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很快便趕迴德源茶樓,他們前腳落定,楚仁軒後腳便也抵達。


    到此時,茶樓今日算是打烊了,夥計紛紛換了行裝離開。


    德源茶樓歸屬柳記,茶樓主人乃是楚仁軒相交多年的老友,其家族頗有資產,在鷺竹山擁有一茶莊,德源茶樓是柳記最大的一個店麵,楚仁軒常與其喝茶論道。


    正巧茶樓主人外出閑遊數月,楚仁軒這才將茶樓借用幾日。


    見人全部到齊,楚仁軒開口道:“這屆會武與上屆相同,地點設在柳記茶莊,時間定於今日酉時……”


    他正說著,下麵各大門派弟子也在小聲嘀咕著。


    “楚仁軒好大的架子,來了直入正題。”


    “各大門派掌門都已等候多時,他也沒說上來問候問候。”


    “閣主倒是幹脆,也不過去寒暄幾句。”……


    城桓派掌門封成烈大著嗓門問道:“既然會武地點是鷺竹山上,為何約我們在這茶樓見麵?”


    “原因之一,此地大小合適,正能容下各派的掌門及弟子,方便統一調動。”


    楚仁軒說著走向一副山水壁畫,“第二,想讓各位掌門看看一個新鮮東西。”


    他一揮袖,真氣波動擴散而出,均勻地鋪在了壁畫上。


    其餘門派掌門暗暗心驚,歎楚仁軒居然能將出離體外的真氣控製的這樣細膩,多數弟子更是看得稀裏糊塗,根本不知道楚仁軒剛剛做了什麽。


    然而最令人驚怪稱奇的還是壁畫的變化,這幅壁畫本無色彩,就在楚仁軒衣袖掃過之後竟漸漸塗染著墨,綠水青山,日照川流,這山水便活了起來。


    壁畫旁一花雕木架上擺著一口銅鑄錦鱗香爐,香煙股股冒出,在壁畫前縈繞,壁畫上隱有光芒流轉,仿若仙境畫影漂亮至極。


    “這壁畫現在就是一個通道,它連接著茶莊和茶樓兩地,隻一步踏入,不消片刻就能到達百裏遠的茶莊,可有哪位掌門願意先試一試?”楚仁軒目光掃向眾掌門。


    眾人麵麵相覷,誰都沒聽說過這麽古怪的事情,尤其是年紀越大的老輩就越不能接受。


    前幾日楚仁軒開啟傳送陣和影像水晶時就已令他們唾棄不止,現在楚仁軒又當眾把西方這古怪東西拿了出來,就更加不被他人接納了。


    不過若是讓唐陵見了,就絕對不會感到稀奇,他在西方遊玩的幾年中什麽古怪的事物都沒少見,楚仁軒開啟的通道也算是傳送陣的一種,或說比傳送陣還要高一個等級。


    “這玩意我可從來沒見過,你說這是通道?分明是讓我們去撞牆啊!”封成烈又是第一個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讓本派弟子做以示範,先一步去到茶莊等候各位。”楚仁軒朝雨憐望去。


    “是,師父。”雨憐帶領著其餘參加會武的弟子走到壁畫前。


    她也是第一次見過這新鮮東西,不過既然師父吩咐了也就隻好從命。


    她閉著眼睛先一步邁了進去,結果她的身影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了,緊接著,其餘七人也一個接著一個的進入了壁畫,小幽背著昏迷的唐陵走在最後。


    待他們完全消失,在場的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這迴各位掌門可以放心進入了。”楚仁軒注視著所有掌門的舉止行動。


    有的掌門心想:“楚仁軒的幹女兒都已經進去了,看來這裏麵應該不會有危險。”雖然這樣想,但還是沒有挪步。


    君隱閣閣主霍羽坤說道:“我們東方武學傳承已有百年,一直沒接觸過,也不想觸碰西方那些古怪東西,並不是我懷疑楚閣主,還請諒解我實在無法接受邀請,我派會在傍晚前趕到柳記茶莊,先告辭了。”


    霍羽坤首先帶領弟子離開茶樓,徒步向鷺竹山走去。他這一走,其餘門派也都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楚仁軒的要求,各門派掌門紛紛帶著弟子趕往鷺竹山。


    其他門派的人全部離開後,楚仁軒望著門口暗道:“原來主謀是君隱閣,霍羽坤年紀輕輕就想和我鬥,這迴讓你們嚐嚐苦頭。”


    他又揮動袖子,山水壁畫恢複了原狀,接著對在一旁守候的許丈良道:“明日一早去風雨樓接大皇子上山,不得有半點差池。”


    “是,師父。”


    在六派掌門行走的過程中,他們傳音入密,暗中議論起來。


    項掌門問道:“霍掌門還有什麽憂慮嗎?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霍羽坤迴道:“在茶樓我倒沒看出什麽異端,隻是我得到消息,說這次玄龍閣邀請的公證人是居然是大皇子。”


    “大皇子!怎麽這麽巧?”眾人心下驚詫。


    “這絕對不是巧合,楚仁軒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麽,我們現在隻能靜觀其變,而且需要萬事小心。”


    高掌門道:“那刺殺皇帝的事情怎麽辦?”


