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嬴政在寢宮裏,還在為玉繡提出的三年之約而煩惱。


    “陛下!鄭妃娘娘求見。”一名宮人前來通報。“很晚了!”嬴政不想見任何人,應該說除了玉繡之外,他淡然地說道:“就說寡人睡了,你打發她迴去吧。”宮人迴稟道:“陛下!娘娘燉了湯給陛下。”他提醒嬴政說道:“娘娘還端著呢!”


    “嗯?”嬴政抬眼,目光中充滿了怒氣。“是!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去迴話。”宮人嚇得不輕,趕忙往外跑。“站住!”嬴政似乎又有些想見鄭妃,“讓她進來吧。”“是!”宮人欣喜若狂地去傳話,他可是收了鄭妃的不少的好處。


    鄭妃信步走進來,她正要福身行禮,嬴政說:“不必多禮了。”“謝陛下!”鄭妃一動不動的情深款款地看著他。“你就這樣端著,不覺得累嗎?”嬴政看著她,心裏不自覺地感覺有些惆悵,如果玉繡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那該是多美的事。


    “是!”鄭妃把托盤放下,用小湯匙舀了一小碗說:“陛下!這湯可是臣妾親自燉的,你可要把它喝完了。”


    嬴政緘默著接過湯碗,優雅地喝著,鄭妃柔情似水的盯著他看,也不說話。


    “你這樣看著朕,叫朕怎麽喝呀?”嬴政雖然這樣說著,可他的臉色卻緩和了不少,“你也喝點吧。”說著把湯匙送到她嘴邊去。鄭妃卻作狀作嘔,說:“陛下!臣妾……實在喝不下。”“鄭妃莫非是……”嬴政心中不由得一喜。“是!”鄭妃嬌笑著道:“看陛下高興得,又不是第一次了。”嬴政握著她的手說:“這鹹陽宮裏好久沒有這樣的喜事了。”


    第二天,嬴政下朝就直奔玉繡的寢宮,他的心情大好,什麽都好說。


    “參見陛下!”眾奴才惶恐。“免了!都起來吧。”嬴政對玉繡說:“玉兒!寡人就應了你的三年之約,三年之後,朕和你的大婚要隆而重之地詔告天下。”“玉兒謝過陛下!”玉繡此刻不知道是喜是悲。


    “寡人今天就在你這兒用膳吧。”嬴政爽朗地說道。玉繡輕聲問:“陛下想吃什麽?玉兒吩咐奴才們去準備。”“不必了,你們準備了什麽,就吃什麽吧。”嬴政不喜麻煩。


    “哎呀!陛下也在呀!”鄭妃很是時候地出現了,她是特意來這裏炫耀的,這是她榮耀,她微微福身行禮道:“臣妾參見陛下!願陛下洪福金安。”“有著身孕就別這麽多禮數了。”嬴政說。


    “原來娘娘有了身孕!?玉繡恭喜娘娘!賀喜娘娘!”玉繡聽到鄭妃有了身孕後,對她此行的目的就明白了七八分,想必就是與此事有關吧。“妹妹客氣了。”鄭妃說道:“姐姐是專程來給妹妹道喜的呢!恭喜妹妹貴為玉妃呀!”玉繡剛想說什麽,卻被嬴政先開口搶了白。


    “那就留下來一起用膳吧。”嬴政對鄭妃說。“謝陛下。”鄭妃欣喜若狂。


    膳食精致而可口,三人吃得還挺和諧。


    “是什麽湯?”嬴政問道。“梅子湯。”玉繡說。“酸的?我就不喝了。”嬴政放下碗筷,接過奴才遞過來的手帕,拭了拭嘴角後說道:“你們慢慢喝吧。”“酸的?!我可愛喝了。”鄭妃滿懷歡喜地說。玉繡放下碗筷說:“鄭妃娘娘請慢用。”鄭妃津津有味地品嚐著那種能滿足她此刻口味的味道。


    他們用完膳後還閑聊了一番。


    “啊……”這時,鄭妃一聲低吟,隨著腹部傳來的陣陣絞痛,她知道自己要出糗了,因為她想出恭。


    “鄭妃怎麽了?”嬴政關切地問。“臣妾……偶感不適……先行告退。”鄭妃的額頭上此時已經布滿細密的汗珠。嬴政看見她很難受的表情,說:“那就迴去好好休息吧。”“是!”鄭妃在奴才們的挽扶下離開了。


