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像……”大小姐喃喃地念著,一步一步走向吳峰,眼眶裏早已蓄滿淚水……


    吳峰還沒來得及解讀出錢婉瑜眼神中的含義,就感覺到了溫香軟玉入懷,原來是大小姐忽然衝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吳峰,又在吳峰懷裏忘情地抽泣了起來,嬌軀隨著哭泣的節奏輕輕顫動著……


    吳峰本想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幾句。鳳舞文學網最快更新,請收藏鳳舞文學網可立馬又想起自己和她完全不熟啊,現在又是要鬧哪樣?微微抬起的雙手也有些尷尬地懸空著。要是陌生人,他推開她也沒啥,可從剛才的情形看,大小姐明顯是和錢婉瑜有關係啊,好像還是挺不錯的關係。吳峰隻好用手指指懷裏的大小姐,又遞給錢婉瑜一個詢問的眼神。


    錢婉瑜忽然單膝跪地,抱拳道:“屬下錢婉瑜,見過少主!”


    吳峰那個暈啊,難道自己不知不覺間又穿越了一個平行宇宙?正想開口詢問,錢婉瑜已經自己站了起來,調笑著道:“寶姐姐,我師兄的胸膛是很溫暖,不過你抱久了,我這個師妹不會吃醋,我師兄可是會臉紅的。”


    大小姐有些不舍地離開了吳峰的懷抱,不去理錢婉瑜,卻欣喜地對吳峰道:“少爺,我終於……終於找到你了。”


    少主?少爺?這麽一點信息量,吳峰實在得不出什麽有用的情報,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她們認錯人了。


    吳峰幹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道:“兩位,你們似乎認錯人了,這個……雖然我失去了一些記憶,可是我覺得以前並不認識你們啊。”


    大小姐急道:“少爺,瑜公子說你失憶了,可是,難道你連我也不記得了嗎?”


    吳峰看著大小姐有些焦急的神情,隻好假裝認真地看了看她,“這個……我真的沒有想起來,我看你們真的是認錯人了。”


    大小姐剛剛哭過,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聽了吳峰的話,連絹帕也不用,直接拿衣袖一擦柔美的臉蛋,急切地道:“不會的,不會的,少爺。你再好好看看,雖然我的模樣也有一些改變,可是少爺你應該能認出來的……”


    吳峰聞言隻好再次認真地跟她說道:“我想,你真的認錯人了。你如何認定我就是你家少爺啊?”


    “雖然,我最後一次見少爺你是四年前了,雖然少爺你現在比起那時候瘦了許多,聲音也有些不一樣了,可是我怎麽會不記得少爺你的容貌。而且弱冠禮以前,變聲不也是很正常嘛。瑜公子又說你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博學多才、機智無雙,可不就是少爺你嘛……”


    錢婉瑜也走過來道:“師兄,我知道伯父對你特別器重,還有專門的師父教你功夫,連寶姐姐都沒有見過,你還記得師父,其他東西難道就真的一點都沒想起?”


    伯父?婉瑜家頗有勢力,可是她剛才稱唿自己為“少主”,那她們把自己看作是……吳峰心念電轉。剛想說點什麽,卻聽錢婉瑜說道:“師兄要是想不起來,也不著急,我也是看到你不小心掉的那個隨身印章,才偷偷拿去比對了一番,又叫寶姐姐來辨識你的容貌,才敢確定你的身份。”


    聽到錢婉瑜剛才的幾句,吳峰心裏終於確定了一些事,敢情他們認為自己是那錢惟峰啊,不過自己什麽時候說了那印章是自己的……嗯,算了,隻要解釋清楚了,應該就沒事了,反正自己也沒啥對不起錢惟峰的,話說得圓滿一點就行了。


    “我想,你們真的搞錯了。那個印章……”吳峰剛說到這,就聽錢婉瑜大喝一聲:“不要!”


    吳峰也看見了,原來是大小姐忽然橫了一把匕首在自己脖頸上,女敕白的玉頸已隱隱現出一道血痕。吳峰那個鬱悶啊,本想著事情馬上就能說清楚了,不過眼下隻能救人要緊,這美人的脾氣,還真是……


    “姐姐,你千萬不要啊,有什麽事不能慢慢說啊,師兄他隻是一時沒想起來而已,你……”錢婉瑜說著想靠近了去,卻聽大小姐決絕地道:“不要過來!”


