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而又美好的魔法已經消失了。


    他們兩個躺在湖邊的草地上,頭頂著頭,仰望著滿天繁星。


    賽拉會時不時抬起爪子湊到德拉科的頭頂摸一摸,這時德拉科就會利落幹脆地狠狠在她手背上拍一下,如此周而複始。


    “我希望房子再大點。”賽拉說,因為之前的宣泄,她的聲音有些嘶啞,眼睛紅腫,還泛著淡淡的濕意。


    “馬爾福莊園足夠大了。”德拉科輕聲說。“——你的手!”


    賽拉笑了笑,核桃眼頓時眯成了一條線,“床還要再大些,我將來還會長高的——一定。”


    “反正不會有我高就對了。”德拉科淡淡地說,困意不斷地衝擊他,之前消耗了大量的魔法——那片刻的浪漫幾乎把他的精力都抽光了,討好女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活,有的時候甚至不是用金加隆就能解決的。於是德拉科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沒有聽清楚其中隱晦意思的賽拉隻是不在意地撇撇嘴,“我還想要短一點的桌子,一家人用餐應該擁擠點才對,馬爾福莊園的餐桌太長了。”


    “那你應該和媽媽商量,那桌子是她在意大利訂購的。”德拉科砸吧了一下嘴說。


    “我還有好多想要做的事情,”賽拉喃喃地說,“可是沒有什麽計劃,每一樣都那麽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


    德拉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在心裏琢磨著,如果那家夥的爪子再伸過來就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


    “對了,我們可以先帶著傑瑞一起去旅行。”賽拉開心地說,為自己的計劃感到格外滿意。


    德拉科一個激靈,驀然睜大了眼睛,原本的瞌睡頓時煙消雲散——所謂的“傑瑞”永遠是他不能觸碰的底線,他黑下了臉,努力控製自己不要惡聲惡氣,“我不喜歡毛茸茸的生物。”


    “說謊。”賽拉肯定地說,“你的守護神就是一隻白鼬。”


    德拉科的臉更黑了,可相反,他的麵頰卻泛起一股滾燙的溫度,於是黑紅相間。他咬牙說:“別無選擇,所有的守護神都是動物形態。”


    “可為什麽偏偏……”


    “這不過是碰巧!懂麽?”德拉科堅定地說,“等你也學會這個咒語的時候就知道了。”


    賽拉將信將疑地眨眨眼,決定等有時間將關於唿神護衛的書籍仔細查閱一遍。賽拉轉溜了一下眼珠,突然翻過身來,將下巴點在德拉科柔順的頭發上,看著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說:“你覺得……我的守護神會是什麽樣的?”


    看樣子劫難是暫時過去了,德拉科鬆懈了神經,淡淡地說:“不知道,兔子?”


    賽拉想了想,不滿地搖搖頭,“不,我要兇猛一點的,威武一點的。”


    德拉科嗤笑一聲,“就你這腦子還想學這麽高級的魔法?”先把昏倒咒練熟練再說吧。想到這個家夥的魔法水平,德拉科就忍不住一陣頭痛。


    原本的期盼被這麽一句輕視的話語給擊地粉碎,賽拉惱怒地張開嘴巴,不輕不重得咬在了他的鼻子上。


    德拉科倒抽了一口氣,連忙翻轉過身子坐了起來,賽拉因為他的動作身體無法克製傾倒在草地上。德拉科卻沒有扶起她,一手撐在身後一手捂住鼻子,眉毛擰成一團,怒騰騰地低吼,“你就不能輕點嗎?!”


    賽拉呸呸了兩聲,將嘴裏的草屑吐了出來,然後迅速地朝他撲了過去。


    德拉科一個措手不及,被賽拉撲倒在地上,錯愕瞪大眼睛,看著身上這隻膽大包天的兔子。


    賽拉趴在他的身上,低下頭來,搖著腦袋用自己的鼻子磨蹭他的鼻尖,兩個人的唿吸相互噴灑在對方的臉頰上,嘴唇上也時不時傳來溫熱的感覺,像是碰到了,又像是沒有碰到。


    德拉科微微眯著眼睛,探出舌尖在賽拉的薄唇上輕輕掠過,感覺到賽拉突然停下動作後,他伸出一隻手來按在賽拉的脖頸上,揚起頭來輕啄著她的嘴唇,然後加深了這個吻。


    他們在禁林裏麵度過了一個晚上。


    可惜的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德拉科在期間多少有點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可隻要一閉上眼睛,那些雜亂的念頭就被輕而易舉地抹掉了,連他自己都很不可思議,幾乎以為那天發生的事情不過是錯覺——畢竟他從未那麽……暴躁過。


