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拖著疲累的步伐迴家,才在門外就聽見屋裏父親與繼母爭吵的聲音——


    「都是你女兒害我兒子開刀的!現在可好,他要待在床上一個月才可以下床,別的不說,我還得天天醫院家裏兩邊跑,又是開刀費又是病床費,他最近沒工作健保剛停,這……這真是……」彩蓮氣憤難抑地說。


    「這些錢我出總可以了吧?」季天翔無奈的一歎,「你不用一天到晚眼底隻有錢行不行?」


    「喝!你口氣倒大,不要錢?!這些年來要不是我一天到晚掐著指頭算,你哪來的錢買這間屋子、買外麵那輛車子呀!」彩蓮雙手擦腰的說道,囂張跋扈的模樣還真可媲美潑婦。


    季天翔斜睨了她一眼,搖頭興歎道:「是、是、是!是你厲害,全家若沒有你就會餓死了。」


    「喂!你跟我搖什麽頭啊?不認同我說的話嗎?」她不罷休地繼續挑釁。


    「你夠了沒?!」季天翔火大了,「你不是迴來替季康弄晚餐的嗎?再這麽耗下去,他不是餓壞了?」


    「可是我……」


    聽到這裏,曉-便沒有進屋的欲望了,她轉了個方向,朝季康待的醫院徐步走去。


    路上,她買了點熱粥和小菜;來到醫院、進入病房,她看見季康雙手枕在腦後,正無聊地哼著歌。


    「季康。」她輕喚了一聲,笑意盎然地走向他。


    「姊,是你!」發現她來看他,他高興的想坐起身子。


    「別忙著起來!你一定還沒吃晚飯吧!姊買了些清粥小菜來,你嚐嚐!」將東西擱在桌上,她笑著將它打開。


    「哇!還冒著煙呢!看得我都餓了。」季康立刻開心接過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雖然隻是清粥小菜,不是他愛吃的牛排、日本料理,不過,隻要是曉-的心意,吃起來就特別美味。


    「慢點兒吃!小心燙,這可是剛從樓下買上來的。」曉-看他這麽狼吞虎咽,不禁笑出聲,「真有這麽好吃嗎?」


    「當然!隻要是姊買的都好吃。」季康露出一抹恣意的笑容。


    「你喔!」她搖搖頭,拿他這副嘴臉沒辦法。


    「對了,我媽不是迴去幫我弄晚餐,怎麽這麽久還沒來,反倒是你先來了?也還好你帶了吃的來,否則我就餓死了!」說話間,他已經將一碗熱騰騰的稀飯吃光了。


    「看來你是真的餓了呢!袋子裏還有,你要不要再吃一些?」曉-其實是有意轉開話題,不希望父親和繼母方才的口角被季康知道。


    「不用了!已經夠飽了。」他笑著拍拍肚子,隨即斂正臉色看著她,「是不是不肯告訴我?」


    「啊?什麽不肯告訴你?」被他這麽一問,她心底的敏感神經驀然抽動了一下。


    「媽是不是又和爸吵架了?」他眯起眸子,知道自己說對了。


    「嗯!每天都這樣……唉……」曉-心煩地揉揉眉心。


    「別想太多了!對了!第一天上班心情如何?愉快嗎?」季康見氣氛不對,趕緊轉移話題。


    聞言,曉-立刻蹙眉,驀然不語。


    「怎麽了?」他敏感的坐直身子。


    「沒什麽。」她搖搖頭,隨即笑問:「吃飽了嗎?那姊再去幫你買點兒蛋糕之類的消夜擱在這裏,晚一點餓了你就可以吃了。」


    「你有事瞞我?」季康目光犀利地看著她。


    「沒什麽,你別胡思亂想啦!」她清淺一笑,心頭竟是顫然一悸,遭受到的委屈湧上心頭,她的眼底泛漾著淚影。


    當然,這一切並未逃過季康的眼睛,他追問道:「我知道一定有事!快告訴我,該不會那間公司裏的人喜歡欺負菜鳥吧?」他氣得想爬起來,卻牽動了傷口,「啊——」


    「怎麽了?你幹嘛這麽激動?我說沒事就沒事,要是你因此又傷了哪兒,我就真的會有家歸不得了!」


    曉-心急如焚地檢視著他,深怕他又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實在是因為他這次的傷已讓她萬分歉疚了,倘若又因為她而加重傷勢,那她恐怕無法繼續待在家裏了,繼母肯定會將她給趕出來的!


