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蕭見方旭興致勃勃,執意想要下水,隻能歎口氣,給兩人將香包綁好,洛傾想的周到,又遞過來兩個羊皮氣囊給他兩。


    他自然是不擔心他哥,他哥自小性子就野,下水摸魚的事兒沒少幹,更何況他哥內力護體,江南的冬天又溫和,湖麵又沒有結冰,他哥能怕了沒結冰的湖水才怪。


    相反的他倒是有點兒擔心方旭,方旭看起來就跟個小兔子似的,就算手裏拿著劍,一眼看上去也還是那麽無害,這樣的人,怎麽看都是需要人保護的那種。


    兩人收拾好了就憋了一口氣下水了。


    方斂晨擔心的整張臉都白了,謝白無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你自己兒子有多少本事你自己還不知道啊?別看旭兒是隻兔子,可那可是長了牙的兔子,牙利著呢。”


    謝白正安慰方斂晨呢,就聽見蘇堯突然破口大罵道:“艸!趙楓這神經病!他媽的想武功想瘋了吧!還有沒有點兒人性啊?是不是人啊?”


    眾人轉頭,看見原本在檢查那一堆白骨的蘇堯正跳著腳在罵趙楓。


    大家都走過去,看著那白骨坑,問:“怎麽了?”


    蘇堯兩隻手上,一手拿著一個頭骨,一手拿著一根腿骨,憤憤的對眾人道:“這些人都是內力被吸淨了。”說罷,手上兩塊骨頭相互敲了敲:“骨頭是酥的。”


    洛傾眨眼:“咦?不是因為泡水了才呈酥質的嗎?”


    “不是。”蘇堯道:“兩種不一樣,這片土地中含有一種天然物質,泡水之後骨頭會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酥軟,相當於泡了醋的效果,但是你看。”


    蘇堯把那根腿骨往謝白麵前一伸:“穀主,掰一塊下來看看。”


    “……。”謝白臉色僵了僵,一臉的嫌棄,左右看了看,考慮了一會兒,才伸手掰了一下。


    一掰,謝白就是一愣,好酥啊……


    蘇堯拿著那根斷掉的腿骨指了指謝白攤開的手心裏的一塊碎骨,道:“看,幹的。”


    洛傾很感興趣的湊上去,從謝白的手裏撚起那塊骨頭看了看,又用指甲摳了一下:“果然是幹的,跟沙石似的。”


    “這是被人吸了內力的後果,被吸了內力的人都活不了。”蘇堯將兩塊骨頭放下,拍了拍雙手。


    謝白則抱著胳膊摸著下巴思索:“吸內力啊……。”


    方斂晨問他:“是不是很熟啊?”


    蘇堯突然問道:“穀主,你兩能不能幹成這事啊?”


    謝白和方斂晨對視一眼,齊齊點頭:“能啊。”方斂晨又道:“不光我兩能,我師父和陸老爺子也能的。”


    說罷又看謝白,謝白擰著眉:“ 其實我比較擔心的是另外一種情況……。”


    “什麽?”方斂晨問。


    “你還記不記得……我師父他們當年說過,他們那一代的時候,曾經出現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邪功滿武林的情況?而邪功中有一種功夫,是可以將人的內力吸出來據為己有的?”


    方斂晨想了想,哦了一聲,一砸手掌道:“破天掌!邪功的祖宗!”


    蘇堯和洛傾乃至一眾暗衛都好奇:“破天掌?什麽功夫啊?”


    方斂晨和謝白靠在樹上跟他們解釋:“那是一種很陰毒的功夫,發掌後要在被吸的人的前胸和後背的心髒位置各拍一掌,然後再從頭頂以掌力將人的內力從丹田吸幹,那種掌力太強勁,往往人被吸過之後,丹田就被毀了,心髒破碎,人也就死了,而吸功的人完全可以將別人的內力轉化為自己的。”


    方斂晨摸著下巴念叨:“難怪呢,十五年前看趙楓那小子的時候功夫實在是一般般啊?我說怎麽就這短短十幾年的功夫,就能抵得上你我了,原來是練了破天掌呀!”


    “那你倆會不?”


    “不會。”方斂晨搖頭道:“這功夫很邪氣,一個弄不好,內力反噬,傷人還害自己,不過嘛,倒是有一個人會……。”


    “誰啊?”眾人都好奇。


    謝白歎了口氣道:“我師父,不過據我所知,我師父就在八十年前滅邪魔頭頭那會兒的時候用過一次,之後再沒用過……。”


    周圍的一幹小輩皆是一臉的崇拜加向往,哎呀,武林至尊就是武林至尊啊!牛!


