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們現在不迴據點嗎?”天明似乎感覺到朱雀飛的方向不對,說:“怎麽好像,不是往深山中飛呀?”他感覺到他們正往另一個方向飛行。


    “我們被跟蹤了,不能迴據點……”班大師低沉地說:“公輸仇的空中飛人已經發現我們的行蹤,我們再迴據點的話,就會把玉姑娘也暴露了。”他擔心的還不止這些,還有逍遙子與高漸離的行刺計劃。


    “班大師!玉兒她怎麽樣了?”張良最擔心的就是玉繡的情況,她再度被天蠶蠱氣附寄在身體裏,不知道對她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玉姑娘沒事!我已經把她安置在秘密隱居點中,很安全不會有危險。”班大師說道:“她的脈象什麽的都正常,隻是暫時昏迷不醒罷了,醒過來就沒事了,不必擔心。”“這樣我就放心了。”張良鬆了口氣說。


    “既然不能迴據點,那我們先去和小高他們會合吧。”天明覺得隻有這樣才是最合適的,不過他又擔心蓋聶的傷勢,不知道他撐不撐得住,說:“大叔!你感覺怎麽樣了?我,不是故意的。”此刻,他依然想不明白為什麽會對他動手,他從來都是把他當成自己唯一的親人。


    “天明!這不怪你。”蓋聶正在閉目調息,他覺得是時候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他了,“我也該把一切告訴你了。”這些事情他一直壓在心底,從來都不對任何人說起,即便被人誤解他也無所謂。


    原來當年,蓋聶與衛莊的決戰之期到了,然而他不想被這樣的門規驅使著而自相殘殺,所以他選擇了離開,他又想以己之力去左右這盤天下棋局的殺戮,所以他去了當時最為強大的秦國,並且捕獲了被譽為勝七的黑劍士,成為嬴政身邊的第一劍客。


    蓋聶在一次外出執行任務中,遇到了秦舞陽和荊軻,他們正在行俠仗義,他出手相助後,才知道他們是墨家的人,他對墨家的事跡也是頗為敬仰佩服,所以三人便互為知己良朋,一起品酒論劍。


    “荊兄的五步絕殺之劍,實在讓蓋某大開眼界,蓋某佩服!”蓋聶舉杯說道。


    “秦國最強的劍士佩服我?”荊軻天生幽默風趣,笑道:“那我不是最最強的劍士了?有點意思!為最最強的劍士,我們喝!”他說著,對著酒瓶豪爽地仰頭狂飲起來。


    “酒能傷身,荊兄還是少喝些為好。”蓋聶還沒見過有人這樣喝酒的。


    “好熟悉的話!”荊軻本就是個嗜酒如命的人,就在不久前,他剛結識高漸離時,他給他的評價就是要酒不要命,然而,他卻認為酒是個好東西,不但能解憂除愁,還是療傷的聖品,當然這隻是他自己的感悟。


    秦舞陽聽罷,就笑道:“我們墨家隻有一個人勸他少喝酒的,你不是墨家的,所以不能算是第二個,你是墨家以外的第一個。”他在墨家多年,對他的了解可是不淺。


    “哦?是誰?”蓋聶沒想到他們做朋友,做兄弟的竟可以這樣放任彼此。“高漸離!”秦舞陽趣味十足地說道:“一個連笑話都不會講的家夥。”他想起荊軻說過他們二人相識時的一些趣事。


    “高漸離?”蓋聶聽說過這個名字,“燕國最有名的琴師。”他沒想到他會與墨家的人也有交集,而且看來交情不淺,笑道:“如此說來,荊兄必定是他的知音人了。”


    “唉!我的確是他的知音人,可是他卻不是我的一路人。”荊軻無奈地搖頭說道。秦舞陽見蓋聶不解地看著他們,就忍不住笑道:“他們呀……就是一輛跑不快的馬車。”其實他也不太懂這話的真正意思,不過,荊軻是這麽比喻他們自己的。


    “什麽意思?”蓋聶一頭霧水地問道。秦舞陽聳聳肩表示不知道,隻笑不語。


    “為什麽馬車跑不快呀?”荊軻一仰頭,狂灌了幾口酒,說:“因為拉車的不全是馬,有一頭是驢……他高漸離和我站一塊就特像一頭驢。”荊軻想起高漸離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他竟微熏地笑了起來。


    “嗬!要是小高聽到了,非得氣暈過去不可。”秦舞陽對於他的出言不遜早就習以為常了。


    蓋聶聽聞此言,竟然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稍縱即逝的笑,然而,他又是略帶驚訝地看著他們說不出話來。


    “本來就是嘛!”荊軻把他和高漸離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笑道:“他當時想知道,我是如果在同一時間內把二十四個人打倒的,我隻要他給我講笑話就大方地告訴他,可他那個人真的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就這麽走了。”他想起當時的情形,現在都覺得無奈。


    “那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蓋聶也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在同一時間內把這麽多人打倒。


    “你也想知道?”荊軻微熏的笑意,讓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還是老規矩,講個笑話把我逗樂了,我就大方地告訴你……”這是他最喜歡的招數,可就是屢試不爽,因為他遇到的都是些既不會講笑話也沒有好奇心的人。


    “如果我不講,是不是也要被你說成驢了?”蓋聶可不上他的當。“不會!”荊軻笑道:“你比那家夥好多了,最起碼你也笑過,最多也是個會笑的驢。”他可不是那種肯隨意放過別人的人,對於高漸離和蓋聶這類麵癱式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他們的笑話來笑話他們。


