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見自己站在峻工了的渭東市大橋上,她穿著一件素白的連衣裙,風吹著裙裾,感覺自己像要飛了起來。


    可是,她又舍不得飛走,馬小國就站在大橋的另一頭,他唿喚著喬蕎的名字,向她揮手跑了過來......近在咫尺,橋麵晃動了幾下,瞬間大橋斷裂開來,她看到馬小國墜入河中,而自己已高高飛起,風大得驚人,從她的耳邊唿嘯而過,她的耳膜快要被撕裂了......


    她睜開眼睛,努力著想要看清自己飛向何處,卻聽到有人唿喊著:“你咋迴事?是病了還是睡過頭了?沒見你這麽能睡的婆姨!”


    朦朧中看到眼前的人,圍了好幾個,影像慢慢清晰,喬蕎識得其中兩個就是班車司機和助手。


    她發現自己還坐在車中,其他旅客已下車,隻剩下她一個人。


    “我——睡著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別過頭看車窗外,外麵行人匆匆,穿梭在車站院內的車輛間,她知道這是到了渭東市汽車站,沒想到這一覺睡得如此酣暢。


    “醒了就好,快下車吧,我們都叫了你好幾遍。”年輕的車助手拿著笤帚開始打掃衛生,其他人笑著正欲下車。


    喬蕎伸出胳膊想要伸個懶腰,突然一聲驚叫。


    “我的包呢?我裝錢的包呢?”


    她瘋了一樣跳起來,顧不得全身的酸痛和疲乏,趴在車座下到處亂摸。


    要下車的幾個人聞聲走過來,司機帶頭問喬蕎:“你的包丟了嗎?什麽時候丟的?”


    喬蕎渾身如同篩糠一樣抖著,她臉色慘白,目光嚇人,吼道:“我怎麽知道什麽時候丟的!我睡著了,你沒有看到嗎?我的包丟了——你知道裏麵裝多少錢嗎?——十五萬!十五萬!是我要給廠裏買設備的錢!”


    司機嚇了一跳,趕緊叫過助手吩咐去叫車站的警察。


    大家都幫著喬蕎找包。


    隻差沒將班車上的座位都拆了。


    整個車廂翻了個底朝天,也不見到喬蕎的黑皮包!


    警察上了車,開始詢問喬蕎:“從哪裏上的車?包裏確定裝多少錢?錢是做什麽用的?”


    喬蕎耐著性子一一迴答。


    警察又問:“和你同座的是什麽人?”


    喬蕎說是餘曉英。


    “她是你什麽人?她去了哪裏?”


    “她不是我什麽人——我們就是坐在一起認識的。她說娘家在楓城,婆家在渭東市,她在教育局上班。”


    三個警察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示意喬蕎下車,連同司機和助手一起帶到了車站警務室。


    “你說你睡著了?睡著了包還抱在懷裏,最大的可能是別人順手提走了,當然,這個餘曉英嫌疑最大——你們迴憶一下她是什麽時候下車的?”


    警察盯著司機和車助手問道。


    “我想起來了,車在上官營鎮停了一兩分鍾,下車的人有五六個,其中就有一個燙了頭發戴著口罩的女人。”


    車助手的話讓警察臉上的表情很興奮。


    “你仔細想想,她有沒有提一個黑色的皮包?”


    “好像沒有——我沒留意,但我能確定她是在上官營鎮下車的。”


    車助手說完搓著雙手,生怕警察懷疑到自己身上。


    警察開始打電話,打到省教育局,再打到市教育局,那邊都說沒有一個叫餘曉英的人——根本就沒有姓餘的!


    警察又開始翻著電話薄往市區的各個學校打,這個過程有點漫長,喬蕎坐不住,她的心在淩亂中顫栗,她不明白自己怎麽會把錢丟了,以前她拿過比這多的現金出過門,同樣坐的是班車,同樣去的是渭東市,怎麽今天自己就睡著了——這筆錢是她的命啊!


    “師傅,你們幫我想想,會不會是別的人下車拿走了我的包。”她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司機歎了口氣:“都有可能,但這種情況非常少,我開了十多年的車,沒見過這麽大膽的人,要說放在車底下的行李有人拿錯過,那是不小心,並不是故意的,你提那麽多錢,難免有人惦記。”


    喬蕎有些生氣,她一直在生著氣,她不明白誰會惦記自己的包,誰會知道包裏裝著錢,那是一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皮包,大街上的民工都常拎著一個。


    “師傅,你們常跑這一條線,車上的人應當都認識。”


    喬蕎的話太天真,警察聽著都差點發笑。


    八十年代末的班車,沒有監控,身份證還沒有施行,就算司機認識全車的人,人家拿了包還會主動承認嗎?


    顯然這不是一宗普通的盜竊案。


    盜竊的人也不簡單!


    警察給市區十多所學校電話都打完了,一共有七個姓餘的,其中隻有兩個是女性,這兩個女性和喬蕎所說的根本不沾邊,一個即將退休,一個三十來歲,但人家今天還在上班。


    果然餘曉英嫌疑最大——如果她真的叫餘曉英!


    “你先迴去,我們將馬上開展調查,有了結果第一時間來告訴你。”


    兩名警察要去上官營鎮,隻因那個叫餘曉英的女人從鎮上下了班車。


    這個鎮子是交通要道上的重要樞紐,在古代承載著南來北往的商隊和軍隊,如今南下北往的火車從上官營鎮通過,鎮子連接著四通八達的公路。


    如果喬蕎的錢真的是餘曉英拿走的,那麽她極有可能已經逃之夭夭。


    不管怎麽樣,丟失的錢數額巨大,他們得履行職責幫她找一下。


    喬蕎走出警務室,她的雙腳如踩棉絮,雙腿麻木挪不動步子。


    班車司機過意不去,想要去扶著她,看看車站裏的行人,又不好意思放下了雙手。


    “大妹子,想開些,天有不測風雲,錢丟了咱們再掙,要是壞了身子遭罪不說,連掙錢的機會都沒了!”


    喬蕎沒有搭話。


    她盯著車站內熙熙攘攘的人們,再盯著他們手中的東西,想要發現自己丟失的皮包。


    “老天爺,你告訴我,到底咋迴事?到底我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懲罰我?我的錢去哪裏了?誰偷了我的錢?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喬蕎的心在無聲地呐喊。


    她盯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行人、南來北往的行人,卻找不到自己丟失的那個包——那個裝著她借來的、拯救紅星廠命運的錢的包!


    她下了台階。


    腳下踩空,司機和助手伸手去扶她。


    她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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