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張良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他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玉繡能在他的身邊比什麽藥都管用。


    玉繡看著他又是一口氣把藥喝光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奇怪地問道:“這藥不苦嗎?”“苦啊!怎麽會不苦?”張良覺得她的話有些不知所以,心裏不禁猜測她是不是又在想什麽小心思想挖苦他。


    “那你還喝得這麽香!”玉繡心裏裝著小秘密當然要問個清楚了。“啊?什麽叫做喝得這麽香?”張良難得有犯糊塗的時候,他有點委屈地說:“難道我要嚷著叫你給我買糖才肯喝,這樣才是苦的?!”他想想那種畫麵,不禁淡淡的笑了起來。


    “嘿!真是這樣的話,你一定很討人厭!”玉繡舒心地笑了,把藥碗放到桌案上,“我上哪去給你買糖去?”“就讓劉主公再炒一次黑豆囉!”張良見她一掃往日的不愉快,心裏也放寬了許多。


    玉繡白了他一眼,說:“謀略是這麽用的嗎?”張良也不得不佩服她,說:“能想出這樣的妙計,這個人必定是師承世外高人!”他嘴角勾起的笑意是那麽深,有種得了便宜還不忘記買乖的感覺。


    “你說出這樣的話,真不害羞!”玉繡做了一個羞他的手勢。張良笑著問道:“怎麽?我說錯了嗎?”“哼!你在往你們儒家臉上貼金,你以為我不知道呀!”玉繡的小心眼一下子就識破他的小便宜。


    “你本來就師出儒家,這金已經在臉上,哪裏還用著我再去貼。”張良倒也不否認,還振振有詞地落實。


    玉繡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問題,故作神秘地說:“既然這樣!以儒家的輩份來算,我該怎麽稱唿你呀?張良先生!”“當然是叫師哥呀!”張良才不上她的當,要說她是他的學生,不就違背的綸理綱常了,他還不忘取笑她,說:“難不成,你想叫我三師公?”


    “你想得美!”玉繡可不能上他的大當,師哥至少是同輩,倘若叫他三師公,那他不是比她還要厲害!


    張良一臉壞笑地說:“那就不如叫‘夫君’如何?”玉繡一聽,紅著臉嬌嗔道:“討厭!不理你了。”說完,端起藥碗就走,留下張良在那裏幸福地傻笑。


    玉繡往夥房走去,竟在夥房中遇到一個人——韓信。


    (2)


    “你是韓信?”玉繡至今還記得他受人胯下之辱的那一幕。


    “姑娘認識在下?”韓信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可在下並不認識姑娘。”他不知道這個有點嬌弱的女子怎麽會認識他,他隻知道她與張良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而且這些天來,軍士們都在議論著她是如何巧計脫困的事情,對此他也是佩服不已。


    “呃!……聽張良說起過……”玉繡總不能說,我看見你鑽人胯下時知道的吧。


    “在下韓信!姑娘就是玉繡姑娘?”韓信倒是謙恭有禮。


    “你還說不認識我?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玉繡卻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姑娘巧計脫困,項家軍誰人不知?隻是沒想到姑娘會來夥房這裏。”韓信一個抬手,竟從衣袖裏掉出一塊潔白的手帕,他慌忙撿起,很愛惜地輕輕的撫去沾上的塵土。


    “好精致的手帕呀!”玉繡一眼就看出這是女孩子的東西,就是不知道他怎麽會有條女孩子的手帕,她還注意到上麵竟然有個小洞,似乎讓什麽東西刺破了。


    “別人送的……”韓信的臉上竟露出一抹紅霞,他輕撫著那個破損的地方,無聲地歎息。


    “一定是紅顏知己吧。”玉繡見他這個模樣就已經猜到九成了,“你好像很珍惜這條手帕,怎麽會弄破了?”她似乎覺得他很難過,是為了不小心破損了而內疚嗎?


    “在一次戰役中被箭射穿了。”韓信的神色黯然下來,“再也不恢複原來的樣子了。”他寧願多射幾箭在他的身上也不願意這條手帕有一絲一毫的破損。


    “你在為這個難過呀?”玉繡覺得他實在有點可愛,遇到這樣的事情,她絕不會袖手旁觀,“你別難過呀!我幫你弄它就好了,我去去就來。”她說著就走出夥房。


    “玉姑娘!不必麻煩了……”韓信對著玉繡的背影說道,可是她已經走遠,頭也不迴一個。


    這時,張良正在看《山海經》,他看見玉繡一迴到他的帳裏,就把十幾卷的《山海經》番了個遍,就忍不住拉著她問:“你幹嘛?把經卷都弄亂了。”這可不是她行事作風,她一定有什麽事情。


    “我在找最後一卷……”玉繡說著話,頭也沒抬,她記得在最後一卷中還有一大截絲帛是空白的,她可以折些絲線來幫韓信把那條手帕補好。


    “你要它做什麽?”張良不解地問道:“是不是發現自己默寫錯了?出錯了要改正?”他知道不是絕對不是這個原因。


    “才不是呢!”玉繡沒找到,卻看見張良手裏還拿了一卷,“肯定是你手裏的那一卷……”她伸手就要拿過來,不料,張良的手往後一躲,說:“那你到底要它做什麽?”“反正不是做壞事,快給我!”她越是伸手去搶,他就越是往後躲。


