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繞到了渭東市的北郊。


    駛進一片低矮破舊的民用房,最後停在了一條無人的小巷中。


    “你看著她,我去找人!”


    刁飛虎叮囑老狼,下了車走進巷子,熟門熟路左拐右拐,敲響了一扇油漆斑駁的鐵門。


    “誰?”裏麵的人很謹慎,貼著門板輕聲問。


    “黑狗,我是你刁哥,快開門!”刁飛虎的聲音激動得有些發抖。


    一般情況下黑狗都四處亂竄尋找獵物,今晚蟄伏在家——可真是天意,老天注定他和老狼要發一筆橫財啊!


    門吱呀一聲打開,裏麵透出昏黃的燈光。


    黑狗探出頭朝刁飛虎的身後看了幾眼,迅速將他拉進屋子。


    “刁哥,你咋來了?是不是來還我錢?”黑狗眨巴著綠豆眼問道,看刁飛虎臉上有著喜色,心想定有什麽好事。


    “你他娘就知道惦記著你那幾塊錢!少不了你的!我問你,最近有貨嗎?出了幾個?”


    刁飛虎最煩別人跟自己要債,尤其是黑狗,他暗中幫過黑狗不少忙,借他那點錢,刁飛虎壓根就沒想過要還給他。


    “給你說過幾次了,刁哥,我早金盆洗手不幹了。”黑狗保持著謹慎,綠豆眼閃著狡黠。


    刁飛虎冷笑著扔給他一支煙,自己點上坐在了黑狗的床上。


    他才不相信黑狗的鬼話,他要能金盆洗手,太陽能從北邊升起!


    “那算了,既然洗手不幹了,我去找別人,省得我貼錢養著一個大活人!”


    說著起身就走。


    黑狗一把拉住了他。


    “刁哥,你說你手裏有貨?”他換上一張阿諛諂媚的麵孔,笑得花一樣。


    “對啊,有貨,上等貨色,你洗手不幹我得想辦法出手,免得夜長夢多!”


    刁飛虎一臉嚴肅,他知道黑狗眼饞什麽,賣掉一個人能賺一大筆的錢,遇上好主家,足夠他海吃海花一兩年的。


    “你看看你,刁哥,咋就和我杠上了?我是誰?我是你兄弟——是你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你手裏有貨我不幫你賣掉,我還算人嗎?我還對得住你的恩情嗎?來來來,刁哥,我的親哥,咱們坐下說話——坐下說話,你借我的那點錢你先用著,你什麽時候有了再還我,實在還不了也沒關係,隻要你一如既往關心我就行!”


    黑狗拉著刁飛虎坐在床頭上,熱情地敬上一支煙,親自點著,摟著他的肩不停地搖晃,像一個想吃糖的娃一樣。


    刁飛虎做足了架子,一心想著拿錢走人,抽了幾口煙之後說道:“本來這貨不是我找來的,我搶過來為的是讓你發財,你不想要自然有人要,以我的人脈關係,還愁找不到下家嗎?出門我就交別人手上!”


    黑狗趕緊點頭稱是,用盡好話誇他如何仗義豪情,看刁飛虎臉色緩和下來,又敬上一支煙點上,笑道:“刁哥也是懂行情的人,我是冒著殺頭的危險做著見不得人的買賣,最近風聲緊得很,一到冬天更是讓人活不成,各種專項行動,各種圍追堵截,要把一個大活人賣出去實屬不容易呀!”


    “那你的意思是要還是不要?”刁飛虎不想再聽他廢話。


    “要要要!咋不要呢?不要對得住你對兄弟的一片深情厚義嗎?這麽好的買賣送上門,我不做成,我還是你兄弟嗎?”


    黑狗胸脯拍得啪啪響。


    刁飛虎滿意點頭,兩人出門來到麵包車跟前,手電筒閃一下,老狼跳下車。


    都是舊相識,話不多說,老狼讓黑狗看貨。


    手電筒照在喬蕎臉上,黑狗嘴裏嘟囔了一句:“都老貨了,怕是不能生養,換不了幾個錢!”


    刁飛虎在他腚上踢了一腳,罵道:“你他娘眼瞎啊,三十好幾四十不到咋不能生養?人家五十多歲的婆娘照樣生仔!你看看皮光肉滑一表人才水靈靈的如同大閨女,這樣好的貨色到哪裏去找?”


