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皇朝地處平原,北麵有漠原,一片高山連綿不斷,幾乎終年冰雪不化,是天然的防守,沒有後顧之憂,東麵是大漢,常年積弱,倒也不足為慮,西麵是虎狼之涼,每到冬季就蠢蠢欲動,卻因幽林,太安阻斷,不能大犯邊境,倒是南麵的居山隘……


    居山隘之東南是異族元容,西南是虎視眈眈的楚國,易守難攻之勢使得太康皇朝可以安享太平,卻也限製了版圖的擴張。


    一想到每每隻能夠被動地在居山隘防守,周俊毅就是一肚子的鬱悶,他多想痛痛快快地打一仗,為了這個,甚至不惜幾次請調到西麵鎮守,甚至願意發起進攻大漢的戰爭,隻可惜都不獲準。


    碰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竟然給他封了一個大將軍的威名,然後就束之高閣,讓他整日無事,雖然知道這是帝王的禦下之術,防止功高震主,周俊毅卻更清楚這其實隻是太後的主意,畢竟,新皇隻有六歲,尚不親政。


    桌麵上攤開的是太康皇朝的版圖,舊羊皮上麵詳細標明了山川河流,地勢高低,借著燭火,周俊毅把這圖看了又看,每一遍都是要印在心裏的,江山不易啊!


    “將軍——”追隨將軍多年的周大在門外輕喚。


    “何事?可是找到那孩子了?”周俊毅急忙起來開了門,急切之情溢於言表。


    周大低了低頭,說道:“將軍,屬下無能,在那布店一直守著,都未曾發現有人來取那帳篷,……”


    周俊毅聽到這裏就是一陣失望,腦海中心心念念的就是那個會飛的東西,若是可以依樣做大,是不是就可以飛度居山隘,這樣的設想讓他對其念念不忘。


    “……倒是,那個掌櫃的把那帳篷拿來看了,屬下以為,那帳篷用來行軍實在是再好不過!”周大繼續說著,有些興奮地打開了從布店掌櫃那裏取來的成品。.tw[]


    周俊毅精神一振,看著周大擺弄起那一大塊兒布來,守著院子的兩個小兵也跟著過來幫忙,等到那個三角形的帳篷初具雛形的時候,連周俊毅也忍不住叫好。


    野外行軍一直都是露宿。若是碰到雨天。難免隻能站著睡覺。軍中大帳也遠遠沒有這個簡單易行。光是搭起來一個主帥營帳就需要砍伐木材若幹。最快也要半個時辰才能夠完工。而現在。隻需要兩個人配合。竟然可以在半柱香不到地時間裏完成。實在是太妙了!


    “將軍請看。這裏地線可以直接用來拉起帳篷。甚至不需要用竹竿撐起。這裏用木樁固定就行了。若是做大。也隻需要一個主幹支撐頂點即可。便是在林中。也可以張開。多少擋了蚊蟲滋擾。……”


    周大越說越興奮。總覺得自己撿到寶了。這東西用地布料都是下品。又簡單好做。疊起來還不占地方。搭起來又省時間。實在比那羊皮軍帳好太多了!


    “如此好用之物。竟然是那孩子想出來地?!”周俊毅那時倒是打聽了是那孩子要做什麽東西。那夥計卻語意不詳。沒想到做出地竟是這等好東西。早知道他說什麽也不應該放那孩子走。


    “應該是確實無疑。以前從來沒有人想出此物。”周大雖然也不敢置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那掌櫃地又說明白了是這孩子構圖畫出地。他連那圖紙也都帶了迴來。筆觸潦草稚嫩。線條也不流暢。地確是孩子手筆。[..tw超多好看小說]


    周俊毅地臉色深沉。說道:“周大。一定要找到這個孩子!”


    大領命而去,卻有些犯難,這應該怎麽找啊?全城查找該先去跟城主打個招唿才是吧!


    客棧裏,子瑜已經熟睡,蘇木青不放心依舊點了他的睡**,他好容易才聽子瑜說完他一天的倒黴事情,似乎還真的沒有這個“吉平”什麽事。


    周純敢怒不敢言地坐在一旁,等候發落,就在剛才,蘇木青給子瑜換衣裳的時候看到了他胳膊上的青色,那個指印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弄的,當時他的臉色就變了,卻什麽也沒說,但這樣反而更可怕。


    “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也不管你是否失憶,我隻問你一遍,你是要繼續跟著他,還是要離開?”已經不是在那個閉塞的小山村了,蘇木青不得不小心謹慎,稍有不慎,就是性命之危,自己當年所為從來沒有後悔過,但卻不能因為這個連累了子瑜。


