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河邊那雙鞋子
穿到1983，我成了最強醜婦 作者：巴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平常，劉明喜早上或者天不亮就會迴來。</p>
可今天等到中午吃飯，仍然不見他的身影。</p>
他娘有些焦急，心想：劉明喜說過這幾個晚上去找王大強，叔侄兩人睡在養雞廠裏。</p>
畢竟，他笨拙的手語，大李莊唯有王大強看得最明白。</p>
“怕是在大強那邊吃過中午飯了吧。”</p>
劉明喜的娘站在院中張望著大門口，她知道王大強和劉明喜關係密切，這些日子聽說王大強迴到了大李莊照看劉梅英，他娘覺得有喬蕎一家關心劉明喜自己也放心。</p>
不如再等等吧。</p>
一直等到太陽偏西劉明喜也沒有出現。</p>
他娘坐不住了，央求鄰居家的婆娘幫自己照看一下傻子閨女，她一路小跑來到了劉家老院子，到了門前才發現大門掛著鎖，知道劉梅英迴河灘那邊娘家了。</p>
顧不得多想，出了大李莊來到河灘，直奔養雞廠，下午的養雞廠很忙碌，雇來的兩個婆姨在撿雞蛋，劉梅英在往紙箱裝蛋，王大箱在搬滿了的紙箱子。</p>
“大強，你明喜叔呢？”</p>
他娘焦急問道，以為劉明喜肯定幫著幹活，他眼睛瞎了，但骨子裏的勤快不會改變，摸索著也能幹一些力所能及的輕活。</p>
“奶奶，他沒來我這裏啊，怎麽，明喜叔出去了？”</p>
王大強有些驚訝，看到老太太一臉緊張，知道有什麽不對勁。</p>
“啥？他沒來這裏？不會吧，他這五六個晚上都出了門，還不讓我送他，比劃著告訴我來找你，我以為他在你家啊！”</p>
劉明喜的娘糊塗了。</p>
自己的兒子很孝順，但脾氣倔得很。</p>
尤其啞巴之後脾氣越來越執拗，瞎了後更是有些不可理喻。</p>
他在前些天的下午拉著娘的手比劃了半天，最終讓娘明白了他要去找王大強說說話，晚上就不迴家了。</p>
他娘滿口答應。</p>
三十多歲的兒子還打著光棍，一定有說不出來的苦衷。</p>
現在又被厄運折磨成了殘廢，對他來說是多大的痛苦啊。</p>
和王大強說說話會讓他開心，至少王大強很容易明白劉明喜的話。</p>
卻不料，劉明喜並沒有來找王大強。</p>
“梅英，你明喜叔會不會——”</p>
老太太是過來人，情急之中問劉梅英，眼神流露出羞怯，劉梅英一下子就懂了。</p>
“奶奶，不會的，我娘這些天晚上都迴家，我和她一個炕上睡。”</p>
劉梅英笑起來，心想老人家想法倒也可愛，隻是自己的娘怎麽會如此輕率。</p>
“壞了，他前幾天晚上出去到了天亮時還迴家，今天到這個時候都沒見到人影！”</p>
劉明喜的娘額頭上泛出了汗珠。</p>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p>
“奶奶，你別著急，興許他昨晚喝了酒住在了別處，酒還沒醒過來呢。”</p>
王大強安慰老人，自己心裏不安起來。</p>
連著好幾個晚上劉明喜出了門，到天亮之際才迴家。</p>
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p>
依王大強對劉明喜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男人。</p>
況且，劉明喜現在啞了瞎了，村裏那個婆娘會看上他呢?</p>
說不定真的象自己說的那樣，他去別人家喝酒了，一醉解千愁，王大強知道劉明喜心裏的痛苦。</p>
“大強，你快陪著奶奶去村裏找找明喜叔，別讓奶奶擔心了。”</p>