    再說下了池子的方旭和洛蕭。


    冬天的水涼的刺骨,好在兩人都是內力深厚的,倒沒覺得有多難受,就見水下果真又有許多的食人鯧,不過隻要他兩一過,那些魚都自動給他們讓了路,洛蕭忍不住默默讚歎一句——蘇堯果然厲害啊。


    下了水才發現,水下是有一條通道的,二人順著通道一直往前遊,不多會兒,兩人就從水裏冒出來,眼前呈現的卻是另外一種光景。


    他們身處在一方不大的水池中,水池我周圍圍著一圈鐵欄,隻有一個方向有能容一個人過的一個缺口,看起來是故意留下的。


    二人上了岸,用內力把身上的衣服都烘幹,洛蕭幫著方旭搓頭發,方旭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四處打量,就見麵前的是一條長長的石板路,腳下的石板都是田字形鋪成的,路很長,兩邊的牆上隔幾步遠就有一盞長明燈,燈光昏黃。


    方旭覺得有點奇怪:“長明燈不該是陵墓才有的嗎?”


    洛蕭也點頭,疑惑道:“莫非是哪代王侯將相的陵墓在這兒?”


    “可是空氣是流通的呢。”


    二人順著石板路往前走,走了沒多遠,就見一條長長的台階一直往上,方旭仰頭看了看,台階的盡頭是一扇石門,他兩直接上台階,等站到了那石門麵前,卻見那石門大的驚人,石門上雕刻這一層浮雕畫,雕的是一種傳說中的神獸,羊身人臉,兩隻大大的眼睛長在腋下,張大著嘴牙齒尖尖儼然是虎齒,六隻像人手一樣的爪子。


    整個神獸呈一種扭曲的狀態被雕刻在石板上,看起來異常的怪異和恐怖。


    洛蕭搓了搓胳膊問道:“這什麽呀?這恐怖!”


    方旭看著浮雕,道:“是饕餮,傳說中龍生九子,饕餮為第五子,羊身人麵,眼在腋下,虎齒人爪,其爪有六,是一種貪婪而殘暴的猛獸。”


    “誰家陵墓會雕這東西來看門啊?”


    “這不是陵墓。”方旭神色冷然道:“這應該是個金窟,饕餮預示貪婪與守財,這地方,應該有很多的錢財,亦或者是別的寶貝,才需要饕餮來守門。”


    洛蕭想了想,就準備伸手將門推開,卻見方旭正在旁邊找著什麽,他的手在周圍的牆上慢慢的,一寸一寸的摸索過去,摸索到某一處的時候,就聽見輕輕的一聲“哢噠”,石門緩緩的打開了。


    洛蕭看的嘖嘖稱奇,問方旭:“你玩過機關啊?”


    方旭拍了拍手,翻了個白眼道:“以前在書上看見過,這種神獸鎮門的,一般都是有機關的,機關這東西,尤數陵墓中的最為兇險。”


    二人進了門,迎麵就看見一尊巨大的金菩薩,這金菩薩還不同於其餘的菩薩,一般的菩薩多都慈眉善目,這個菩薩的眼神卻略有些兇狠,它的背後還有一片雕刻著一隻巨大的眼睛的團扇,扇上的眼睛所表達出來的目光更是兇狠。


    “兇菩薩?”方旭皺眉。


    “兇菩薩?還有這種菩薩嗎?”洛蕭對這方麵的東西基本上並不了解,就是看著這菩薩,越看越覺得怪異,渾身都不舒坦。


    方旭解釋道:“兇菩薩是象征大惡的,準確來說不算是菩薩,據說它身後團扇上的那隻眼睛就是惡眼,被那隻惡眼盯上的人,都會性情大變,兇殘異常。”


    “嘖。”洛蕭咂嘴:“那咱兩也被看見了呀,怎麽沒見咱兩有變化呢?”


    “都說了是盯上啊,你哪隻眼睛看見它盯上我們了啊?”方旭瞪他一眼,拽著他的袖子就走:“走啦,去看看這裏麵到底有什麽寶貝是需要饕餮和兇菩薩來看護的。”


    兇菩薩的左右兩邊各有一條路,方旭拽著洛蕭往右邊的路上走,剛走了沒幾步,方旭突然轉身,疑惑的看著身後,眼中有一絲警惕。


    洛蕭輕輕的拍了拍他:“旭兒,怎麽了?”


    方旭迴過身來,搖了搖頭:“沒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旭剛剛感覺到,有一股視線在盯著自己,這視線中,似乎還包含著一股仇恨與怨毒,可是當方旭轉過身去看的時候,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他轉過身正準備繼續走,突然又轉身看身後,眼中的疑惑越來越重,又來了!


    洛蕭看出他的不妥,便問:“怎麽迴事?”


    “那個……。”方旭遲疑的看了看身後,問洛蕭:“你有沒有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盯著我們?”


    洛蕭怔了怔,看了眼身後:“有嗎?”


    “沒有嗎?”方旭反問,再次轉身,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又順著脊背爬上了腦海。


    方旭不解,莫非是有人跟著他們?不可能啊,他和洛蕭並沒有感受到一絲人的氣息,況且以他兩的功力,要想不被發現的跟蹤他兩,那至少得要他爹那種級別的才行。


    而且,為什麽隻有自己能感覺到,而洛蕭卻完全沒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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