    “此事暫緩,會武過後我們再行定奪,現在要做的是提防楚仁軒的詭計。”


    霍羽坤皺著眉頭,猜測到底是誰泄露了他們的計劃。


    鷺竹山柳記茶莊。


    雨憐一行人眨眼間已經來到另一片天地了,他們位於茶莊的正門口,陸子雲早就在此等候。


    見到陸子雲後,雨憐笑著跑了過去,“師兄,原來是你在這等我們啊,我們今晚住這兒嗎?”


    陸子雲看八人身後並無其他門派弟子,點了點頭道:“你們隨我來。”說著便向茶莊內部走去。


    他們經過品茶正廳時,小幽在後麵問道:“既然會武場地在茶莊,今天早晨為什麽不直接把我們傳送到這裏呢?”


    “這你都不懂?”晴淵看似心情不錯,一邊觀望四周,一邊說道:“這叫規矩,所有門派都有自己的規矩,所以我最討厭這一套了。”


    陸子雲沒有迴答,其實晴淵說對了一半。


    傳送陣的啟動需要指定傳送地點,簡稱傳送點,然而為了對茶莊主人表示尊重,玄龍閣並沒有在茶莊設置傳送點。


    “你們剛才有沒有認真聽師傅說話呀?師傅都說了是讓你們見識見識,體驗一下瞬息千裏的感覺,看來師傅是白花心思了。”


    雨憐迴頭說著,瞄了一眼唐陵。


    小幽笑著撓撓頭,也不知道明不明白,晴淵倒不以為意,擺出一副“那樣才怪”的表情。


    茶莊內種著各式各樣的盆栽,主要以花露珍、新鬆花、孔雀椿等茶花為主,芳香之氣沁了滿院,怡人雅致,醉人心脾。


    現在是采收茶葉的淡季,城中商賈也少有人來,打點茶莊的人也就寥寥幾個,所以住房還算寬裕,基本上每三人一間房,眾人很快便安頓下來,隻等著傍晚時的會武了。


    而另一邊,被點了穴道的趙長風和王用,他們僵在那裏近兩個時辰,最後終於等到穴道自然解開。


    王用狠狠地活動了下酸麻的筋骨,他見趙長風雙眼發直,還是一動不動,嚇得跑過去抓住了趙長風的肩膀,說道:“你怎麽了?穴道還沒解開嗎?”


    趙長風眼球緩緩移動,將目光打向王用,王用連忙向後縮了一步,他看到的不像是一個正常人類的眼神,趙長風的眼神中透著怨毒,仿佛吃人的深淵,邪氣十足。


    “啊!”趙長風忽地對著牆壁猛勁敲打,欲把心底的一切不快都發泄出來,即使雙拳變紅流血也不住手。


    王用看他如此失控,趕緊攔住他繼續自殘的行為。


    趙長風轉身靠牆,撲通一下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臉道:“為什麽現在得意的是他?他奪去了我的榮譽,還奪走了我的人生!我卻成了徹徹底底的廢人!”


    他兀地又竄起來,對王用道:“我不能再等了,我要去找獸王!”


    “不能去!你根本都不知道他的底細。”王用勸阻道。


    趙長風好像沒聽見王用在說什麽,眼露狂熱地道:“好兄弟,我不會連累你的。”他順手抓起鬥笠帶在頭上推門而去。


    王用再攔已經來不及了,他暗想:“不行,這件事一定要去告訴趙老爺。”


    踞龍林極西之地。


    趙長風獨自行走於林中,口中高喊:“獸王!獸王!你出來!”


    他這一喊沒叫出獸王,倒是叫出了不少幻獸,以他現在一階不到的真氣值,就算遇到再弱的幻獸也得被咬死,何況現在他麵對的是幾隻三、四階的幻獸。


    他嚇得撒腿就跑,跑了兩步就感覺一痛,整個人被撞飛起來,然後又落在一頭有一隻眼睛的老虎的背上,老虎馱著他飛奔進入一個潮濕的山洞中。


    趙長風剛入山洞,洞內漆黑的深處就閃現連點血紅的光芒,一個尖銳的聲音從山洞深處傳出:“好小子,又來孝敬我了啊,快把好吃的……”


    沒等那聲音說完,趙長風立刻跪在了地上,身子貼在地麵,像是伸冤似的叫道:“獸王,這次來是希望您可以幫我一個忙。”


    “又要幫忙?那血睛獅對你來說已經夠厲害的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要想得到更高階的幻獸,除非你的修為……”那聲音停了一會,又道:“你體內的真氣都哪去了?”


    “我就是為此事而來,求獸王一定要為我報仇啊!我知道您神通廣大,一定能辦得到。”趙長風懇求著。


    獸王半天都沒有出聲,似在思考什麽,而後才慢慢開口,尖細的聲音夾帶著不軌,“要我幫你報仇可以,不過你得把你的肉身獻給我,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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