨上馬,一群人轟轟烈烈的從街道上馳馬跑過,帶起一點粉塵。硝煙過後,狗兒才晃過神來。


    是啊,那人可是將軍,還是鼇府大公子,國都的大貴人,怎麽可能會記得他們這些乞丐呢?


    瑕,你到底在哪裏?


    在軍營裏處理完事情後,鼇風烈才得空休息。大口喝著水囊裏的泉水,身心舒暢。


    腦子裏不知怎麽就想起上午那擋路的乞丐。


    “啊!我記得了,你是那個帶瞎子去上藥的人!”想起那乞丐說的話,鼇風烈覺得自己更是有問題。他怎麽可能會認識那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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