    “陛下不去看看娘娘?”玉繡隻希望他趕快離開,“娘娘此刻是有著身孕之人,偶感不適要不要請禦醫?”嬴政想來也是,說:“那朕去看看,晚點再來看你。”


    玉繡看著他離開了,才鬆了口氣,她得好好想一想怎麽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當天夜裏,就聽說鄭妃滑胎了。


    玉繡讓小翠去打聽,看看是怎麽一迴事,一看見她迴來了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麽樣了?”小翠焦急地跑迴來說:“姑娘,大事不好了。”“怎麽了?慌慌張張的。”玉繡被她這副天要塌下來了的樣子嚇了一跳。


    小翠幾乎是哭喪著臉道:“那個鄭妃,口口聲聲說是姑娘你害了她……”玉繡一聽也愣了,她冷靜下來說:“你慢慢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鄭妃從這裏迴去之後,就一直腹泄不止,後來禦醫們來了也晚了。”小翠說,“姑娘,這可怎麽辦呀?”“什麽怎麽辦?有你這麽慌張的嗎?弄得……好像就是我害了她一樣。”玉繡無奈地白了她一眼。小翠無力地說:“姑娘,這可是謀殺皇子之罪。陛下要是怪罪下來可都是死罪啊……”玉繡問道:“鄭妃在我們這兒吃過的東西還有嗎?”


    小翠哭喪著臉說:“什麽都洗刷幹淨了。”玉繡聽罷,也不由得無奈地吧了口氣。


    然而此刻,已經過了三更天,她讓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2)


    幾天後的一天夜裏,玉繡拿著已經繡了一半的繡錦,看了半天都無法靜下心來,連日來的心力交粹,她很累,迷迷糊糊地睡了。


    嬴政為鄭妃滑胎的事很煩惱,而且此事還牽扯到玉繡,他最愛的玉妃,因此他小酌了幾杯帶著微熏來到玉繡的寢宮門前。


    小翠在門前守夜,一見嬴政便馬上福身行禮,說:“奴婢參見陛下!”嬴政醉意甚濃,有些口齒不清地說:“起,起來吧!”他說著正要推門而入。小翠知道玉繡與他立下三年之約就是不想為妃,眼下他要在她睡下的情況下進入她的寢宮,她猜得到嬴政的心思,於是急道:“陛下!姑娘已經睡下了……”


    小翠原本是剛剛站起來的,一抬頭就看到了嬴政鐵青著的臉色,嚇得“咚”的一聲又跪了下去,並且慌慌張張地說道:“奴婢……該死!”“哼!”嬴政冷哼一聲,推門而入。


    而玉繡在床榻上依然沉睡著,並未發覺有人進來,嬴政動情地看著她的睡顏,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情不自禁地輕撫著她的臉,玉繡驚醒,見他居然在她的床榻上,她當然要起來避開他,“陛下?”“玉兒!”嬴政低唿一聲,把壓倒在榻上,此刻他就想要她,他想要她的全部,一直以來他都在壓抑著自己……


    嬴政那帶著酒氣雙唇已經湊了下來,玉繡隻好側臉避開,他的嘴唇隻落在她的脖子上,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和發絲的柔繞,讓他的身體更加燥熱難安,他衝動得近乎粗暴,他扯爛了她的上衣,裸露了她粉嫩的胴體……


    “陛下!你要做什麽?”玉繡嚇得不輕,看著他那被欲火焚燒得通紅的雙眼,可怕極了。淚水也在這時不自覺地洶湧而下,驚慌地尖叫著:“不要啊……”與此同時她掙紮著用雙手抗拒他,可是她卻抵抗不了。


    “小翠……”玉繡不知道還有誰能救她,在她的腦海裏隻有這個名字,可她哪裏能想得到,她唿喚著的人也無能為力,嬴政吻住了她唇,卻冷不防讓她咬了一口,舌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啊!”的低唿了一聲同時也放開了她。