    “拿來!”玉繡幾次想從他手裏搶過來,卻還是沒能成功,略為惱怒地說道:“張子房!你給不給?看我怎麽收拾你。”她說著作狀捋了捋衣袖,一副要打架的架勢,向著他手裏的絲帛出手就搶。


    “你不說清楚,就不給。”張良邊躲邊說,眼看就要被她搶到了,幹脆把她拉進懷裏,她搶到的了也跑不掉了,“你說到底要拿它做什麽?”懷裏的人兒是軟軟的還透著暗香,這讓他有點癡迷。


    “是手帕破了,我要拆點絲把它補一下。”玉繡並沒注意到的張良癡迷的眼神,她在經卷的末端抽了幾縷絲線,纏繞在手指上,“反正這些絲是多餘的,拆幾根又不會怎麽樣……”她說著,一抬頭就看到張良在定定地看著她,那種眼神好熱……


    “手帕破了就不要了,打個補丁多難看呀!”張良似乎忘記她有一手世人沒有的絕世技能。


    “我被過的是沒有補丁這麽一迴事的。”玉繡說著纏繞好絲線後,剛抬頭就對上他那灼熱的目光,讓人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玉兒!……你真美!”張良輕熱的唿吸噴在玉繡的臉上,她竟然覺得自己唿吸起來都有點困難了,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感覺到很熱,現在還是春天怎麽就這麽燥熱了,真是奇怪了,他還把人家抱得這麽緊,難道他不感覺到很熱嗎?


    張良隻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吸引著他向她唇靠去,那種**無法抗拒……


    (3)


    “子房!少羽叫你……”景淑子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帳門口,見此情景趕緊背過身去,“對不起!少羽叫你到他帳中議事。”她很倉促的說完就跑開了。


    “玉兒……我……”兩人尷尬的分開了,那種氣氛實在讓人太難受了,玉繡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就是害怕看到他的眼神,說:“我去補手帕……”她說完早就跑了個沒影,隻留下張良在那發呆。


    玉繡平伏了情緒,要到夥房去找韓信,卻沒找到他,她在離開營不遠的江邊找到他,說:“原來你在這兒!怪不得找不到你……”她在他旁邊的岩石上坐下,說:“把手帕拿來吧!我幫你被好。”她的眼中是那麽的純淨無塵,似乎從來都不會有一絲雜念與憂愁。


    “手帕上打個補丁?這……”韓信怎麽覺得這事好像太難堪了,衣物上打再多的補丁他也不在乎,隻是這手帕上打個補丁怎麽看都覺得別扭。


    “放心!我向你保證絕對沒有補丁這迴事,好不好?”玉繡把絲線馭在指尖上,說:“把手帕拿出來吧!要相信我。”她看著韓信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讓她試試,就在江邊把他那雙沾滿炭黑的手洗了洗,在身上擦幹再把手帕掏出來。


    玉繡被他這樣一個不是起眼的動作感動了,可見那個贈他手帕的女子在他心裏的分量是多麽的重,現在看來,她幫他是幫得多麽有意義的,最起碼能幫他把心中的缺憾抹去。


    “這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韓信拿著完好無損的手帕,不敢相信地說:“一點補過的痕跡都沒有。”他臉上欣喜若狂的神色,是玉繡早就猜到的,他果然很在意這條手帕,又或者準確地說,他更在意送他手帕的人。


    “我是個繡娘,這些當然難不了我了。”玉繡輕描淡寫地說,這時,她注意到韓信身邊放著一塊舊布料,上麵還用黑炭寫了字,她問道:“是在給她寫信吧!”她笑得很燦爛,怪不得剛才他的手那麽贓。


    “是的!躲在山裏好長一段時間了,也沒能送信出去。”韓信抬頭望江而歎,“已經有七年沒見過她,不知道她可安好……”他臉上的渴望竟然也能表現得這樣平淡,是什麽讓他可以這樣平平淡淡地思念一個人,相愛的人分開七年是怎麽忍受這種苦澀的。


    “能看看嗎?”玉繡見他也沒有刻意要收起布料,所以就想看看他都寫了什麽,見到韓信微微點了點頭,她才拿起來,隻見上麵寫道:“不悔此生種情深,甘願孤旅自飄零;來生若是緣未盡,寧負蒼生不負卿;擇一城與卿相伴,造一舍共卿終老;為卿挽一簾幽夢,得卿一人到白首。”


    玉繡被他這樣簡潔而不簡單的誓言所憾動,一個躊躇滿誌的人能許下這樣的誓言不奇怪,可是能不能兌現誓言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內心深處究竟藏著多麽濃厚的情感,那個為他守候的女子又是怎樣的人?她覺得幸福嗎?


    子玉的另外一部作品《七星傾情》已經進入簽約階段,希望書友們也能大力支持。子玉在這裏先謝謝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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