    「好!我不問,你若是想告訴我,或是想抒發心情,千萬別忘了我!」他突然緊抓住她的手腕,眼底有一抹異於姊弟之情的憐惜。


    「別亂想,嗯?」她揚唇一笑,還捏了捏他的臉頰。「我該走了,待會兒媽會來,我不希望……」


    「我懂,你們還是別打照麵的好。」季康眼眸深邃地望著她,「對了,你吃過了沒?」


    「呃!吃過了。」她垂著腦袋,扯著謊。


    「其實沒吃吧?」他雙眉攏得老高。


    「真的吃過了!那我走了,你好好養傷。」仿似有意閃避他的追問,曉-說了幾句話後便逃也似地奔出病房。


    「姊!」季康想追去,無奈腳受了傷,根本動不得。


    該死的!他氣得一拳捶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疼得自己哇哇叫!


    **轉載製作******


    翌日一早,曉-刻意提早半個小時起床,然後從衣櫃中拿出她一百零一件的套裝。她記得這件套裝還是為了去海氏集團麵試特別買下的。


    當初是從她僅存不到三萬元的積蓄中掏出五千元買下的,還真是讓她舍不得呢!不過,為了能給人一個好印象,更希望自己能盡早脫離失業的窘況,她硬是掏錢買了它。


    所幸,它讓她成功進入海氏,隻是未來……難道她還得再花第二個五千元去維係一份工作嗎?


    唉!算了,就先走一步是一步了。


    曉-把衣服穿上,拿出她僅有的一樣化妝品——唇膏,慢慢將那淡粉帶點兒凍色的唇影抹上,還好她皮膚白淨、天生麗質,不需要多餘化妝品點綴就非常美了。


    拿了一個不算俗氣的小皮包,她這才走出家門;也還好繼母與父親都去醫院探望季康了,她才能走得清靜。


    一到公司,曉-清新的裝扮立刻引來許多人的注意,尤其是男同事,各個張大了眼,直瞅著她的亮眼神采。


    這樣突兀的改變,可是讓她羞紅了臉,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這樣瞧她,讓她一路上心神恍惚。


    她的小臉一垂,連看旁人的勇氣都沒有,一部電梯的門才剛打開,她便快速的衝了進去!


    按下電梯樓層鍵後,她抬起眼,赫然發現隻有她進了電梯。她覺得奇怪,剛剛明明有許多人排隊等電梯啊!


    恍神之際,腰際突然被人狠狠一摟,她一個不平衡竟往後一仰,倒進一個溫暖的臂彎中。


    「呃……誰?」


    她嚇了好大一跳,渾身一顫,才轉首,便看進昨天那吊兒郎當、直說要扯破她的衣服的男人眼裏!


    總經理!


    「總……」她吞了口唾沫,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


    「咦?你這女人挺麵熟的嘛!」


    海堯倫眯起眸子,打量了她半晌,最後才笑說:「嗬嗬!我想起你來了,可是我該怎麽說呢?昨天我半醉半醒,印象中你像極了老古板,今天……」他上下打量著她,「雖然依舊古板,倒是淑女多了。」


    曉-深吸了一口氣,直往電梯角落靠,可眼看電梯已經到達她辦公室樓層卻沒有停下,她不禁越來越緊張。


    「這電梯……」她倒吸了一口氣,發現了異樣。


    「我專用的!」他指著一邊牆上的按鈕,「既然是我的,當然我也可以決定要讓它繼續走或停下。」


    「那麽我求你……求你讓它停下,我得去上班!」就在這瞬間,她仿佛整個人墜入一股煙硝彌漫的混沌中。


    終於,熱淚忍不住滑落雙腮,除了淚水,她還滿心顫悸。


    「幹嘛這麽緊張,陪陪我不好嗎?」海堯倫吊兒郎當的說道。


    此刻的他,濃黑眉毛下是一雙斂光深沉的眼與一對性感卻無笑意的唇,給曉-一股比昨天還要神秘的感受。


    「不能……我不能浪費時間在這裏。」她直搖頭。


    突地,電梯戛然而止,當電梯門打開,曉-探頭一瞧,發現這裏並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於是她根本不敢走出去,寧可躲在電梯裏。


    「喂!你不走,我可是會放手的喔!到時候這電梯會到哪兒……」他發出淺笑聲,故意沒將話說完。


    「你……你到底想怎樣?你要錢……我身上隻有幾百塊錢。」說著,她便快速掏著自己的皮包。


    「小姐,你這是做什麽?你當我是乞丐嗎?」海堯倫噴笑出聲。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她震驚地望著他。


    天!她已經完全亂了,竟然忘了他是總經理,既然是總經理,又哪會看上這區區小錢,可是……若不是要錢……他又為何要糾纏她?