    周純想了想,沒有想到周俊毅也在這裏,他是認得自己的,實在是不太好隱藏,唯今之計似乎隻有依賴眼前這個人了,拱手行禮,嘶啞的嗓音說著:“先生,我願意留下,隻求先生幫忙換裝,這城中有我的仇家,上午就是因此我才匆忙扔下子瑜而去的。”


    本來以為對方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夫,最多就是醫術好一些,卻沒有想到對方的武功也絲毫不弱,頗有幾分深不可測的感覺,既然如此,倒不如實話實說,得到幫助的可能性還大些。


    蘇木青倒是沒有想到這“吉平”如此見機,本來還以為他會咬牙不說哪,現在看來,倒還是有幾分見識。


    “這是易容丹,吃了之後,膚如火燒,毒發於麵,半赤半白,猶若鬼麵,你可敢服之?”帶著幾分試探,蘇木青扔出了一顆紅色藥丸。


    周純接過毫不猶豫地服下,忍受著麵上火燒之痛,笑著說:“先生既然能夠給我毒藥,自然能夠給我解藥,我有何懼哉?”便是容顏不毀,又能如何?


    蘇木青微微點頭,說道:“你隻要記住把子瑜當做你的生命一樣看護,我自不會為難你!”說完,又扔給他一枚綠色的藥丸,“這是解藥,溫水服下,即可解毒。”


    “謝先生!”周純這迴恭恭敬敬施了一禮,倒是真心誠意謝謝他的幫助。


    也就是這說話功夫,藥效已經擴散,周純的半邊臉赤紅腫脹,半邊臉慘白如雪,當真猶如鬼麵,讓人不敢細看。


    “起來了起來了,官爺查房了!”小二在樓梯上喊著,一聲接一聲的梆子敲著,把睡著的人都叫了起來。


    怎麽迴事?莫不是那周俊毅今日認出我了?周純心裏害怕,把目光看向蘇木青,蘇木青也不多言,直接開門喚來了店小二。


    “小二,這是怎麽迴事,大半夜的查什麽房呢?”蘇木青彬彬有禮地問著。


    “誰知道,官爺說差就差,我們有什麽辦法,別的別多說了,把你家孩子叫起來帶到樓下看看!”小二囉嗦了一句,就匆匆去拍別的房門了。


    咒罵聲此起彼伏,不一會兒,客棧中的人就都被喚醒了。


    “有孩子的把孩子帶下來看看!”樓下的官爺高聲喊著,催著樓上的人往下走。


    “先生……”周純有些害怕,這情形分明是衝著孩子來的,能夠這樣子抓人也隻怕是衝著自己來的,像是他們發現自己沒死,這才想要從附近下手。


    “莫怕,你現在這張臉誰也不會認得,下去看看再說!”蘇木青推開窗子看了一下,官差來得很多,火把通明,倒也不容易從後門逃走,這樣的話,倒不如先去看看的好。


    解開了子瑜的睡**,“子瑜,子瑜,醒醒!”輕輕搖著,子瑜翻了個身,不滿地嘟囔了幾句繼續睡著,絲毫不理會樓下震天的響聲。


    蘇木青無奈地笑笑,這孩子,睡得還真死!抱起子瑜,示意“吉平”跟著下來。


    樓下已經站了很多家人了,小孩子不懂得什麽,哭鬧不休的也有,惹得那官爺罵了幾句,反倒是哭得更厲害了,掌櫃的戰戰兢兢在旁邊陪著,幾次探問到底是查什麽的,官爺卻也不說,很不耐煩地拿著一張畫像對比著,男孩兒女孩兒都差,一個都不放過。


    每查完一個,那官爺的臉色都更加不好看一些,看樣子是查了很多都沒有查到。


    過來!”站在樓梯口的蘇木青剛一下來就被官爺逮個正著,實在是蘇木青的氣度不凡,一眼就能從人群中找到,而且,他還帶著兩個孩子,正是查尋的重點。


    周純露了下臉兒,駭到旁人就往蘇木青身後躲,完全是一個因為容貌盡毀而自卑的孩子,也不太惹人注意。


    那官爺倒是仔細看了看蘇木青懷中抱著的子瑜,子瑜還在睡,一點兒也沒有察覺自己在被人審視,正當蘇木青以為沒有問題的時候,就聽到那官爺說了一聲:“就是他了!”


    話音剛落,兩側的官兵就把蘇木青圍了起來,有著押送的意思。


    蘇木青不解之餘也看到畫像上的人,赫然就是子瑜樣貌,這是怎麽迴事?是真的在找子瑜,還是在找另一個有著同樣相貌的子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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