劉梅英催促著王大強，覺得事情有些蹊蹺。</p>
一個眼睛瞎了的啞巴，會去哪裏呢？</p>
王大強放下手中的活，攙扶著劉明喜的娘離開了養雞廠。</p>
一老一少急匆匆趕到大李莊，先是去了李春光的小賣部，一問都說沒見劉明喜晚上來過。</p>
“你們去李田貴的窯洞那邊看看吧，頭幾天他不是問李田貴怎麽死的嗎？”</p>
李春光提醒王大強。</p>
王大強讓劉明喜的娘在小賣部裏等著自己，他獨自來到了西邊的黃土坡上，看坍塌了的窯洞已被村裏人草草處理過，黃土堆前燒過的花圈紙幣留著一絲黑灰。</p>
他認真看了看，確實有一串腳印來過這裏，腳印旁邊還有拐杖戳過的印跡。</p>
不用說，劉明喜果真到過這裏。</p>
他來看望一下死了的李田貴也是應該的。</p>
可是，他人呢？</p>
王大強在窯洞前後轉了一圈，順著腳印下了坡進了村。</p>
他挨家串戶打聽著劉明喜是否來過，村裏人好奇地搖著頭都說沒見到他。</p>
迴到李春光的小賣部太陽都快落山了。</p>
他勸著劉明喜的娘先迴家去，自己再去別處找找，李春光說：“指不定去了鎮上呢，現在鎮上晚上很熱鬧，這些天連著晚上放電影呢。”</p>
王大強瞪了李春光一眼。</p>
劉明喜是瞎子，看什麽電影。</p>
他自己有收音機，躺自己家炕上聽廣播劇要比看電影過癮。</p>
扶著老人從小賣部剛出來，抬頭看到喬蕎騎著自行車下了班迴家。</p>
“大強，你在這邊幹嘛？嬸子，你身子不好嗎？”</p>
喬蕎下了自行車，關心問王大強和劉明喜的娘。</p>
王大強趕緊上前，把事情的來朧去脈詳細說了一遍。</p>
驚得喬蕎差點扔掉手中的自行車。</p>
“大強，你扶奶奶迴家去，隨後上村長家裏來，我在他家等你！”</p>
喬蕎知道事情不妙，知道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了。</p>
劉明喜自從離開她家時就表現反常，這夜裏出門，怕是遇到不好的事了。</p>
最大的可能，他是尋了死路。</p>
喬蕎見到村長說明情況，村長也嚇一跳。</p>
“妹子，我看他肯定是出事了，這麽著，我召集村裏人，咱們馬上去找。”</p>
村長打開了廣播器，大聲喊了起來。</p>
“全村的老少爺們都快到村口集合，帶上手電筒，咱們去找一下劉明喜，都給我行動快點！”</p>
說完拿起銅鑼敲打著和喬蕎來到了村口麥場上。</p>
人們紛湧而至，男女老少不一會來了好大一群。</p>
村長將人分成三組，他和喬蕎王大強還有幾個壯年男人一組。</p>
“一組去鎮上，逢人打聽，沿路仔細瞧瞧，水渠溝坎都別落下，一定把人找出來！”</p>
村長喊著吩咐，又派出一組前去北麵河灘。</p>
他帶著喬蕎去了西麵的大河邊。</p>
王大強很焦急，情緒分明急躁起來。</p>
看形勢，劉明喜是真的出事了。</p>
他和幾個壯漢走在最前頭，天近黃昏，烏鴉在白楊樹上啼叫，讓每個人的心頭籠上了陰影。</p>
到了河邊，望河水洶湧，幾個人分頭尋找，還沒走幾步，王大強便在一處斷壁上看到了一雙鞋子。</p>
鞋子一前一後一正一反擱在一塊青石板上，在即將昏暗的天光中無聲地訴說著什麽。</p>
王大強吼叫著跑過去，拿起鞋子不用看都知道這是劉明喜的。</p>
喬蕎和村長等人跌跌撞撞跑了過來，他們圍著王大強看清了他手裏的那雙鞋子。</p>
在王大強的哀嚎中大家沉默了。</p>
喬蕎一步一步走近了河邊，看奔騰不息的河水向東流去，黃昏的最後一絲光明浮在河麵上，閃爍不定，向喬蕎昭示著劉明喜最後的歸宿......</p>
她跪下去，膝蓋被石板撞得生疼。</p>
