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顏路收拾著行裝和玉繡正要往鏡湖出發。


    “兩位且慢走……”卻聽到徐長文從店裏急匆匆地趕來。顏路和玉繡見他這樣行色匆匆的,愕然地問道:“怎麽了?徐先生?”徐長文說道:“在下想請二位幫徐某一個忙再走!”玉繡甚是奇怪地問道:“什麽忙?”


    “前段日子那位年輕人出的題被姑娘所解,他一直都沒再來過,可今天他又來了,還出了一道甚是怪異的題目,在下不才,隻好有求二位了!”徐長文一臉愧疚地說道,這樣頭痛的人他還是頭一迴遇到。


    “什麽樣的題目把先生急成這個樣子?”顏路倒是覺得有意思。徐長文一臉茫然地說:“他給了我一個九宮格和四十五枚棋子,說什麽九宮縱橫斜,處處歸十五。”他有幾分心急如焚地說道:“他還說我若是算不出來他就天天來我這白吃白喝,這……”顏路聽後,竟蹙眉陷入了沉思之中,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和事。


    “這道題我十三歲的時候就算出來了!不難。”玉繡“哧”的一聲笑道,忽然她覺得有些奇怪,心想:“這道算術題是穀主夫人用來刁難穀主的,怎麽會還有別人知道?”徐長文聞言喜不自禁,說道:“姑娘會解?實在是太好了!”顏路驚奇地看著她。


    “那個年輕人長什麽樣?他還在嗎?”玉繡不禁問道,這些在她的心裏彌布成了一個疑團,會是誰呢?難道真的是無獨有偶?如果是這樣,他必定也是個精通算術之人吧!這樣的高人也得認識認識才行。


    “此刻還在店內!”徐長文見她肯幫忙自然高興。“走!我去看看!”玉繡跳下駕車,對顏路說道:“我去去就來!”她隨著徐長文一同進店去了,顏路就在駕車上等著她。


    店內的食客不少,看見徐長文和玉繡走進來都紛紛抬頭看過來。


    玉繡驟眼就看見一名身穿布衣略顯清瘦的年輕男子,坐姿輕浮地坐在正堂之中,他看見徐長文向他走過來了,就說道:“怎麽樣?能不能解開此題呀?”聽到這個聲音,讓玉繡覺得很熟悉,她細細地打量著這個年約二十七八的男子,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怎麽長得這麽像盜蹠呀?!”玉繡低聲喃呢著,忽然驚道:“你就是盜蹠!”“啊?”男子一愣,問道:“你是誰?你怎麽會認識我?”當他看清玉繡的樣子的時候,驚道:“玉繡姑娘?是你呀!你怎麽會在這兒?”盜蹠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就在玉繡和盜蹠剛要長談的時候,忽然從頭頂上掉下來一片碧綠的樹葉……


    盜蹠神色一變,說道:“玉姑娘我先走了,後會有期!”隻見他的話音未落就已經施展電光神行術跑個沒影了,而後又見一名身穿淡綠衣裙的紫發女子緊追其後,玉繡認出她竟然是少司命,她怕盜蹠會有危險便提氣追了出來。


    (2)


    “快上車!”顏路也認出了少司命,他與她交過手不可能忘記。玉繡剛跳上車,他就策動馬匹狂奔起來,遠遠地看見盜蹠和少司命戰在一處,可以看出盜蹠似乎用盡全力了,卻還是處在下風。


    玉繡顧不得那麽多,她不會輕功隻能提起真氣縱身躍入戰局之中,馭絲成劍向著少司命的萬葉飛花流刺去。


    少司命與玉繡曾經交過手當然知道她的路數,她竟然撇下盜蹠不管,隻管全力對付玉繡,好像並不害怕盜蹠會偷襲一樣,手中的綠滕帶著內力直向玉繡殺來,綠騰帶動的氣流在肌膚上唿嘯而過時,竟然讓人感到有種生痛的感覺,可見殺傷力不是一般的驚人。


    玉繡不敢怠慢,把手中的劍馭成了千絲萬縷,又注入內力衝向綠騰纏繞而去,隻見她手上用力一緊,綠騰頓時紛紛揚揚地落了一地。少司命看見綠滕被破心中不免有些憤怒,她再次招來綠葉迅速形成滕盾,以內力爆發所有的綠葉瞬間就像無數的刀片一樣,向玉繡射來……


    盜蹠驚叫:“玉姑娘小心!……小蕊別傷她!”


    玉繡對於他的尖叫並不是太在意,就在瞬息之間她把所有的絲線馭出來形成了一張網,擋住了所有綠葉,然,再馭動絲網把它們反射迴去,意圖給少司命致命的一擊……


    盜蹠又是一聲驚叫:“玉姑娘!別傷小蕊……”


    玉繡親眼看見,少司命為了躲開被反射迴來的綠葉露出了許多的破綻,隻要她發動攻擊必定能把打傷,可是就在她想飛身上前發動襲擊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腳動不了了,低頭一看,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腳上纏滿了從地上冒出來的綠滕,把她纏得死死的,就好像是一條條綠色的巨蟒一樣不斷地在收緊……


    這時,顏路也趕了過來,麵對這樣的情景,不由得想起當年他和少司命交手的畫麵,就因為這一招他的大師兄才分神死在星魂的氣刃之下,此刻他在擔心玉繡也將麵對這一招,不知道她又是如何去化解?如果是當年的他還好說,他有‘坐忘心法’能用意念改變萬物的動向,可如今今非昔比,他已經功廢招毀想要幫她也是愛莫能助了。


    眼看玉繡腳上的綠滕越纏越多一直纏到她身上,此刻她已經動彈不得,顏路在情急之下拔下髻上發簪對準少司命射去,不料,卻被盜蹠瞬間接了下來,笑道:“顏二先生!不用這麽認真的!”顏路不解其意地看著他,說道:“你這是何意?”


