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後,昭義的大軍終於迴來了,皇帝為了拉攏人親賴,親自率領朝官共同迎接,說是大軍,但真正看到的,能夠進城的也不過是幾個將軍還有他們的親兵衛隊,其他的軍隊都被安置在昭義附近的軍鎮了


    不知情的昭義平民還以為是打仗勝利了,又是歡唿又是雀躍的,隻覺得這是過年前最好的消息了,等待親人團聚的更是因此喜極而泣,可是,他們的願望並不能夠成真,大軍也不過是迴來暫歇了一下,就又被派了出去。(..tw好看的小說)


    南州的亂局已經到了不收拾不行的程度了,不理會大漢的虎視眈眈,不理會北州少許的不平靜,南州的秋城城主鬧得實在是太大了一些,影響了半個南州,隱隱有了小朝廷的意思,已經嚴重妨礙了皇帝的尊嚴,相較於外敵,這個內辱更是留之不得。


    短暫的休息之後,由敬王周俊毅帶領,昭義大軍再次踏上了平亂的路途。


    這次莫語並沒有迴來,他被留在了西州駐守,兩國交接實在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盟約的約束也需要有人監督才能夠順利進行。


    沒有見到熟悉人,子瑜的心情實在不是很好,蘇木青那裏又一直沒有消息傳迴來,說起來,不知道應不應該訓練信鴿,這裏傳信,若是好些的像是軍中,用的都是鷹隼,從小訓練的鷹隼認人送信,很是好用,局限性卻也很大,而其他地區,依靠的則是快馬加鞭的傳信是托順路人帶迴的口信,很是不方便。


    子瑜有著想要建立現代局的想法,卻也隻是想法罷了,隻有真正安定之後,這些才是能夠被提上議程的,而現在,他不過是向周純構想了一下關於未來的“治理”。


    周純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皇帝吧他在議和之後就計劃著如何收複失去的十座城池,令子瑜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還記得那所謂“圖藏天下”的藏寶圖計劃且已經著手實施,事實的結果如何還真是蠻讓人期待的。


    北明宮還是那麽安靜,周俊毅迴來的候,也不過是匆匆過來看過一眼,到底,他曾經在這裏住過,這裏曾經是他的家可是現在……子瑜那時候很尷尬,覺得自己有些鳩占鵲巢的意思,好在周俊毅並不介意,他的身體其實已經很不好了。


    還在議和的時候,他的舊傷加心情鬱結,就曾經吐血不起,一夜白頭在又是冬季,他的骨傷陣痛總是不停,身邊總有那麽一兩個親兵跟隨著,儼然如老人之垂暮,看得人心痛莫名。


    敬王經是最年輕地沙場小將。曾經是最年輕地大將軍曾經是最年輕地英雄才俊。如今……看著那個卸下盔甲白發銀絲地人。誰還能夠把他同當年那個英姿勃發地少年聯係在一起?


    遲暮地陽光透過杈照射下來道道光芒雖然還有暖融融地橘色。卻已經是冷地了。手掌平托。舉不起將落地餘暉。時光。如白駒過隙。不經意間就蹉跎了少年壯誌。蹉跎了青絲紅顏……


    守著窗。眺望溫煦燦爛地霞光一點點退出北明宮上方地深藍。極目遠眺處還有瑩瑩雪光與之爭輝。而近處。則是一派春意盎然。皇家園林中可以欣賞雪景。卻不容許萬物蕭條如冬。四時景物無一短缺。這才是皇家氣派。


    “蘇君應該後日就能夠迴來了。”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子瑜微怔了一下。收迴了視線。反應過來那應該是應無暇。已經習慣了他地神出鬼沒。倒也談不上受什麽驚嚇。


    迴來了麽?就要迴來了麽?頷了太久地落日。眼前閃起了小星星。看到別地事物有些眼花。甚至看不清楚顏色地差別。果然。直視陽光地時間還是不要太長地好。不然。說不定會再次眼盲哪!


    揉著眼睛,子瑜並沒有了其他的反應,談不上多麽欣喜,本來就知道他會迴來,自己所做的不過是等待,所以迴來了是情理當中的事情,反倒是不迴來才應該驚奇一下吧!


