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鞭炮與絲竹聲齊鳴,甚是熱鬧,可這樣熱鬧的日子蘇暮隻覺得煩躁,因為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想想就覺得好笑,自己在現代都還沒結婚,在古代反倒結婚了。


    額娘手執木梳,一絲一絲地替她綰著青絲,一邊梳一邊念叨著:“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她的手微微顫抖,“暮兒,額娘真舍不得你,你不要怨你阿瑪,他也是逼不得已的,皇上指婚,這是萬萬不得抗旨的。”


    “額娘……暮兒誰都不怨,暮兒隻是舍不得你……”


    額娘用手模著她的頭發,輕聲道:“額娘也是,舍不得你……額娘希望你與四貝勒好好過,這十四阿哥……你把他忘了吧……過了門你便是他的四嫂,可不得再對他有何念想了。”


    十四阿哥……原來暮兒竟是為了他而出走……


    “暮兒……”額娘焦急的看著失神的她,蘇暮迴過神來微微笑著以視她沒事。“那暮兒……額娘便先出去了,你……”


    “我知道了,額娘你去吧。”蘇暮點了點頭,她知道她現在的額娘的難處,她亦知道她明白她,隻是現在有點好奇這個暮兒的情感生活,有些困惑罷了。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蘇暮側身道:“誰?”這個時候除了娘外還有誰來看她?


    “長姐,是我,暮紫。”一個柔柔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原來是她的妹妹,話說她穿越來這裏數日還未曾見過她妹妹呢,不禁柔聲道:“進來吧。”門被輕輕地推開,隻見一個清秀的女子走了進來,她身著大紅旗袍,發鬢上插著一個小的珠花簪。可是這人……蘇暮緩緩地站起來,她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暮紫,而暮紫顯然被她奇怪的表情嚇到了,連連退後,“長姐,你這是怎麽了?”


    “洛紫……洛紫,是不是你。”蘇暮激動的上前抓住暮紫喊道,暮紫顯然被她抓得有些疼了,眉毛皺了起來,吃痛的喊道:“長姐,我是暮紫啊。”


    暮紫?不是洛紫。聽到此,蘇暮連忙放開暮紫,抱歉道:“那個,我剛剛……”


    “長姐莫不是那日摔下馬摔壞腦袋了吧。”暮紫狠狠的打斷了蘇暮的話,用手揉著被她抓紅的手臂,蘇暮聽到她這番話訕訕的笑道,“這意識時好時壞……”她瞧著暮紫,這分明就是洛紫小時候的翻版嘛,絕對不會有錯,或許她便是洛紫的前世?


    暮紫見蘇暮一襲紅裝,麵若三月桃花,美豔動人,臉不禁微微一紅,笑道:“長姐今日美豔動人,真真把暮紫給迷倒了。”蘇暮本在思考著為什麽暮紫與洛紫長得一模一樣,突然聽到暮紫這樣誇讚自己不禁有些羞怯,一個跟洛紫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誇獎自己真的是有些奇怪。


    “你就莫要取笑我了。”蘇暮坐在梳妝椅上,用手撫著自己的臉頰,想不到她蘇暮夢想著的婚紗竟然變成了這樣的大紅喜袍。


    “待我嫁人了,我必定比長姐要更風光。”暮紫抓著她的肩膀自信道,蘇暮轉身看著她,從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洛紫的身影。洛紫……不知她現在可好,有沒有因為找不到她而焦急。


    這時靈溪在外頭喊道:“小姐,四貝勒副來人了。”


    暮紫看了她一眼,笑著給她蓋上喜帕,她牽著她走出了房間,然後又將她的手放在了靈溪手上,靈溪緩緩地扶著我走出了大門,鑽進了轎子裏。


    顛簸了很久終於到了四貝勒府,在進行完三叩九拜的一大堆禮之後,蘇暮終於被送入了洞房。


    蘇暮坐在床沿邊透過喜帕看著這些喜婆丫鬟的有些煩躁,便道:“你們都下去吧,有事再喚你們進來伺候。”


    “是,格格。”眾人迴答後便退了出去。對啊,鈕祜祿氏剛入門時便是格格,不是福晉,是最低等的侍妾,也對,她阿瑪地位不高,她嫁進這四貝勒府的地位又怎會高呢?