    盜蹠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眼前的一切嚇呆了。


    原來玉繡早已馭動千絲萬縷纏繞在所有的綠滕之中,此刻她正把綠滕像馭絲一般,向著少司命瘋狂地纏繞過去;少司命見形勢不妙,急忙把所有的綠葉招迴,所有的綠葉瞬間消失在她的手掌之中,可是,當她還在慶幸玉繡不是當年的顏路的時候,她發現她錯了,玉繡雖然沒有顏路當年混厚的內力,卻有一樣比內力更難對付的東西——天蠶絲。


    盜蹠看見少司命把綠葉都招了迴去,以為她就可解除危險了,誰知道玉繡是以絲纏葉,綠滕纏繞著少司命的同時,天蠶絲也纏繞在她的身上,此刻,她招走了綠葉剩下的就隻有晶瑩剔透的天蠶絲了。


    麵對著被絲線所束縛的少司命,盜蹠有些緊張地說道:“玉姑娘!手下留情,別傷害她!她沒有惡意。”讓人錯愕地是他居然擋在少司命身前,低頭問道:“小蕊!你沒事吧?”他臉上的溫柔和少司命的所表現出來的溫馴,讓人很難相信剛才的那場激戰真的發生過。


    顏路和玉繡詫異地看著他們竟說不出話來,這給他們帶來極大迷惑。


    (3)


    “玉姑娘!你先放了她,我們有話好說!”盜蹠笑得有些難看。玉繡不知道他是怎麽迴事,少司命明明是在追殺他,如今她束手就擒了他卻要替她說好話,難道他瘋了不成?她沒想明白事情的原委當然不會輕易罷手,就決定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哎?玉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叫你先放了她,我們有話好好說……”麵對玉繡的這副表情盜蹠可是有點焦急了。顏路甚是不解地說:“盜蹠兄,你這何意?顏路不明白!”玉繡也說道:“我也不明白!你最好說清楚,否則有你好看。”


    “其實,她是我老婆了!嘿……”盜蹠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什麽?……啊?”玉繡和顏路幾乎尖叫,他們雖然知道事情有些蹊蹺,卻從未想過會這樣的答案。玉繡一臉不可置信地把絲線馭迴手中,等待他們把所有一切說清楚。


    “到我家裏去慢慢對你們說……”盜蹠拉過少司命的手,頭也不迴地往一條小路走去,玉繡和顏路把駕車驅來剛好能過,跟在他們身後走了不遠就看見了一座木屋。盜蹠停下來,說道:“到了!兩位可別嫌棄!”玉繡和顏路跳下車,把馬栓好,就隨他們進到屋裏來。


    “小蹠!你小子真不賴喔!有賢妻相伴不數家珍!”玉繡見屋舍中幹淨整齊倒也清新雅致。盜蹠一臉幸福地傻笑道:“還好!還好!”顏路深遂地盯著少司命看,說道:“儒家的覆滅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吧!”少司命青紗下的嘴巴動了動卻還是沒說話,她微微地低下了頭。


    盜蹠低聲對她說道:“你去煮壺茶來!這些事情我來說就好!你去吧!”少司命輕輕地點了點頭就起身而去。玉繡看著她的背影,說:“她本是陰陽家五大長老之一怎麽就成了你這賊骨頭的老婆了?”盜蹠笑道:“其實,她本是蜀山的大公主,與石蘭是姐妹。”玉繡不相信他的話,撇撇嘴說道:“你就喜歡亂吹牛!”


    盜蹠見她不相信就擺出一副不容質疑的樣子,說:“是真的!她真正的名字叫石蕊。”玉繡聽後陷入了沉思,她怎麽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喃喃地輕聲念道:“石蕊?她是小蕊?”想起了一切玉繡猛地抬頭看著他,目光驚詫不已。


    “怎麽?……”盜蹠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玉繡想起,她還在蜃樓的時候,石蘭的確對她說過她有個姐姐叫小蕊,而且被抓到陰陽家很多年了,迴憶起這些,才釋懷的一笑,說道:“那你是怎麽把她,變成你老婆的?”這裏麵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吧。


    “事情是這樣的,當年是我護送著班老頭和你迴秘密據點,可小蕊卻執意要阻攔。”盜蹠重重地歎氣,說:“沒想到就這樣被小蕊一直追殺著不放,我一路逃她就一路追,沒想到後來帝國連陰陽家的人也要剿殺,小蕊有幾次差點喪命在羅網的手裏,還是讓我給救下的呢!陰陽家覆滅了,小蕊也沒地方可去了,後來我們就這樣互相幫助,幫著幫著就日久生情了,然後我們就這樣了……”他笑得一點也不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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