    “你……你們真的……”應無暇再次開口打破了沉默,卻不知道如何說這句話,愛與不愛,是他根本不相信的東西,要他去拿“愛與不愛”來問人,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應無暇的話沒頭沒尾,甚至不是一個完整的句子,但子瑜還是聽明白了,愛與不愛,這件事情實在是太簡單也太複雜。


    現代社會中有多少人是因為相愛而結婚,又有多少人是真的相愛到白頭?愛與不愛,大概是少年人才愛追問的吧!找一個人,看人家世,想要的不過是給婚姻一個長久,談論愛與不愛都太過奢侈了。


    ,若不是用心去演繹,是看不到美好的所在,但,心,也過是演繹的罷了。


    太多的愛情童話看過,太多的言情悲喜看過,早已懂得愛情如煙花燦爛,一瞬的光芒並不足以照耀永遠,唯一能夠的是讓兩個人互相看見,從而選擇互相依靠,生活在一起的夫妻二人,生活久了的夫妻二人,那最初的愛情也成了親情吧。


    既然這樣,自己等於是跳過了談戀愛的環節,而直接去品味親情了,少了瞬間的絢麗直接得到了永遠,得耶?失耶?


    “有他在,有家在。”


    即便是天下間所有的人都不可以信任,也唯有他是能夠被信任依賴的,因為家人是永遠不會背叛你的存在,有這樣的依靠就已經足夠,足夠一個孤單的靈魂麵對紛亂的世界,足夠讓一個靈魂為之存在。


    親人之間的愛道不是愛嗎?難道不算是情嗎?也是愛,也是情,隻是換了一種表達的方式,換了一種相處的方式罷了。


    “是嗎?”應無暇輕聲說著,神冷淡,清冷的眸中卻是複雜多變,要贏得一個人的信任實在是太難,所以刺花門才總是用毒藥控製人,所以他才那麽樂衷於使用毒藥使用計謀,若子瑜喜歡的不是蘇君,他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們在一起也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讓他們分開,可惜,這兩個人在一起,他便再也沒有辦法將他們分開。


    蘇君不會易中入圈套,上次想要殺他都失敗了,而能夠利用子瑜算計他那一迴,也隻是那一迴罷了,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應無暇很清楚這一點,更加清楚的是越來越不想離開子瑜了,如果為之欣喜為之憂傷,無時無刻不想與之相伴就是愛的話,他大概已經愛了,隻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兩人之間,再也不可能如那夜坐賞幽蘭一般融洽了。


    “柳遠已經證實了你是元容人,你這要認祖歸宗嗎?”子瑜突然開口,讓應無暇飄遠的神思為之一斂,臉上的線條柔和起來,他這是在關心我嗎?還是……


    “如果以,我希望你還是把解藥給我,無謂的糾纏也不過是讓我難堪罷了,我的作用,應該可以用雪木替代吧,若是你放過我,……”子瑜的麵容平靜,說著好似不關乎自己的話題,卻不能夠掩飾內心的波瀾,垂下了眼簾。


    “不可能!”應無暇一迴絕了,怒氣染上麵頰,捉住了子瑜的下,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看到那清涼的黑眸一如既往的淡漠,他的怒色更甚,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我永遠都不會放過你,不管你愛與不愛!”


    元容算什麽,所謂的認祖歸宗不過是因為自己掌握了他們不懂的毒,否則,喜歡男子的人是不為元容所容的,當初,他的先祖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叛離了元容,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幾乎喪命,而他,同樣喜歡男人的他,又怎麽可能真的為元容所喜?!


    “蘇子瑜,我喜歡你!”直白地說出自己心底的話,看著他,沒有了言語。


    “是嗎?如果你的喜歡就是不顧我意願地囚禁我,那麽……”撥開了應無暇的手,扭過了頭,不理會兩側的指印發紅,子瑜看著窗外,靜靜地說,“應無暇,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我真的覺得可笑,難道你覺得你喜歡我,所以你對我做什麽都是對的嗎?還是說,因為你喜歡我,所以你囚禁我就是理所應當?如果是這樣,你的喜歡未免太可怕了,若不是……”


    若不是那毒是融在血中的,若不是他還想要活下去,他定然不會再跟這人糾纏不清,那種痛苦實在是夠了!


    看著少年眉心輕攏,看著那難掩的厭惡之色,應無暇愣怔了一下,他的喜歡,是錯誤的嗎?


    若是以往,有人能夠得他一聲喜歡,必然是歡欣萬分,又哪裏會有這般的挑三揀四,哪裏會有如此的厭嫌之色,但,這不是早就知道的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早就知道他不會甘心陪伴,所以這樣的話才從來不說。


    苦笑著退後兩步,黯然道:“我知道,已經太晚了。


    子瑜但笑不語,若說早晚,誰能夠比蘇木青更早呢?那是剛睜開眼睛就看到的人啊!還會有誰比他更早?也許,早在那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注定了這一份相伴永遠,亦或者,他的到來隻是為了他,為了陪伴那個同樣孤獨的靈魂。


    最後一點餘暉終於為暮色吞沒,一天又過去了,明日,後日,後日就要迴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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