    #####


    早上醒來的時候,賽拉一開始搞不清楚狀況,有些迷茫地看著眼前的級長胸章,直到感受到身下柔軟的草地和那個將她摟進懷裏的胳膊才迴過神來。賽拉歎了口氣——現在可不是夜遊那麽簡單了,她一夜未歸。不過有個斯萊特林級長陪著她一起受罰,也算迴本了。想到這兒,她開心的笑了笑。


    “傻笑什麽?既然醒了就起來。”


    賽拉抬眼瞄了德拉科一下——他看上去精神不錯,應該醒來好一會了。賽拉坐起身來撐了個懶腰。


    德拉科仰躺在草地上,一邊吸這氣一邊艱難地活動著自己的胳膊——他幾乎以為他的手已經廢掉了,於是沒好氣地低咒:“該死的!早就沒有知覺了!”


    賽拉笑了笑,幫忙輕輕捏按著他的胳膊,“你其實可以叫醒我。”


    “你以為我沒有試過嗎?”德拉科不輕不重地說,“你的睡相可真差,如果你敢流口水的話,我一定會立即把你踹開。”


    賽拉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壞心眼地狠狠戳一下,在德拉科發出哀嚎聲的同時便樂嗬嗬地蹦躂開了。“我才不會流口水!”


    德拉科扭曲著臉低吼:“——你這個狼心狗肺地家夥!”


    她不置可否地撇撇嘴,然後掏出自己的懷表,在看到時間的那一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在看清楚上麵顯示的時間後,頓時麵如菜色,喃喃道:“完了……”


    德拉科挑眉,壞笑道:“怎麽了?”他總是一副樂意看她倒黴的樣子。


    賽拉這個時候沒有和他計較,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欲哭無淚地說:“今天早上有……黑魔法防禦課……現在遲到半節課了。”


    德拉科愣了愣,嘴角的壞笑立即僵住,腦子裏麵某個黑漆漆的形象逐漸顯現了出來,他咽了咽喉嚨,呆呆地說:“……斯內普教授?”


    “……死定了。”賽拉微弱地呻吟著。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哆嗦了一下,賽拉踉蹌著身子站了起來,德拉科也一躍而起,他們連身上的雜草都沒來得及拍去便直衝衝地往霍格沃茲城堡的方向奔跑。等到爬上那一層層樓梯後,他們都已經喘地上氣不接下氣了,他們看上去狼狽極了。


    過了拐角處便是黑魔法防禦課的教室。德拉科拉著賽拉靠在牆上,迅速地幫她整理淩亂的頭發,“如果被追究起來,你要是敢把我供出來就死定了,知道嗎?”最重要的交代完後,他又叮囑了賽拉下課迴去後一定要刷牙洗臉換衣服之類的話。


    賽拉手忙腳亂地拍打著身上的雜草,太過慌張以至於忘記了可以用魔杖來清理,“我知道……可我要用什麽理由?”


    “睡過頭了。”德拉科鎮定地說,“這本就是事實。”


    “是嗎……看來挺舒服的。”


    賽拉白了德拉科一眼,憤憤地說:“舒服什麽?你應該早點叫我……”


    ——聲音截然而止。


    賽拉驚恐地看著德拉科呆呆地望向她的身後,她如墜冰窖,感覺絲絲冷氣從背脊竄了上來,仿佛背後有條劇毒蟒蛇正在虎視眈眈。


    “接著說。”