    吳峰覺著自己這方麵的經驗應該比錢婉瑜豐富點,而且看那道血痕,小美女似乎真的敢割下去啊。吳峰斟酌了一下道:“大小姐,有話咱可以慢慢說啊。你呢,先把匕首拿開一些,要是以後留下疤痕就不好了……”吳峰本想開玩笑說他暈血,又覺得不合適,他還沒有吃準大小姐的脾性呢。


    大小姐聽了卻是一喜,匕首挪開了一些,道:“少爺,你明明認出我來了,為什麽還要不承認,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爹爹已經癱瘓在床,時日無多……撐著最後一口氣,就是為了見你一麵!爹爹為了錢家……你為什麽這麽狠心,為什麽會這樣!爹爹和我……反正你都不認自己祖先了,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大小姐說得聲淚俱下,吳峰也明白了更多,不過現在一個橫著匕首等著自己去救,一個躺在床上等著自己才死,這叫什麽事嘛。而且什麽叫明明認出我來了……昊雲是在枯骨的身上發現的印章,那印章主人應該已經掛了,要是自己告訴她錢惟峰已經死了,不會真的就是一出悲劇吧……


    錢婉瑜拉了拉吳峰的袖子,吳峰就知道自己思考的時間有些長了,還是人命要緊啊。


    吳峰想著,呆會兒和錢婉瑜好好說說,再想個辦法,然後再跟大小姐這個激進分子解釋也不遲。便道:“如果你還願意聽少爺的話,本少爺命令你,放下匕首。”


    “是!少爺!”大小姐左右手往背後一放,再拿出來時手上已經沒有東西了,也不知道她把匕首收到哪了。


    下一刻,吳峰再次被大小姐緊緊地抱住,佳人在懷,還有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感覺雖然很好,吳峰卻沒有心情去享受這些。大小姐的性子這麽烈,該怎麽和她盡快解釋清楚啊。他老爹應該是長平山莊的莊主,若婉瑜是某個將軍的女兒,她又喊的是伯父,又叫自己少主?大小姐叫自己少爺……剛才自己救人心切,沒想那麽多,事情貌似越來越複雜了……


    錢婉瑜在一邊道:“我就說嘛,師兄你年齡相貌,功夫路數,心思言語都和寶姐姐記憶中的少主沒差,又有印章信物,這樣,恭喜師兄,你的身世終於大白了。隻可惜伯父他……”錢婉瑜說著一陣黯然。


    聽著錢婉瑜一聲歎息,吳峰懷裏的大小姐忽然拉著吳峰的手臂道:“少爺,快,你和我一起去見見爹爹,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大小姐拉了一下吳峰沒拉動,又見吳峰有些猶豫的樣子,不禁叫了一聲:“少爺!”


    本來想找婉瑜解釋清楚,要是她願意說些錢惟峰的情況,沒準也就有辦法勸勸大小姐,現在直接去見人家爹算怎麽迴事啊,而且萬一人家見到自己把氣一鬆,再撒手西歸……吳峰想了想隻好道:“大小姐,其實我……我是說很多事情我真想不起來了,我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呢,至於你爹,我連怎麽稱唿他都忘了,他見了我一定會很失望的。要不,還是下次再去吧。”


    大小姐有些傷感地道:“要是爹爹能見到少爺,他什麽也不會在乎的,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完成……”大小姐話沒說完,又轉口急切地道:“少爺,我們還是快走吧,你想知道什麽,路上我跟你說。”


    吳峰聞言隻好道:“大小姐,不知道你聽說過沒,如果一個人撐著最後一口氣是為了見到某個人的話,那他見到那個人以後……所以,你明白的吧。”


    “哎呀,少爺你胡說什麽呀。難道你準備一輩子不見我爹了嗎?”


    “這……”吳峰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沒了理由。剛想拉錢婉瑜去一邊偷偷商量下,卻發現她人已往門口走去……


    錢婉瑜出去是讓人備馬,以及吩咐一些事情。吳峰被大小姐求著,催促著,隻好答應去見見她那撐著最後一口氣的老爹了。


    這次出城又是一堆明哨暗哨,大小姐似乎也帶了人,而且應該是暗哨居多。吳峰心裏有太多的疑問,本以為路上可以技巧地問一些或者最好和錢婉瑜商量下。誰知大小姐不知是心憂父親還是其它原因,總之馬兒行的飛快,吳峰便啥也問不到了。


    很快,幾人便出了城,又從官道行至了山道,大小姐在前麵帶路,一些山林中的小徑連吳峰也不知道。也是,吳峰想想自己在安平村才住了多久啊,也就釋然了。


    再沒多久,幾人便入了村,大小姐沒有下馬,隻是減緩了速度。村民們早已遠遠避了開去,看大小姐的樣子,一看就是有急事,誰敢在路上晃悠。隻是有那熟悉的人看到吳峰也跟著馬隊,不免有些詫異。


    吳峰還是第一次進入這長平山莊裏麵,心裏想著事,也沒心情仔細打量。隻感覺這處宅院雖不豪華,規模卻也不小。而且看那些角樓、箭孔、瞭望孔之類的設計,就知道防禦做得不錯,估計還有地道啥的。這些基本都是這時代大戶人家防匪防戰亂必備,憑著這些,莊丁也能當戰士用。


    大小姐領著吳峰和錢婉瑜直往後宅而去,錢婉瑜在吳峰耳邊斷斷續續地講著一些東西,主要是講大小姐她老爹的一些事。


    斷斷續續的原因主要是因為,一路上大小姐不時拉著吳峰去看一些東西,比如指著某座瞭望用的角樓,問吳峰是否想起以前某次在上麵幹了啥,吳峰當然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因為這個原因,吳峰也不能偷偷跟錢婉瑜說他剛才是為了救人才冒認他人身份的……他怕大小姐這個激進分子聽到了再來一出自殺戲碼,到時候再血濺當場,那自己就作孽了。大小姐脖子上細微的血痕現在還隱隱可見呢,大小姐可不是那種憤青,光說不練,吳峰相信她真割下去的概率是很大的。