人們聽不到她的哭泣聲，隻看到她劇烈的顫抖，如同一隻怕冷的鳥兒，失去了羽毛的庇護，任憑風雨侵襲，濕透了薄涼的人生。</p>
可今天等到中午吃飯，仍然不見他的身影。</p>
他娘有些焦急，心想：劉明喜說過這幾個晚上去找王大強，叔侄兩人睡在養雞廠裏。</p>
畢竟，他笨拙的手語，大李莊唯有王大強看得最明白。</p>
“怕是在大強那邊吃過中午飯了吧。”</p>
劉明喜的娘站在院中張望著大門口，她知道王大強和劉明喜關係密切，這些日子聽說王大強迴到了大李莊照看劉梅英，他娘覺得有喬蕎一家關心劉明喜自己也放心。</p>
不如再等等吧。</p>
一直等到太陽偏西劉明喜也沒有出現。</p>
他娘坐不住了，央求鄰居家的婆娘幫自己照看一下傻子閨女，她一路小跑來到了劉家老院子，到了門前才發現大門掛著鎖，知道劉梅英迴河灘那邊娘家了。</p>
顧不得多想，出了大李莊來到河灘，直奔養雞廠，下午的養雞廠很忙碌，雇來的兩個婆姨在撿雞蛋，劉梅英在往紙箱裝蛋，王大箱在搬滿了的紙箱子。</p>
“大強，你明喜叔呢？”</p>
他娘焦急問道，以為劉明喜肯定幫著幹活，他眼睛瞎了，但骨子裏的勤快不會改變，摸索著也能幹一些力所能及的輕活。</p>
“奶奶，他沒來我這裏啊，怎麽，明喜叔出去了？”</p>
王大強有些驚訝，看到老太太一臉緊張，知道有什麽不對勁。</p>
“啥？他沒來這裏？不會吧，他這五六個晚上都出了門，還不讓我送他，比劃著告訴我來找你，我以為他在你家啊！”</p>
劉明喜的娘糊塗了。</p>
自己的兒子很孝順，但脾氣倔得很。</p>
尤其啞巴之後脾氣越來越執拗，瞎了後更是有些不可理喻。</p>
他在前些天的下午拉著娘的手比劃了半天，最終讓娘明白了他要去找王大強說說話，晚上就不迴家了。</p>
他娘滿口答應。</p>
三十多歲的兒子還打著光棍，一定有說不出來的苦衷。</p>
現在又被厄運折磨成了殘廢，對他來說是多大的痛苦啊。</p>
和王大強說說話會讓他開心，至少王大強很容易明白劉明喜的話。</p>
卻不料，劉明喜並沒有來找王大強。</p>
“梅英，你明喜叔會不會——”</p>
老太太是過來人，情急之中問劉梅英，眼神流露出羞怯，劉梅英一下子就懂了。</p>
“奶奶，不會的，我娘這些天晚上都迴家，我和她一個炕上睡。”</p>
劉梅英笑起來，心想老人家想法倒也可愛，隻是自己的娘怎麽會如此輕率。</p>
“壞了，他前幾天晚上出去到了天亮時還迴家，今天到這個時候都沒見到人影！”</p>
劉明喜的娘額頭上泛出了汗珠。</p>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p>
“奶奶，你別著急，興許他昨晚喝了酒住在了別處，酒還沒醒過來呢。”</p>
王大強安慰老人，自己心裏不安起來。</p>
連著好幾個晚上劉明喜出了門，到天亮之際才迴家。</p>
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p>
依王大強對劉明喜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男人。</p>
況且，劉明喜現在啞了瞎了，村裏那個婆娘會看上他呢?</p>
說不定真的象自己說的那樣，他去別人家喝酒了，一醉解千愁，王大強知道劉明喜心裏的痛苦。</p>
“大強，你快陪著奶奶去村裏找找明喜叔，別讓奶奶擔心了。”</p>
劉梅英催促著王大強，覺得事情有些蹊蹺。</p>
一個眼睛瞎了的啞巴，會去哪裏呢？</p>
王大強放下手中的活，攙扶著劉明喜的娘離開了養雞廠。</p>
