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一百一十一年,即太平十一年,夏夜,昭義皇宮大映紅了半邊天空,雖然及時撲救,終不免傷亡慘重,皇宮中抬出的焦屍都是成車地往外拉,屍臭味道彌漫在整個城市的上空,猶若一場陰雲,隨時都會下起暴雨。


    “這是要燒死我嗎?!”


    周純氣得跳腳,起火的時候他剛好不在,宿在了聽雪閣默雪處,否則大火很可能燒死他,因為龍彰宮已經被焚燒殆盡了,各處宮殿也是損失慘重,連呈議殿都被熏黑了半邊,唯一沒有事情的就是太後居住的鳳儀閣了。


    自從周謹遇刺後,因為有明確的證據指到了李世言的頭上,更有證據說李世言是大漢的奸細,周純生氣之餘下了滿門抄斬的命令,冷靜下來才猛然驚醒李夢求是李世言的親子,卻也悔之晚矣,自斷了臂膀,身邊再無可用之人,就提拔上來了一個馬龍靖。


    馬龍靖敬佩帝王深情,對周純也是忠心耿耿,聽了此言便勸道:“皇上且稍安勿躁,此事恐怕還有蹊蹺。”


    他知道周純懷的是太後,鳳儀閣沒事就是明證,但這證據未免太明白了一些,恐怕並不是那麽簡單的,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還能有什麽蹊蹺?!早在宋雅臣的事上我就應該知道她的用心歹毒了!”周純氣衝衝地說著,“這件事你不用管,隻需要看好默雪,別讓她被人利用來要抰我就是了!”說著,翻身上馬,直接奔皇宮去了。


    馬龍靖喊之不及,眼睜睜看著周純奔承義門去了,想了想,歎息一聲,吩咐了兩個人看護著默雪,就往家中去了,他的妻子剛剛誕下怪狀死胎,正是難過時候,他一得閑便迴家陪著,小心照顧。


    內宮,鳳儀閣內,蘇敏安穩地側倚在美人榻上,唐經格跪坐在她地身邊,調製著茶水,各色茶葉花瓣都放在一個個金盞之中方便取用,更有冰塊兒在窗前散著絲絲涼意,被風一吹,便是一陣涼爽。


    周純衝進來的時候並無一人阻攔,及至看到了殿中的蘇敏,卻是一時窒息,好美!


    不過是最簡單地素色裙。穿在她地身上便有了一種脫俗出塵地氣息。她地臉上一片淡然。看不到絲毫地煙火氣。眉目未曾畫過。隻在額心貼了一蕊紅芯。那份冰雪高潔之中便有了烈火一樣地燦爛豔麗。攝人心神。


    是與默雪相同而不同地美。默雪地冰冷在她地麵前就顯得幼稚而可笑。如同小孩兒穿著大人衣服一般不倫不類。而她地冷淡。則是渾然天成。一舉一動。莫不是風情。


    婉轉地眼波橫掃。方才看到闖門而入地人。蘇敏淡淡地抬起眼簾。睫毛下那烏黑地雙眸猶若夜空深邃。辰星璀璨。讓人目眩。


    “自從皇帝大婚之後。可是再不曾踏足我地鳳儀閣。今日所來何事啊?”揚起手邊地玉扇。支起身子。搖了一下扇子。烏絲輕揚。表情閑適。


    唐經格聽得太後問話。身子微微顫了一下。突然插言:“皇帝既然難得來。且先坐吧。經格地香茗剛好得了。還請太後和皇帝品茗細談!”說著。捧盞起身。指間洋洋似有些東西灑下。融入茶中。一派青綠。


    依樣又給太後那裏奉了一盞茶。看著兩人拿起喝著。唐經格便識趣兒地告退離開。走時還不忘把周純踹開地大門給關上。


    看著合攏的朱門,唐經格了一會兒怔,方才離開,穿過一片燒焦的庭院,轉入了另一座殿中,大殿空曠,似乎沒有人在,唐經格輕喊了一聲“鳳五!”一道灰色的身影便從房梁而下,落在了唐經格的麵前。


    嬉皮笑臉地男子上來就不正經地摸了唐經格的臉頰一把,這位“東州第一風流”地人物有著多數女子不及的光潔肌膚,摸起來地手感很好。


    “嘖嘖,真不知道太後怎麽忍心看著那周謹把你打殘了,好在沒有留下傷疤,不然這身子就糟蹋了!”邊說邊動手動腳,鳳五絲毫不收斂對於唐經格的垂涎之意,也就是說話間,唐經格地衣衫便已經盡去了,而他則順從地主動走到了床邊。.tw[]


    “別不高興啊,這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交換條件,我都沒有問你那藥你拿去做什麽了,你也不用板著臉給我看啊!”鳳五微微有些不悅。


    “那藥,真的管用嗎?”唐經格有些猶豫地問,他的心也很亂,的確是早就準備好的計劃,計劃中的人卻是鳳衛的領,沒想到卻……如果是皇帝的話當然更好,會讓他後麵的計劃更順利,但……


