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劉明喜等待天亮
穿到1983，我成了最強醜婦 作者：巴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年在爆竹聲中開始，又在爆竹聲中結束。</p>
對於喬蕎來說，過不過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劉明喜能夠好起來。</p>
他身子是恢複了硬朗，拄著拐杖已能自由活動。</p>
可是，他也隻能走上幾步，然後，側耳聽著身外的世界，任借著別人發出的聲音，來判斷方向。</p>
就連耳邊吹過的風聲，都讓他敏銳地辨別著自己身處何方。</p>
然後，他會勇敢地再走幾步，再停下來，聽著喬蕎在他後麵鼓勵著自己。</p>
他知道自己瞎了。</p>
盡管喬蕎總是含糊其辭，騙他說隻是眼睛受了傷，過上一陣子就會恢複視力。</p>
但，劉明喜沒有戳穿她的謊言。</p>
他默認了她的話，假裝相信了總會有奇跡到來。</p>
隻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他躺在炕上，摸著黑爬起來將額頭抵在玻璃窗上，才會感受到自己的心碎。</p>
先是啞巴了，然後就瞎了。</p>
看似偶然，他心裏的疑底卻如春天將化的冰層一樣透明起來。</p>
啞巴是和李忠喝了一次酒，吃了李忠拿來的燒雞。</p>
眼瞎又是因為和李田貴喝了一次酒，自己睡前抽了一支煙。</p>
他努力迴憶著那個風雪夜，絞盡腦汁迴想著和李田貴喝酒之後的事。</p>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p>
他記不得了，隻記得自己做過的夢——無數的火蛇撕咬著自己，醒來已置身於火海之中。</p>
他去紅星廠的井台邊打過水撲過火，還打開了庫房門去救火。</p>
聽到了看大門的李老頭大聲的喊叫。</p>
那夜的風雪出奇地兇惡，像要將整個世界吞噬了一般.......</p>
然後，他撲倒在了倉庫中。</p>
再然後，他醒來，發現全身燒傷又成了瞎子。</p>
劉明喜捶著自己的胸口，摸索著打開了窗戶。</p>
春天的風依然有著凜冽的寒氣，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p>
他想過死亡——假如自己死了，就不會經曆這撕心的痛苦，源於心的痛苦是無人明白的痛苦，真正的痛苦即使你會說話會寫字也表達不出自己的痛苦！</p>
真正的痛苦埋在心裏，讓你的心在烈焰上炙烤。</p>
再加上一把又一把的鹽粒，讓你在痛不欲生中感受到地獄臨近的絕望！</p>
“咋不讓我死了啊，老天爺！”</p>
他心裏一遍一遍唿喊著，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尋不到一絲光明。</p>
“我死了，起碼喬蕎可以解脫了，為什麽讓她跟著我受罪——我是罪人，燒毀了磚瓦廠，燒毀了她的前途，為何不讓我死掉！”</p>
他趴在窗戶上，流不出眼淚的眼睛望向夜空，知道此時一定明月萬裏，星際無限。</p>
他伸出手指，在嘴裏抿了一下，蘸著唾沫在窗戶的玻璃上試著寫字。</p>
突然，他的手停了下來。</p>
一個奇怪的聲音對他說：“你成了啞巴，是因為聽了不該聽到的，看了不該看的！你成了瞎子，是因為你會寫字，準備將崔長耿的罪行佐證於天下！！”</p>
他的渾身打了個冷顫。</p>
夜風撲了進來，他摸過炕上的被子包裹住了自己。</p>
“和李忠喝酒又吃肉，我成了啞巴，是因為喬麗麗勾引了我，張鳳女恨我敗壞了李家的名聲，那麽，喬麗麗為何要勾引我？不就是崔長耿怕我說出去他殺死青杏的事嗎？現在我瞎了，讀不得書寫不得字，不是正隨了崔長耿的意嗎？”</p>
他的嘴抽搐了一下，在黑暗裏勾出冷笑。</p>
“我得親自問問李田貴，對，我得親自問問他！”</p>
劉明喜的心在激動中狂跳。</p>
他記得那晚李田貴勸過自己，讓他換個地方去掙錢，還說過什麽“人挪活樹挪死”的話！</p>
平日裏，李田貴待他如親生兒子，但從沒有說過讓他離開紅星廠的話。</p>
怎麽那晚，突然提起這事了？</p>
一定另有蹊蹺！</p>
劉明喜關上了窗戶，靜靜地躺在了炕上。</p>