一老一少急匆匆趕到大李莊，先是去了李春光的小賣部，一問都說沒見劉明喜晚上來過。</p>
“你們去李田貴的窯洞那邊看看吧，頭幾天他不是問李田貴怎麽死的嗎？”</p>
李春光提醒王大強。</p>
王大強讓劉明喜的娘在小賣部裏等著自己，他獨自來到了西邊的黃土坡上，看坍塌了的窯洞已被村裏人草草處理過，黃土堆前燒過的花圈紙幣留著一絲黑灰。</p>
他認真看了看，確實有一串腳印來過這裏，腳印旁邊還有拐杖戳過的印跡。</p>
不用說，劉明喜果真到過這裏。</p>
他來看望一下死了的李田貴也是應該的。</p>
可是，他人呢？</p>
王大強在窯洞前後轉了一圈，順著腳印下了坡進了村。</p>
他挨家串戶打聽著劉明喜是否來過，村裏人好奇地搖著頭都說沒見到他。</p>
迴到李春光的小賣部太陽都快落山了。</p>
他勸著劉明喜的娘先迴家去，自己再去別處找找，李春光說：“指不定去了鎮上呢，現在鎮上晚上很熱鬧，這些天連著晚上放電影呢。”</p>
王大強瞪了李春光一眼。</p>
劉明喜是瞎子，看什麽電影。</p>
他自己有收音機，躺自己家炕上聽廣播劇要比看電影過癮。</p>
扶著老人從小賣部剛出來，抬頭看到喬蕎騎著自行車下了班迴家。</p>
“大強，你在這邊幹嘛？嬸子，你身子不好嗎？”</p>
喬蕎下了自行車，關心問王大強和劉明喜的娘。</p>
王大強趕緊上前，把事情的來朧去脈詳細說了一遍。</p>
驚得喬蕎差點扔掉手中的自行車。</p>
“大強，你扶奶奶迴家去，隨後上村長家裏來，我在他家等你！”</p>
喬蕎知道事情不妙，知道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了。</p>
劉明喜自從離開她家時就表現反常，這夜裏出門，怕是遇到不好的事了。</p>
最大的可能，他是尋了死路。</p>
喬蕎見到村長說明情況，村長也嚇一跳。</p>
“妹子，我看他肯定是出事了，這麽著，我召集村裏人，咱們馬上去找。”</p>
村長打開了廣播器，大聲喊了起來。</p>
“全村的老少爺們都快到村口集合，帶上手電筒，咱們去找一下劉明喜，都給我行動快點！”</p>
說完拿起銅鑼敲打著和喬蕎來到了村口麥場上。</p>
人們紛湧而至，男女老少不一會來了好大一群。</p>
村長將人分成三組，他和喬蕎王大強還有幾個壯年男人一組。</p>
“一組去鎮上，逢人打聽，沿路仔細瞧瞧，水渠溝坎都別落下，一定把人找出來！”</p>
村長喊著吩咐，又派出一組前去北麵河灘。</p>
他帶著喬蕎去了西麵的大河邊。</p>
王大強很焦急，情緒分明急躁起來。</p>
看形勢，劉明喜是真的出事了。</p>
他和幾個壯漢走在最前頭，天近黃昏，烏鴉在白楊樹上啼叫，讓每個人的心頭籠上了陰影。</p>
到了河邊，望河水洶湧，幾個人分頭尋找，還沒走幾步，王大強便在一處斷壁上看到了一雙鞋子。</p>
鞋子一前一後一正一反擱在一塊青石板上，在即將昏暗的天光中無聲地訴說著什麽。</p>
王大強吼叫著跑過去，拿起鞋子不用看都知道這是劉明喜的。</p>
喬蕎和村長等人跌跌撞撞跑了過來，他們圍著王大強看清了他手裏的那雙鞋子。</p>
在王大強的哀嚎中大家沉默了。</p>
喬蕎一步一步走近了河邊，看奔騰不息的河水向東流去，黃昏的最後一絲光明浮在河麵上，閃爍不定，向喬蕎昭示著劉明喜最後的歸宿......</p>
她跪下去，膝蓋被石板撞得生疼。</p>
人們聽不到她的哭泣聲，隻看到她劇烈的顫抖，如同一隻怕冷的鳥兒，失去了羽毛的庇護，任憑風雨侵襲，濕透了薄涼的人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