    鳳五壞壞地一笑,說:“當然管用,要不要你也試試?我這裏可還有哪!”手腕一轉,一顆藥丸便被塞入了唐經格的口中。


    唐經格也不抗拒,咽了下去,似乎誘惑一樣還舔了舔鳳五的手指,深深淺淺地含著吮吸著,鳳五的眼神慢慢起了變化,他最受不了的就是


    的勾引,而唐經格,卻隻有會在利用到他的時候才作為報酬。


    “這次,還是你惹我的!”眸色深沉,聲音低啞,俯身上去,卻還是小心地控製著力道,隻怕傷了身下的人兒……隨著他的**而歡欣,他已經沉淪了,分不清對錯,也不辨忠心,他忠的隻是自己那顆心,想要便要,單隻為了他而壓抑。


    鳳儀閣內的兩個人此時也都覺得不對,那份燥熱周純率先控製不住了,本來,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那樣風姿妖嬈,若是……若是……隨著這樣的聯想,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低吼一聲就撲身上去,如同猛虎撲兔,把蘇敏壓在身下。


    “皇上,你清醒一些!”蘇敏勉力抵抗著藥力,她為了查明昨夜的事情已經把鳳衛都派了出去,仗著武功本來也無所懼,卻沒有想到她信任地唐經格竟然給她下了藥!恨恨著,卻壓不下臉上的紅暈和身體的酥軟。


    周純的動作迅速而暴戾,把蘇敏抵抗的雙手綁在了床頭,盛滿的雙眼已是泛紅,在蘇敏已經無力的“不要”聲中,兩個人終究還是跨過了最後一道的防線,徹底沉淪在的深海裏了。


    門外,一身月白衣衫的女子飄然而至,行到窗前冷然看著,透過那沒有關起地窗戶,她清楚地看到了床上地兩人是如何糾纏,那濃烈到玉石俱焚的熱度讓站在外麵的她都覺得臉紅,他,真正愛的,是那個女人吧,那個總是冰冷的太後,所以,才會迷戀上有著相似氣質地自己。


    這一刻,默雪本有動搖的心徹底地死了,她早就應該明白地,自己,人盡可夫,從來不曾有過清白,也不值得人來愛,那些口口聲聲說愛的男人,又有哪個不會翻臉無情?何況,他還是皇帝。


    他對自己,不過是移情罷了!可笑自己還真的開始擔心他的安危,跟隨保護,真是可笑啊!


    清淺的笑容在唇邊泛起,默雪笑了,卻沒有人看到,沒有人為此千金一擲……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落日地餘暉遍布大地的時候,已經沐浴更衣過地唐經格穿戴整齊地往鳳儀閣走去,打開那扇朱紅的大門,萎靡地氣息撲麵而來,他的心一陣陣酸澀,卻還是強忍了走上前去。


    床上地兩人還在昏睡當中,周純就壓在蘇敏的身上,還保持著那一刻的姿勢,唐經格微微垂了眼簾,拿著一個藥瓶在周純的鼻下晃過,把睡得正酣的周純喚醒了。


    “皇上,皇上,……”收好藥瓶,輕輕搖晃著周純,唐經格已經平靜下了一切心緒,做出一副張皇樣子。


    這是怎麽了?周純微微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下的女人,太後!驚詫之餘起身,才現兩人之間的聯係並不是那麽簡單,張皇失措地把破碎的衣服攏好,看到蘇敏玉體橫陳的模樣又有些不忍,拉過了錦被給她蓋好,卻也沒顧上她還被綁著的手。


    “皇上——”唐經格又叫了一聲,周純才現他在床前跪坐,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周純再冷靜的時候眼眸中已經有了殺意,這件事情不能夠泄露出去,一定不能!


    “你都看見了?”直到現在,周純還有些不清楚他是怎麽跟太後……心底裏並不是全然的恐慌,竟然還有那麽一點兒的欣喜,這才是真正讓他恐懼的。


    “皇上,經格有一言還請皇上斟酌,”唐經格頓了一下,看到周純並沒有阻止他說話,這才繼續說道,“太後武功雖然不敵皇上,但經此一事,若是惱羞成怒,忿而離宮尋得蘇君,就是皇上大禍臨頭了,況且這種事情不能讓外麵知道,還請皇上……廢了太後的武功!”


    周純從來不曾親身體驗過蘇敏的武功高低,隻知道她會,但,看情形,的確是自己用強,的確是要廢了她的武功更穩妥一些。


    “你不會無故向我示好,有什麽要求,說吧!”周純恢複了鎮定,不怕人有所求,就怕人無所求。


    “經格一身才學,不願就此辜負,還請皇上給經格一個機會,讓經格一展抱負!”唐經格說得哀切,本就是俊美風流的人物,如此哀婉之色愈讓人憐惜。


    “也罷,我會安排的。”周純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他正缺人用,唐經格才華橫溢,又曾被太後淩虐,已是廢人,必然心懷怨恨,不虞有詐。而自己於他有恩,他定然全力相助,忠心可期。


    “謝皇上恩典!”唐經格叩頭謝恩,他終於走到這一步了,激動之情不可待言。


    周純按照唐經格所述,趁著蘇敏昏睡不醒,廢了她的武功,把她囚禁在一間密室之內,徹底斷了她和鳳衛的聯係,掃除了他以為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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