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妍汐緩緩在席上行進著,一杯一杯為出席的大臣貴族們敬酒,並熟稔地迴應著他們或真心或假意的奉承。所有的動作端莊大方,一氣嗬成,舉手投足清麗優雅,驚豔四座。若不是七年前皇上從疫情區平安歸來,還帶迴來一個小女孩的事情震驚朝野,大家還真會認為眼前這個舉止儀容皆透著一股皇家風範的女子就是正宗的皇室血統。


    最讓人震驚的還不是她的行為舉動,而是她後肩的那朵並蒂蓮。一般人的胎記都是形狀隨意,顏色單一的一小塊印記罷了。可她肩後的並蒂蓮卻栩栩如生,猶如一朵花長在她的後肩一樣。眾臣皆以為那是公主為自己的生辰而紋上的一個紋身。雖是紋身,卻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映襯地妖豔無比。眾人皆看直了眼。有位大臣甚至在白妍汐走到他麵前端起酒杯之時都沒能反應過來。


    首座龍椅上,楚少離靜靜地看著宴席上的一舉一動。看著她肩後的並蒂蓮盛放在每一個人的眼底,看著眾人毫不掩飾的目光,或讚歎,或驚豔,或貪婪。頓時一股鬱結之情油然而生。女兒的生辰,她穿成這個樣子走在眾臣麵前,接受他們形形色色的目光,凡是做父親的,眼裏看著總會有些不高興的吧。


    白妍汐一路給大臣們敬酒,心思卻沒有放在在座的任何一個人身上。她的注意力全在龍椅上坐著的楚少離身上。他看到自己如今這個樣子,會怎麽想?他會將自己當做一個女子來看待了嗎?還是像一直以來一樣,將自己當做一個孩子?


    懷揣著忐忑的心情,白妍汐已經敬完一圈了。她捧著一盞白玉酒杯,親自倒上一杯龍涎酒,給楚少離遞上。她低著頭,心情忐忑無比。


    楚少離接過酒杯,看著麵前溫順地低著頭的白妍汐,心底怦然一跳。如今的她已經長大了,身段玲瓏,凹凸有致,五官精致,舉止端莊。變得越來越美,越來越成熟。再不是當初那個天天吵著去遊湖劃船,在自己身上撒嬌耍賴,每晚都賴著自己要和自己一起睡的小女孩了。目光落在她刻意出的紅色胎記上,不覺眸光微微一沉。自己從未命宮人給她製過露肩的衣服,她是如何會有這樣一件衣服的?而且蓮花之下錦緞一波疊一波,像是花下的水紋一般,襯托著她的胎記更加栩栩如生。這件衣服簡直就是為那塊胎記而量身定做的。難道是她自己偷偷做出的樣子,交給製衣局做出來的?自己之前也從未見她穿過,這是她特地為自己的生辰準備的?再想到之前眾臣看她的眼神,心底又是一股陰鬱隱隱壓下來。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對身後的宮女說道:“今夜天冷,公主穿得如此單薄,怕是要著涼了。快去拿一條狐皮披肩來給公主披上。”


    宮女應聲而退。白妍汐震驚而又不解地看著楚少離,說道:“父皇,兒臣並不覺得冷啊。”


    “今日是你的生辰,你估計是太過高興了。冷不冷你又能感知幾分。”楚少離幽幽說道,聲音清冷。


    “……”


    白妍汐無語。直覺告訴她,楚少離應該是不高興了。可是這是為什麽?自己無非就是穿得暴露了一點,將胎記露出來了啊,難道不好看嗎?此時,宮女已經拿來了一條白狐皮披肩。在楚少離陰沉的目光下,白妍汐雖很不情願,卻仍舊是乖乖披上了。


    宴席間,眾賓客有說有笑,無非都是那些讚歎天朝風物,讚歎楚少離統治有佳致使國泰民安,舉國上下一片祥和之類的話。白妍汐坐在席間一直悶悶不樂。自從自己為楚少離敬過一杯酒,而他卻讓人給自己找來一條狐皮披肩之後,就再沒跟自己說過一句話。今天可是自己十五歲生辰誒!今晚這個宴席是為自己而設的,可跟自己敬酒說話套近乎的就隻有一些王公貴族的公子小姐們,他愣就是沒再跟自己喝過一杯酒,說過一句話。他到底在生什麽氣?


    當楚少離再一次無視自己緊緊注視著他的目光之後,白妍汐終於坐不住了。


    哼!你不願意理我,那我自己走好了!


    她站起身來,故意一個趔趄,險險扶住身旁的紫夏,讓紫夏攙扶著自己慢慢走到了楚少離麵前。她抬手無力地扶住額頭,聲音弱弱地道:“父皇,兒臣不勝酒力,就先離席,迴昭陽殿休息了。”說完,還未等楚少離發話,便由紫夏攙扶著,顫顫巍巍走出了禦花園,離開了大家的視線。


    眾臣雖然感歎與昭陽公主的膽大,不過這麽長時間也慢慢習慣了。七年來,昭陽公主在皇宮中目無規矩,膽大妄為已經不是一兩次了。常常在把整個皇宮鬧翻了天之後,隻是搖著皇上的胳膊,嬌聲嬌氣地喊一聲“父皇”,天大的事情皇上也能當沒看見,沒發生。這幾年,皇上對她的溺愛程度已經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了。今晚別說是未等他發話就離開,就算是她自己一個人一聲不吭連個招唿都不打就走了,皇上也照樣不會說什麽。


    果然,楚少離隻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什麽話都沒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極品公主,養女難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芙蓉生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芙蓉生夏並收藏極品公主,養女難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