    如毒蛇一般的嘶嘶人,讓人不寒而栗。


    賽拉哆嗦了一下,脖頸處就像是生了鏽似的,一點一點扭過頭去,直到那黑色的袍角侵入視線,她才絕望地抬起頭來——


    斯內普正麵無表情地俯視著她。


    賽拉縮了縮脖子,轉過身去,不動聲色地往德拉科那邊靠了靠,稍稍猶豫了一下,又悄悄後退了一步——這種把他當做擋箭牌的舉動自然引來了德拉科鄙視又不滿的瞪視。


    兩個人僵直了身子老老實實地站著,就像等候發落的罪犯。


    斯內普瞄了一眼地上綠油油地草屑,冷哼一聲——賽拉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救世主暫時消停了,你們就迫不及待地挑戰校規……”斯內普慢悠悠地說,“霍格沃茲真是人才輩出。”


    德拉科咽了咽喉嚨,不敢吱聲,更何況賽拉。


    “夜不歸宿,曠課。”斯內普說,“你們確定自己真的是斯萊特林嗎……你先迴答,莫裏斯小姐。”


    賽拉局促地抿了抿嘴巴,硬著頭皮小聲說:“……我很抱歉,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並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如此誠懇的態度,可喜可賀。”斯內普假笑了一下,“看來你很懷念被懲罰的日子,如你所願,從明天開始,恢複你的勞動服務。”


    賽拉痛苦地想要仰天長嘯,可最終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接著,斯內普便讓賽拉迴教室——她在拐角處的時候還悄悄看了一下德拉科,表示自己的擔心。


    於是走廊上隻剩下斯內普和德拉科了,氣氛更加陰沉。


    “那麽你有什麽要說的,馬爾福先生。”斯內普冰冷地說。


    德拉科在心裏哀嚎了一聲——教父隻有在發怒的時候才會這樣稱唿自己,他失落地搖搖頭。


    斯內普突然冷哼一聲,“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希望你分得清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謊言’。”


    德拉科愣住,“是,我銘記於心。”


    “可也僅此而已罷了。”斯內普冷冷地說,“我以為你知道她的身份後,多少會長點腦子。”


    德拉科有種被拆穿心思的窘迫,他局促地說:“可是……她已經和鄧布利多……訂立契約了。”


    “契約?”斯內普諷刺地勾起唇角,“契約也防不住人心——他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你覺得呢?”


    話雖這麽說,斯內普卻在不懂聲色地探究著德拉科。他迴想到了在裏德爾老宅裏麵,第一次見到賽拉和黑魔王相處的情景——她親昵又敬畏的神情絕對不是靠偽裝就可以表現出來的。可是安妮·威爾頓死的那一刻,那種刻骨的仇恨和哀求也絕對不是假的。


    那個人對她來說,不僅僅是仇人,也是親人。


    這兩種矛盾地情緒相互傾軋著對方,最後殘留下來的是哪一種……很難猜測。


    德拉科愣愣地望著斯內普,隱藏在袖口下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抿了抿嘴巴,低聲說:“不,她絕對不會違背契約。”


    斯內普挑眉,沒有說話。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看著那雙暗沉的黑色眼睛,冷聲道:“那個人奪走了什麽,我就給她什麽,總有一天,我在她的意識裏會完完全全地地站在比那個人更高的地方。如果她到了不得不選擇的地步……掠奪者和施予者……她一向是個聰明的女孩,同時……也很貪心。所以不管那個人的結局最後如何,她隻能依附我。”


    斯內普訝異地看著德拉科,顯然這樣的答案讓他始料未及。


    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德拉科的時候,他還隻是繈褓裏的孩子。盧修斯得意地在斯內普的耳邊笑了整整一天,在斯內普給了他一個烈火皺燒了他半邊袍子之後,盧修斯都沒有任何惱怒地跡象——那估計是盧修斯這輩子最蠢的樣子了。而那個仿佛一用力就能掰成兩段的孩子從火著了地那一刻起一邊在納西莎的懷裏吐口水,一邊嚎啕大哭。


    可現在,那個孩子卻堅強地扛起一切,麵對陰謀,製造陰謀。


    斯內普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說:“那你可得好好瞞住你的小秘密。”


    心裏傳來一陣鈍痛,德拉科瞬間蒼白了臉。


    斯內普忍不住歎息——還不夠穩重。


    作者有話要說:憂愁地歎口氣——怎樣才能炸出bw?


    給個建議吧~qaq


    ps:澈石君,真相君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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