    “荊兄!你……”對於他這樣的答複,蓋聶竟然無奈地苦笑起來。


    “哎?蓋聶兄竟然笑了?”荊軻見到天下奇聞一般,說:“這可真是難得喔!”他裝模作樣地托著下巴說:“看來,我還真得說實話才行。”其實,他當時隻是把一條繩子綁在箭上,射箭的時候是穿過侍衛們拉開的弓,向他們另一頭的旗杆射去,當他抓住旗幟跳下的時候,繩子就會把侍衛們帶了下來,從這麽高的城牆摔下來,就算沒死也殘廢了。


    “原來如此!”秦舞陽與蓋聶同時釋然道。


    (2)


    然而,蓋聶與他們一別就是幾年,嬴政野心勃勃地意圖吞並六國,已經成功地攻陷了韓、趙兩國家後來他得到秦舞陽傳來的消息,說燕國太子丹正在策劃刺秦計劃,派出的行刺者就是荊軻。


    原來,秦國有位叛軍首領樊於期,一直都是嬴政最要殺死的人,還有就是垂涏燕國的督亢一帶的城池,所以燕太子丹就利用這兩點,由於樊於期叛變後一路逃亡到了燕國,是燕太子丹收留了他,他的家人皆已被嬴政殆盡,所以他願意獻出自己的人頭。


    所以燕太子丹給告訴嬴政,他願意把督亢一帶的城池讓出來,嬴政非常高興,就讓燕太子丹派出使臣把樊於期的人頭和督亢的地圖帶來,於是,燕太子丹就讓荊軻假扮使臣,好接近嬴政進行刺殺,為了可以刺殺成功,他還專門為荊軻打造了一把屠龍之劍——殘虹,藏在圖軸之中,此劍鋒利無比,卻充滿了唳氣對劍的主人不好。


    蓋聶得知此事之後,趕緊地找到了荊軻,他沒有勸說他,因為他知道這也是阻止戰爭的一種辦法,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辦法是不是最好的,他在易水河岸目送他離開之後,墨家的人都希望他能助他一臂之力,希望可以一舉成功。


    荊軻在臨行前說要等一個人,可他沒等到,他們都知道他是在等秦舞陽。


    然而,蓋聶沒想到秦舞陽竟然死在了郊林之中,而且還是死在縱劍術的劍式之下,這讓墨家的人對他有所防備,怕他會壞了他們的大事。蓋聶再迴到鹹陽後,嬴政特派他去接應使臣,當他把荊軻帶上大殿的時候,嬴政竟把他**裏的一個妃子請到了大殿之中。


    荊軻見到了嬴政卻又見到了一個他一直在尋找的女人——他的妻子麗姬。


    原來,嬴政與荊軻也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交情,當年嬴政出巡意外的結識了遊俠荊軻,兩人把酒言歡之餘,麗姬為找荊軻也來到酒館之中,嬴政就這樣被這位美麗的女子吸引著,後來他趁荊軻外出辦事,就把麗姬帶進了宮裏。


    所以,嬴政認為荊軻被燕太子丹奉為上卿出使秦國,其中必有陰謀,他為了讓荊軻有所顧忌就讓麗姬隨在駕前,以作提醒。


    荊軻沒想到自己的妻子竟會在鹹陽宮裏,更沒想到當年與他同飲之人竟是一國之王,麗姬在見到荊軻之時已經淚如雨下,她為了他的骨肉忍辱偷生九年,本以為再也再見之日,她沒想到竟還能與他見麵,這讓她既喜且悲。


    “荊卿可還認得麗姬?”嬴政知道麗姬一直以來都沒有忘記過荊軻,“麗姬與你是故人,你們二人就敘敘舊吧。”他心裏打的什麽主意,他們都知道,可是他們卻無法拒絕這樣的安排,隻好應下來。


    “荊卿這些年來可還安好?”麗姬對荊軻客套道。“好!”荊軻心中悲涼,“不知娘娘可安好?”他知道當年麗姬失蹤的時候是懷著孕的,那是他的骨肉,隻是不知道她生下來沒有?還是已經被嬴政除掉了?


    “好!我們母子二人都好。”麗姬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詢問的信息,所以她把天明的存在婉轉地告訴他,她知道他這些年來一定在找她。


    “母子二人……”荊軻喃喃低語地說道,她為他生了個兒子,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已經有個兒子了,他臉上的歡欣不可言喻。


    “麗妃!我和荊卿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你就退下吧。”嬴政妒忌他,麗姬隻會為他而悲傷,為他而歡笑,從來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過,他隻好把她遣走。


    荊軻知道麗姬就在鹹陽宮裏,他怎麽可能就這樣放過嬴政,麗姬才離開,他就抽出藏在圖軸中的屠龍之劍,對嬴政發出了五步絕殺之劍,然而,卻在這時,湘君夫婦突然出現在大殿之上,他們使出天地陰陽之劍擋住了這一絕殺之劍。


    荊軻力戰湘君夫婦幾百個迴合仍占上風,然而,他知道他無法再從這裏生還,他隻希望蓋聶能幫他把麗姬母子帶出鹹陽宮,他打退湘君夫婦之後,就攻向蓋聶,蓋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怎麽可能對他出殺手呢?


    荊軻一邊戰鬥著一邊拜托他,讓他幫他救出麗姬母子,然後也不管蓋聶答不答應就向著蓋聶的劍衝過去,蓋聶的劍就這樣刺進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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