他聽到了第一遍的雞叫，聽到了大李莊的犬吠，聽到了平原上的風唿嘯而過。</p>
他知道，春天不遠了。</p>
“喬蕎對我這麽好，我該怎麽辦才好？”</p>
他將雙手放在了胸前，心裏默默問自己。</p>
也許，她對他隻是同情和憐憫。</p>
以前，是他幫過喬蕎，比如為了讓她擺脫崔長耿，默認了喬蕎懷著自己孩子的謊言。</p>
後來，他喜歡著她，喜歡也是他一個人的事，他離開了東風廠，義無反顧地來到了紅星廠，來到了喬蕎身邊，想讓她成為象張鳳女一樣的有錢人，成為一個幸福的女人。</p>
而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喬蕎。</p>
尤其，他成了啞巴之後。</p>
他盡量躲著她，遠遠地望著她。</p>
因著喬蕎的成功而快樂，因著喬蕎的厄運而悲傷。</p>
直到，喬蕎提出讓他進掃盲班識字學習，他一下子明白了她的心思。</p>
——喬蕎不會放過崔長耿，從來沒有放下對青杏的死的仇恨，她在等待時機，隻不過，做為一個普通的女人，喬蕎接管紅星廠之後，很多的艱難讓她難以應對，太多的事消耗著她的精力，她再沒有多餘的氣力去追究崔長耿。</p>
她將希望放在了劉明喜身上。</p>
誰知一切事與願違。</p>
在接近真相的咫尺之間，紅星廠遭遇火災，劉明喜失去了光明。</p>
這一切，是偶然還是必然？</p>
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p>
他想起來那天和崔長耿的不期而遇。</p>
就在村子的小巷中，他掏筆在紙上一揮而就，想要告訴崔長耿自己還有能力檢舉他的惡行，向天下人昭示他的卑鄙和無恥！</p>
然後......火災就發生了。</p>
......</p>
劉明喜從炕上彈起了身。</p>
額上的汗珠滾落在臉上，流進了他的嘴唇。</p>
鹹澀，滾燙。</p>
“果然是他！一定是他！這個畜生！”</p>
他重新打開了窗戶，在狂虐的夜風中等待天亮。</p>
雞叫起了二遍。</p>
他仰起頭，虔誠地、不安地向上蒼祈禱著。</p>
“如果可能，請讓我親手殺死崔長耿！請讓我睜開雙眼，能為喬蕎重新活一次吧！”</p>
對於喬蕎來說，過不過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劉明喜能夠好起來。</p>
他身子是恢複了硬朗，拄著拐杖已能自由活動。</p>
可是，他也隻能走上幾步，然後，側耳聽著身外的世界，任借著別人發出的聲音，來判斷方向。</p>
就連耳邊吹過的風聲，都讓他敏銳地辨別著自己身處何方。</p>
然後，他會勇敢地再走幾步，再停下來，聽著喬蕎在他後麵鼓勵著自己。</p>
他知道自己瞎了。</p>
盡管喬蕎總是含糊其辭，騙他說隻是眼睛受了傷，過上一陣子就會恢複視力。</p>
但，劉明喜沒有戳穿她的謊言。</p>
他默認了她的話，假裝相信了總會有奇跡到來。</p>
隻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他躺在炕上，摸著黑爬起來將額頭抵在玻璃窗上，才會感受到自己的心碎。</p>
先是啞巴了，然後就瞎了。</p>
看似偶然，他心裏的疑底卻如春天將化的冰層一樣透明起來。</p>
啞巴是和李忠喝了一次酒，吃了李忠拿來的燒雞。</p>
眼瞎又是因為和李田貴喝了一次酒，自己睡前抽了一支煙。</p>
他努力迴憶著那個風雪夜，絞盡腦汁迴想著和李田貴喝酒之後的事。</p>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p>
他記不得了，隻記得自己做過的夢——無數的火蛇撕咬著自己，醒來已置身於火海之中。</p>
他去紅星廠的井台邊打過水撲過火，還打開了庫房門去救火。</p>
聽到了看大門的李老頭大聲的喊叫。</p>
那夜的風雪出奇地兇惡，像要將整個世界吞噬了一般.......</p>
然後，他撲倒在了倉庫中。</p>
再然後，他醒來，發現全身燒傷又成了瞎子。</p>
劉明喜捶著自己的胸口，摸索著打開了窗戶。</p>
春天的風依然有著凜冽的寒氣，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p>
他想過死亡——假如自己死了，就不會經曆這撕心的痛苦，源於心的痛苦是無人明白的痛苦，真正的痛苦即使你會說話會寫字也表達不出自己的痛苦！</p>