    通過錢婉瑜的講述,吳峰大致知道大小姐的老爹叫李仁武,是錢惟峰他們家的家奴,管著他們家一支隱蔽的保衛力量,代號叫什麽羽影。去年夏季那會,某天李仁武出去的時候從馬上直接栽了下去……


    李仁武有個妹子叫李凝,說是醫術比那些禦醫還厲害,李仁武被人抬迴來的時候,他妹子雖然保住了他的性命,卻也無法讓兄長從床上爬起來下地走路,禦醫後來也來看過,大家都隻說是中風了,卻都沒有好的辦法讓他再下地走路……


    錢婉瑜的講述中一直稱唿錢惟峰他老爹為伯父,吳峰想問問她這錢惟峰到底是錢家哪一支,是否是哪個親王郡王或者將軍的兒子,她要叫自己少主,而且連一個家仆也這麽牛的時候,李仁武養病的地方已經到了。


    大小姐急急拉了吳峰進去,連錢婉瑜也被留在了外麵。吳峰感覺自己這迴一個弄不好,也許就騎虎難下了,冒充一些大人物的兒子可不是鬧著玩的……早知道路上的時候先想個辦法和婉瑜商量下好了。


    吳峰被大小姐拉進門,隻看到一個中年人安靜地躺在一張紅木大床上,氣色不是很好,但也不能算太差,想來就是那李仁武了。


    吳峰對醫學方麵也不是很懂,看這李仁武的年紀,應該還不到五十,估計是本來心腦血管方麵就有些問題,南方的夏季基本都是高溫,這就是誘因了。從馬上栽倒下去後,又被人胡亂搬動,估計又加重了病情,又或許是從馬上栽下去這一下撞到了頭部加重了病情……


    不過吳峰還是覺得這李仁武中風以後能活下來這麽些時間,應該還能活蠻久,而且莊裏人多,每天翻身,擦洗這些事情也不會太累壞大小姐……


    大小姐在李仁武的耳邊低低地說了一陣,李仁武驀地睜開了眼睛,嘴裏有些含糊不清地喊了一聲:“少主!”又掙紮著想坐起來。


    吳峰趕緊走過去握住了李仁武的手,輕切地叫了一聲:“武叔。你躺著就好。”吳峰聽錢婉瑜話中稱唿這李仁武為武叔,而錢婉瑜又叫錢惟峰的父親為伯父,便覺著應該是這麽叫。


    李仁武激動地抓著吳峰的手,卻沒有什麽力氣。隻聽他嘴裏有些含糊地說道:“少主,屬下對不起主上……對不起少主,對……”吳峰趕緊示意他平靜下來,慢慢說,中風的人最忌情緒波動,吳峰是很清楚的,然後又岔開話題關切地問了他的身體情況。


    吳峰根據李仁武自己所說,一邊能動,另一邊幾乎使不上力,才得知原來是偏癱,要是恢複得好一些,弄個拐杖,應該還是能自己下床走幾步的。不過聽李仁武自己說視物不如以前,說話也不太利索,聽力也大不如前。吳峰估計他可能是腦溢血了,然後腦中的淤血塊壓迫到了相關神經……隻可惜,這些他都是沒有辦法幫忙治愈的。


    說了一會話,李仁武執意要坐起來,吳峰隻有幫著大小姐滿足了他的心願,大小姐又體貼地給他背後墊了好多枕頭,又不斷移著位置,希望能讓他靠得舒服些。


    大小姐還在擺弄著枕頭,李仁武卻要女兒退出去,他要與吳峰單獨說話。


    吳峰可不是真失憶,當然知道自己不是錢惟峰,知道太多人家的秘密總感覺不妥。而且萬一錢惟峰是什麽王的兒子,冒充王族可真不是鬧著玩的。正想著怎麽阻止好,大小姐已經乖巧地退了出去。


    見大小姐退了出去,吳峰隻好在李仁武耳邊道:“武叔,不知道大小姐她告訴你我有些失憶的事情沒,這萬一認錯了人,我又聽了不該聽的秘密,這……”


    李仁武有些激動地道:“你這孩子,看到你的模樣啊……我就知道是你了,你跟主上最有……有那麽幾分相似……”


    看著李仁武激動起來,吳峰隻好又安慰了他一番。


    “這些年,苦了少主了……老奴有愧啊……”李仁武歎息著又示意吳峰附耳過去,他有話說,吳峰無奈,隻好照做。


    隻聽李仁武斷斷續續地道:“錢家的傳承,就在……在後山密室,密室……隻有寶兒知道……那裏有個密碼盒子,隻有主上認定的傳人,才能……能打開。老奴撐著這口氣,就是想……看到少主你……成為咱……吳越的王!對……吳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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