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鑄成的鐐銬牢不可摧,雙手被鎖,就連脖子上也>套著,腳尖堪堪著地,一道一道的鞭痕撕碎了黑色的衣衫,露出了白色的裏衣,還有紅色的傷痕,傷口裂開著,鞭痕裏麵還有細小的劃痕,那是鞭子上的尾刺造成的。(..tw好看的小說)>zhec0m


    “說,是誰主使你行刺皇上?!”


    又一道鞭子打過,已經疲乏的身體來不及躲閃,鞭尾劃過了右臉,從眼角處劃過嘴角,一道火辣辣的疼痛,讓人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竟然還敢笑!”手持鞭子的瘦小漢子怒了,把皮鞭沾了紅色的辣椒水,那不亞於血色的顏色隻是看了就讓人心生怖意。


    仰著臉,閉了眼,吸了一口氣,靜等著這一鞭子打下,卻聽到了一聲“住手!”,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那個瘦小漢子立時收手,收斂了猙獰的神情,恭敬地側立一邊兒。


    再睜開眼睛的候,四周的人已經都撤走了,獨留下還在熊熊燃燒的火爐,還有麵前那個豔光四射的女子,秀美的華服曳地,青絲鬆鬆挽起,一支金步搖隨著她的走近而緩緩顫動,當那張臉近在咫尺的時候,暗室一下子亮堂起來,他的眼中再也沒有其他了。


    “一會兒我會帶你去見皇,你隻需要告訴他,主使你行刺的人是周謹就可以了,至於你,若是還算聰明的話應該知道行刺失敗會是怎樣的下場,這世上,已經沒有你這個人了。”


    女子緩緩開,櫻桃朱唇吐出的卻是冰冷的話語,連她的眼眸中也是清冷一片若覆蓋了一層寒霜,不複宴會上的柔情款款,儀表端莊,此時的她有一種冷然的妖媚之感,仿佛是暗生的花,在幽冥之中閃爍華光。


    “為什麽?”她是皇後周,那個傳言中和皇後關係曖昧的人什麽她要這樣做,若是他真的這樣說了,周謹不就……難道他們本來就是敵對的嗎?可是分明,他曾經看見過那周謹是如何為她癡迷,莫不是那樣的癡迷惹了她的厭惡?


    “我已是皇後了需要一個鳳衛,而你覺得還不錯,所以,你若是這樣說了,我可以保你平安,審時度勢才是聰明人的選擇。”女子說著眼角輕揚,挑起的眼波看過來著無限的風情。


    “我知了。”殺手地使命就是殺人。若是不能殺人隻有被殺。若是不想死說地地確是個好辦法。zhe無論信不信也隻有試一試地辦法而若是活下來。則成為她地鳳衛。不再是一個隨時需要豁出性命去地殺手。而是一個護衛她地暗衛。


    如果是護衛她……這個個陪年邁皇帝身邊柔弱多嬌地女子。在周謹麵前冰冷憂傷地女子。再看看眼前……她已經離開了。背影窈窕而孤傲。她。到底是一個怎樣地女子?他開始好奇了。


    女子走了。瘦小地漢子又進來。也不再毒打。轉而給他上藥。到底是要去見皇帝。不好**上身。便給了他一件外袍。並不合身。勉強卻可以蔽體。遮擋了身上地累累傷痕。


    腳上係著鐐銬。左右被人押著。身後還跟著人。就這樣。他從暗室地牢走出。在夜色中被押入了龍彰宮。皇帝和皇後都在那裏等著審訊他。


    煬帝周煬。他已經是個老人了。兩鬢滄桑。銀絲縷縷。黑發反成了異數。五十歲地年齡在民間也是少見。而在帝王家。更是異數。若不是篡位得政。現在地皇帝應該是那個年方二十二地平帝吧!


    端坐在金鑾之上地皇帝也有著龍臨天下地氣勢。一雙眼睛雖然已經渾濁。卻還有精光不時顯現。隻可惜。比起那個如日中天地周瑾。他已經太老了。老得應該入土長眠了。


    而他身側站著的皇後,那個豔光逼人的女子,不複暗室中的妖嬈,規規矩矩地站在皇帝的身側,端茶打扇,看過來的眼光連波瀾都沒有。(..tw好看的小說)


    他跪在地上,卻沒有多少恭敬的意思,才剛一被詢問,就按照那女子交代的話老老實實招供了。


    “你說是周謹?!”皇上勃然大怒,隻會弓馬功夫的皇帝一掌掀翻了放茶水的矮桌,站起來,怒目而視。


    “是,是周謹!”