真正的痛苦埋在心裏，讓你的心在烈焰上炙烤。</p>
再加上一把又一把的鹽粒，讓你在痛不欲生中感受到地獄臨近的絕望！</p>
“咋不讓我死了啊，老天爺！”</p>
他心裏一遍一遍唿喊著，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尋不到一絲光明。</p>
“我死了，起碼喬蕎可以解脫了，為什麽讓她跟著我受罪——我是罪人，燒毀了磚瓦廠，燒毀了她的前途，為何不讓我死掉！”</p>
他趴在窗戶上，流不出眼淚的眼睛望向夜空，知道此時一定明月萬裏，星際無限。</p>
他伸出手指，在嘴裏抿了一下，蘸著唾沫在窗戶的玻璃上試著寫字。</p>
突然，他的手停了下來。</p>
一個奇怪的聲音對他說：“你成了啞巴，是因為聽了不該聽到的，看了不該看的！你成了瞎子，是因為你會寫字，準備將崔長耿的罪行佐證於天下！！”</p>
他的渾身打了個冷顫。</p>
夜風撲了進來，他摸過炕上的被子包裹住了自己。</p>
“和李忠喝酒又吃肉，我成了啞巴，是因為喬麗麗勾引了我，張鳳女恨我敗壞了李家的名聲，那麽，喬麗麗為何要勾引我？不就是崔長耿怕我說出去他殺死青杏的事嗎？現在我瞎了，讀不得書寫不得字，不是正隨了崔長耿的意嗎？”</p>
他的嘴抽搐了一下，在黑暗裏勾出冷笑。</p>
“我得親自問問李田貴，對，我得親自問問他！”</p>
劉明喜的心在激動中狂跳。</p>
他記得那晚李田貴勸過自己，讓他換個地方去掙錢，還說過什麽“人挪活樹挪死”的話！</p>
平日裏，李田貴待他如親生兒子，但從沒有說過讓他離開紅星廠的話。</p>
怎麽那晚，突然提起這事了？</p>
一定另有蹊蹺！</p>
劉明喜關上了窗戶，靜靜地躺在了炕上。</p>
他聽到了第一遍的雞叫，聽到了大李莊的犬吠，聽到了平原上的風唿嘯而過。</p>
他知道，春天不遠了。</p>
“喬蕎對我這麽好，我該怎麽辦才好？”</p>
他將雙手放在了胸前，心裏默默問自己。</p>
也許，她對他隻是同情和憐憫。</p>
以前，是他幫過喬蕎，比如為了讓她擺脫崔長耿，默認了喬蕎懷著自己孩子的謊言。</p>
後來，他喜歡著她，喜歡也是他一個人的事，他離開了東風廠，義無反顧地來到了紅星廠，來到了喬蕎身邊，想讓她成為象張鳳女一樣的有錢人，成為一個幸福的女人。</p>
而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喬蕎。</p>
尤其，他成了啞巴之後。</p>
他盡量躲著她，遠遠地望著她。</p>
因著喬蕎的成功而快樂，因著喬蕎的厄運而悲傷。</p>
直到，喬蕎提出讓他進掃盲班識字學習，他一下子明白了她的心思。</p>
——喬蕎不會放過崔長耿，從來沒有放下對青杏的死的仇恨，她在等待時機，隻不過，做為一個普通的女人，喬蕎接管紅星廠之後，很多的艱難讓她難以應對，太多的事消耗著她的精力，她再沒有多餘的氣力去追究崔長耿。</p>
她將希望放在了劉明喜身上。</p>
誰知一切事與願違。</p>
在接近真相的咫尺之間，紅星廠遭遇火災，劉明喜失去了光明。</p>
這一切，是偶然還是必然？</p>
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p>
他想起來那天和崔長耿的不期而遇。</p>
就在村子的小巷中，他掏筆在紙上一揮而就，想要告訴崔長耿自己還有能力檢舉他的惡行，向天下人昭示他的卑鄙和無恥！</p>
然後......火災就發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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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喜從炕上彈起了身。</p>
額上的汗珠滾落在臉上，流進了他的嘴唇。</p>
鹹澀，滾燙。</p>
“果然是他！一定是他！這個畜生！”</p>
他重新打開了窗戶，在狂虐的夜風中等待天亮。</p>
雞叫起了二遍。</p>
他仰起頭，虔誠地、不安地向上蒼祈禱著。</p>
“如果可能，請讓我親手殺死崔長耿！請讓我睜開雙眼，能為喬蕎重新活一次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