    黑狗不敢多說,手電筒熄滅關上車門,眼前的老狼和刁飛虎真的如同虎狼一樣盯著他等他出價,他翻著眼皮想了半天,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才一千啊?你他娘的想在我身上刮層油,沒門兒!”刁飛虎生了氣,拳頭捏得咯咯響。


    “我也想出高價,可行情在那放著,年紀大的很難找到下家,弄不好還得我貼錢養活著。”黑狗哭喪著臉裝可憐。


    老狼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黑狗,你想不想以後在渭東混了?你要想混就好好說話,別在我們麵前耍大刀,什麽樣的人老子沒見過!”


    黑狗的綠豆眼快速眨巴著,腦子轉得如同陀螺,他可不想惹怒眼前的老狼和刁飛虎,一不小心砸了賺錢的門路,弄不好不明不白進了監獄也都有可能。


    這幫人如同藏在水中的水蛭,稍不留意便會鑽進身體,不吸幹最後一滴血絕不罷休。


    “我的哥啊,不是兄弟我不願意出高價,而是要將這樣的老貨賣出去真有點難,這麽著,我再加上五百,你們看行嗎?”


    “不行!”


    刁飛虎搶著迴答,他知道黑狗的為人,隻要把喬蕎交到他手上,黑狗會想盡設法賣出幾倍的高價。


    “那你們的意思是——”黑狗敬上煙小心詢問。


    “最少三千,少一分不行!”


    老狼鼻子裏哼了一聲,吐出一口痰堅定迴答。


    刁飛虎跟著說是,黑狗斟酌著眼前形勢,心想今日這買賣做不成怕是難收場,佝僂著腰乞求:“二位哥哥求你們疼兄弟,現在比不得以前,不管啥貨色都要拉到偏遠的地方出手, 一不小心跑掉了會壞事,供出來我這小命都活不成,擔著風險可不是一斤兩斤,咱們兄弟之間不說假話,三千真的有些高,不如兩千五把這買賣做成,如何?”


    “三千,我說了少一分都不行!”老狼毫不鬆口。


    “黑狗,你他娘幹脆點兒,到底成不成,不成老子拉走交給別人!”刁飛虎看看天色,心裏開始擔心起來,要是天亮之前不把喬蕎拉出渭東,節外生枝的事不是沒有遇到過。


    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失蹤,他的家人怎麽不著急?如果報了案,那事情就棘手了!


    煙火燙到了黑狗的手指頭,他哆嗦了一下,咬著牙說道:“好吧,三千就三千,兩肋插刀的事我黑狗也不是第一次幹!”


    買賣成交。


    喬蕎被老狼拎下車,黑狗幫著拖進屋子。


    臨別之際,刁飛虎的腦袋從車窗裏伸出來,壓著嗓門對黑狗交待:


    “不管找沒找到下家,連夜帶著這娘們兒離開!要快,一定要快!越遠越好,本省絕對不行,鄰近的省份也要賣到她這輩子出不來的地方!寧可讓她死在別人手中也不能讓她迴到渭東市,明白嗎?”


    黑狗慎重地點點頭,拍著胸脯答應,他肯定明白這樁買賣的危險性。


    看麵包車消失,進了屋子取下喬蕎嘴裏的抹布,借著昏黃的燈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生得並不漂亮,隻能算周正,眼睛裏閃爍著恐懼不安,夾雜著憤怒和絕望......黑狗憑著閱人無數的經驗知道她一定是良家婦女,在賣給他之前,老狼和刁飛虎已對女人做了什麽。


    “md,這兩個猴精,可別播了種發了芽,到時讓老子背黑鍋!”


    他罵著仔細檢查了一下喬蕎的腿腳,很滿意喬蕎的身材。


    拉過手看了一下,發現左手的食指是斷的,傷口結了痂還沒脫落,看上去有些嚇人。


    “這不是就是個殘疾人嗎?害老子出了高價買了個殘次品,真他娘晦氣!”


    黑狗嘴裏罵著開始穿鞋穿衣服,無論如何,他得抓緊時間帶著喬蕎上路,找一個合適的買家,狠狠賺上一筆,然後迴老家把老房子翻修成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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