    玉繡得到放鬆,她拚盡全力地推開他,逃離了床榻,她慌不擇路的撞倒了桌案上的箕簍,箕簍裏的針線器具倒了一地,她看見了那把剪刀,於是毫不猶豫地抓了起來,嬴政眼看她要用剪刀刺下來,驚叫道:“玉兒……”


    在門外的小翠,聽到了主子的叫喚,身子更是窸窣得厲害,她依然跪在地上,喘著粗氣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蓋聶麵無表情地聽著這一切,直到他聽到嬴政的低唿,他才轉過頭看著窗戶上的黑影,隻見到玉繡握著利刃要刺殺皇帝,當然這隻是他的第一反應,於是他便使出他的必殺之劍——百步飛劍。


    玉繡拚盡全力想要用剪刀殺死自己,卻不知為何,突然感到手邊上有一道寒光閃過,一股無形的力量,帶著她的手往那邊甩去,冷不及防的整個人倒在地上,不曾想到,這剪刀不知在何時沒有刃尖……


    蓋聶推門而入,說:“陛下!受驚了。”他在走過玉繡身前的時候,牆上的淵虹還在散發著陣陣的嗡鳴之聲。


    小翠也跟在他身後闖了進來,看見此時的玉繡不由得傻眼了,隻見她**著香肩卷縮在幾案旁,兩眼無神盯著呆視著,渾身瑟瑟發抖得如同掉進了冰窖一般,同是雙手還死死地拽著已經被撕得破爛不堪的上衣。


    “姑娘……”小翠見狀,驚叫了一聲,趕緊地扯下一塊紗簾蓋在玉繡的身上,緊緊地抱著她,想要安撫她卻不知道該怎麽做。


    嬴政正了正衣衫站起來說道:“朕沒事!”他想過去看看玉繡,卻聽到她顫著聲音,說:“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她反反複複地念著這幾個字,情緒很反常,她臉上全是汗水,甚至有些汗水順著發絲滴了下來……


    “玉兒!你怎麽了?!”嬴政被玉繡的樣子嚇了一跳。這時,小翠感覺到包裹著玉繡身體的紗簾竟然全濕了,冷冰冰的汗水濕透她全身上下,此刻的她就像剛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嬴政覺得事情變得嚴重了,叫道:“快請禦醫。”門外的奴才們都忙開了。


    嬴政門外,看著奴才們進進出出的也不知道替玉繡換了多少身衣衫了,他很是懊惱自己喝酒誤事。


    這時,禦醫們都趕到了,他們正要惶恐得有些惴惴不安地行禮,道:“臣等……”“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要這麽多禮數。”嬴政幾乎想殺了他們,說:“趕緊去看看這是怎麽迴事?”“是!”禦醫看到小翠出來,說可以進來了,他們這才進去。


    過了良久,眾禦醫才出來,嬴政迫切地問道:“怎麽樣了?”一位禦醫神色凝重地說道:“迴稟陛下!姑娘乃是受驚過度,以至氣血凝固,從而導致虛汗不止,所以必需服用有安神定驚之靈藥,方可見愈。”“安神定驚之靈藥?”嬴政對調理之道也是有所認識的,知道珍珠也能安神定驚,於是,他對貼身的太監說:“快去把朕的‘東海明珠’取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都知道這‘東海明珠’可是世間上稀罕的寶物,迄今為止,隻有嬴政手裏的這兩顆才稱得上是‘東海明珠’。


    玉繡這一驚就病了兩年多,鄭妃滑胎的事就不了了之了,鄭妃不但恨,她還妒忌,她妒忌她不用爭不用搶就能得到陛下的寵愛……


    雖然有東海明珠這種罕世靈物治療,但是,這一驚卻給玉繡留下了可怕的惡夢,每當到了那個時辰她都會不夢而醒,每天都要服用安神茶方能入睡,往往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孤獨地坐在窗前讀著書卷直到天明。


    這天夜裏,蓋聶當值巡察看到玉繡的寢宮裏依然燈火通明,他冷漠的內心不禁也泛起了一絲憐惜,就在他搖搖頭歎氣地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一個黑影從簷上閃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有刺客。


    他縱身而上,幾個迴合便見分曉,淵虹就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玉繡聽到聲音後就跑了出來,驚道:“蓋先生?這是……”“是刺客!”蓋聶話沒說完黑衣人就倒了下去,他竟然服毒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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