    氣息沉穩,不曾有所波折,漠然看著那老皇帝的醜態,他的眼下泛青,身體匱乏,因為掀翻了桌案耗了氣力,正在氣喘不休。


    “皇上,莫氣,氣壞了身子,你讓敏兒該怎麽辦才好?!”不複大臣麵前的大方端莊,女子妖嬈地倚靠在皇帝身側,舉重若輕地靠著,一隻柔夷還不停地撫著皇帝的胸口,讓他的氣喘不至於過於嚴重,很是關切的樣子,就連眼角都有了淚光閃爍。


    宮室內再沒有了他人,剛才在他說話之前,那些內監宮女就被趕到了外麵,此刻,隻有他們三人


    一點讓他安心很多,至少不用擔心突然被左右拉下


    “這件事可還有誰知道?”靜默了一會兒,喘息漸漸趨於平靜,皇帝還有些半信半,卻也沒有讓他舉證,若是找了殺手來殺人,還在殺手手中留下什麽足以指證自己的罪證,那麽這個人也是笨到家了。


    “不曾。”垂著頭平靜地答了這句話,知道最後的結果可能依舊是一死,周謹是皇帝的長子,換句話說,這其實算是皇家的家務事,他這個外人不幸參與其中了,少不得就是一死倒也無所懼,天知道他是怎樣鬼迷了心竅,竟然去相信那個女人。


    “皇上,這人棄暗投明也算是有眼光的了,若是皇上心存嫌隙,不肯用他,何妨賜予敏兒,敏兒如今也是皇後了,身邊卻無一人護衛,想起那天的場景,還是膽戰心驚哪!敏兒自從跟隨皇上,經曆了多少大災小難,本以為當了皇後,當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子了,哪裏想到還有這等明目張膽的刺殺,……”


    哀哀切切地敘述著,不時抹去眼角流下的淚水,不多,卻顆顆重過明珠,本就嬌豔的臉龐梨花帶雨,愈發楚楚可憐,連她的哀求也是婉轉,讓人不忍拒絕。


    “你若是要暗衛,少沒有,何必非要……”


    “皇上給了多少暗衛也是向皇上的,哪個會記掛著我還是皇後,我就不信了,我就不能夠得到一個對我忠心耿耿的人,如今我救了他的性命,他將來必然是對我忠心不二的。”略帶著孩子氣的話語又是撒嬌又是任性地說出來,卻並不惹人討厭,反而讓皇帝放棄了剛才的不快,臉上帶了寵溺的笑容,應了下來。


    謝恩的謝恩,命的領命,主動覆上的香吻毫不顧忌在場的眼睛,帝後之間顯得親密無間,卻越發讓人覺得惋惜,那樣的鮮花怎就甘於汙泥,即便那汙泥是萬人之上的皇帝,卻也不過如此吧!


    以前,他是如此看法,而:在,他卻再也不敢小看這個女子,僅憑宴會上她那不動聲色的一擊錯開了他的攻勢,他就知道,這女子的武功比自己也是隻高不低,而那鎮定工夫,怕是自己也遠遠不如。


    可惜,個皇帝並不知情,還以為他的皇後不過會些粗淺功夫,還以為他的皇後是需要人保護的嬌柔花朵,可惜啊!想到這裏,難免想笑,好似隻有自己才見過她那麽多麵目吧!嘴角勾起,說不出的愉悅之色。


    出了門,他的身份已經被更改,可以安然行走於宮室之中,隻是,心中還有問:“你難道不問真正的主使者是誰?”


    “不需要問,反正,他也快要了。”迴眸巍峨雄偉的龍彰宮好似被陰雲籠罩著一般晦暗,裏麵的管線鼓樂,裏麵的歡聲笑語,裏麵的妖嬈嫵媚,都恍然如夢。


    他?皇帝?快要死了?問號越來越多,張開嘴,卻不知道如何問,因為看到了她那陰狠的笑容,讓他也為之心驚。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鳳衛了,你的名字是什麽?”轉過臉來,女子的表情淡漠,又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孤傲冷絕。


    “既然是鳳衛,以前的季風就不存在了,從此,我的名字隻有一個,就是鳳衛。”為了保護你而存在的鳳衛,你一個人的鳳衛。你救了我,我的這條命,便是你的了。


    “鳳衛嗎?也好,我會記住的。”她點點頭,腳步不停,步履匆匆,轉眼間,便消失在眼前,“讓我你的功夫到底如何?”風中,傳來了這樣的話。


    他也不吭聲,默然跟上,若是隻比輕功的話,他有自信贏她,季風的風便是從輕功之快而來的。


    夜,靜謐而深邃,月光不明,星光稀零。此夜,昭義宮中多了一個鳳衛,殺手樓中死了一個季風。而這,僅僅是開始。


    一個月後,皇帝撞破周謹與皇後的奸情,夜暴斃,皇後矯詔傳位,立皇帝幼子周純為帝,令帝師李世言與周謹共同輔政。


    太康一百年,太平帝周純即位,年號太平,太後垂簾聽政。


    這場朝政更迭的背後是怎樣的陰謀怎樣的秘密,鳳衛所知不多,他隻知道周謹與蘇敏早有情意,而李世言以為周純為其親子。至於皇帝,他從很早以前就注定了必死的命運,那毒是經由龐太醫所製,蘇敏親手下到他的飯菜中的。


    所謂的撞破奸情,也不過是蘇敏用來逼迫那個謹小慎微的周謹殺死其父的籌碼,那個周謹直到死還一直以為是自己毒殺了生父,卻不知道那背後操縱的人是怎樣冷眼旁觀,又或者,他其實知道,隻是從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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