    這時問外傳來那些喜婆和丫鬟的談話,她們講得雖很小聲,但也被她聽了去。


    “李麽麽,你說咱們不進去伺候行嗎?萬一四貝勒怪罪下來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啊。”


    “管他個什麽,她不過是個格格,又不是個福晉,咱們那麽小心伺候作甚,況且四貝勒也不一定把她放在眼裏呢,她這府裏真真是沒什麽了不起。”那個李麽麽不屑道。


    “這……”


    “別管她了,是她自個兒叫我們出來的,關我們什麽事,我們隻管在這站著就是了,省得在裏麵悶得慌,再說了,貝勒爺今晚肯定去年側福晉那裏,來這裏作甚。”


    蘇暮聽著這些辱罵她的話不禁有些懊惱,說來也怪那個四貝勒,好好的為何要將她與年側福晉一同迎進門,那年側福晉可是年羹堯的妹妹,將她蘇暮與她一同迎進不怕傷了年羹堯與他之間的和氣嗎?算了,那個人的事兒她管它做什麽,既然他不迴來她也就放心了。想著便將喜帕摘下,月兌下戴在頭上厚重的滿族大婚的禮帽。她上前坐在凳子上,吃著桌上的棗兒花生什麽的。


    這時門外的聲音變得嘈雜,隻見門被輕輕地推開了,走進來一個身著紅色喜袍的男子,他的臉明淨白皙,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黝黑深邃的眼眸此刻正盯著將喜帕拿下,吃著東西的蘇暮。蘇暮不卑不亢的跟他對視著,過了一會兒,他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倒了一盞茶喝了起來,“你這規矩還是一點都學不會。”


    她一愣知道他在諷刺自己,連忙冷道:“喜帕是摯愛的人才能掀起的,四貝勒不是暮兒的摯愛,自然不能掀暮兒的喜帕。”


    他臉色一沉,抓起她的手腕將她拉了起來,“那日不是說死都不會嫁給我嗎?怎麽,現如今又呆在這裏是為何?”蘇暮用力掙紮,發現根本掙月兌不了他,他看了她一眼將她狠狠地甩了出去。


    “我勸你最好別挑戰我。”說完,他背著手轉過身去。


    蘇暮揉了揉被他捏腫的手腕,冷笑道:“我知道貝勒爺你最想要什麽。”


    “哦?那你倒說說。”他冷笑道。


    “皇位!”


    他愣了一會兒,複又笑道:“說這樣的話出來難道你不怕死嗎?”


    “若是怕,便不會明擺著跟你說了,四貝勒勾結年羹堯……”蘇暮還沒說完,那人一衝上來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她掙紮要扯開他的手卻扯不過。


    “反正我這條……這條命是你救的……你……隻管要迴去……便是了。”蘇暮困難的說完這句話,一陣沉默後,那人鬆開了掐住她喉嚨的手,得到解月兌後,蘇暮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撫著胸口抬起頭看著這個未來的冷麵皇帝,仍心有餘悸,畢竟自己剛剛可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說吧,你想怎樣。”他冷笑道,低頭把玩著手中的扳指。


    “我希望四貝勒可以不召我侍寢。”她緩緩地站起身來大膽的說出來。


    周圍突然一片安靜。


    這時,他突然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冷冷的迴頭看了他一眼便走了,“恭送四爺。”蘇暮微蹲子福了福身。


    他前腳剛走,這裏的丫鬟便給她把臉色,“李麽麽說得果然不錯,這四貝勒爺還真不會留在這,到底是個地位低下的格格,我看連我們這下做嚇人都還不如。”


    蘇暮惡狠狠的瞪著她們隨後關上了房門,將一切聲音隔絕門外。她模著自己的脖子,迴想著剛才的一切不禁有些害怕,這個雍正果然是個恐怖的人,以後說話還是謹慎些好,不然小命就丟在這裏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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