    「夠了!別再裝模作樣了。」他用力將她拉到他的辦公室內,將她推抵至牆麵,冷冷嗤笑道:「進我的專用電梯,你會沒有企圖嗎?哼!我才不信!」


    「我不是故意進電梯的!求你放開我……」她直扯著自己的手,可他硬是不放,使得她的手腕出現一圈紅印。


    「咦?多少女人想和我來上一段情,你倒是挺-的嘛!」


    他的指尖輕輕畫過她的臉龐,挺拔且帶點兒洋味的俊臉微微露出一絲謎樣邪魅的笑意。


    「別……」她別開臉,麵露倉皇。


    「真不要?」海堯倫撇撇嘴,笑出一抹興味。


    「我隻想迴去上班……」雙唇發顫,她膽懾地望著他。


    「上什麽班?跟我一晚,可要比你上幾年班得到的代價還多。」他的雙眼閃著陰霾的笑意,輕輕牽動了嘴角。


    曉-聞言,錯愕地瞪著他,淚水又驀然流下,「那是別人,我不是!求求你讓我走。」她憋著氣,腦袋直往後閃躲。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她?他們根本不認識啊!


    「別怕,你越是怕,我越愛逗你;你越是拒絕,我就越愛纏著你。」他一手擱在她肩上,恣意撫弄著她的肩膀。


    「呃……你……你要做什麽?」他的舉動讓她深吸一口氣。


    「親一個而已!」他笑著靠近她,在她的頰上重重印下一吻。


    「啊!」她羞窘得捶打著他的肩,臉色因為氣憤而漲得通紅。「你好過分!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你還挺潑辣的嘛!」海堯倫肆笑著,一雙烏瞳精光炯炯,絲毫不因她的反應而惱火。


    接著,他一腿擠進她兩腿間,往上頂住她的溫熱處;在她驚愕之下,他咬住她微啟的唇,舌尖長驅直入。


    海堯倫張眼看著她的反應,黝黑深邃的眼中蒙上一層淡淡的佞色,卻因她強烈的不服從而惡意齧紅她泛白的菱瓣。


    她痛得直推擠著他,但他卻將她箝得好緊,緊得她幾乎無法唿吸!


    「不——你這個登徒子!」


    沒轍之下,她隻好舉起手,打算再送他一巴掌,結果這巴掌竟甩進他的手掌中!


    「哎呀!我終於想到了,昨天我老是覺得臉頰熱唿唿的,原來是你賞給我的?」他低垂著腦袋,對住她的臉蛋戲謔地諷笑。


    「打了你是我不對,可是求你讓我走,我求求你!」曉-的臉上滿是堪憐的嬌怯。


    「可你打人打上了癮,就怕屢勸不聽啊!依我看,還是由我好好教教你吧!」他收起佞笑,將她往內室直拉著走。


    「你要帶我去哪?快放開我呀!」曉-已是急得一身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他什麽,為何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別緊張,乖乖坐這裏。」他將她壓坐在沙發上,然後走到後方酒櫃中拿出一瓶陳年威士忌,倒一杯給她,「來,喝一口吧!」


    「不!我不會喝酒!」她嚇得直搖頭。


    「何必這麽不給麵子?喝一點吧!」他脅迫地拿著酒杯抵著她的唇。


    「別這樣!」曉-用力推開他的手,他手上的酒杯一晃,杯裏的褐色液體便淋到了他身上!


    「你——你知道我這身衣服有多貴嗎?」海堯倫眯起眸子,狠狠地逼視她。


    「我……你如果讓我走就好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若不是他強逼她喝酒,她又怎麽將酒打翻。「你讓我走吧!求求你……」


    「如果我不呢?」他又拿起酒瓶倒了滿滿一杯,「若我非得要你喝下才肯讓你走,你喝是不喝?」


    「你的意思是……若我喝了,你就放我走?」她蹙眉,等著他的答案。


    「對!喝了我就放了你。」他直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眯眼笑道。


    「好!那我喝。」如果喝了能夠不再被他糾纏,她就喝!


    「當真?哈哈!那太好了。」


    將酒杯交到她手中,海堯倫的俊臉揚著一抹蕩肆笑痕。「把它喝了,除了放了你,對於你弄髒我衣服的事,我也會忘了的。」


    曉-手握著高腳杯,緊張得不停顫抖。


    瞧她一副驚顫的模樣,海堯倫不禁發出一串暢笑,「抖成這樣,小心我的杯子被你給捏碎了。」


    「我……」看著杯中金黃色的液體,曉-竟不知如何下肚。


    「快喝,別拖時間了。」他坐到她身側,笑臉迎人地睨著她。


    看著手中的杯子半晌,曉-終於鼓起勇氣仰首一口氣喝下——


    頓時!她可愛的五官皺成一團,辛辣的滋味嗆得她眼睛淌出淚水,還直咳個不停。


    「哇!真厲害,都可以成為酒國英雌了!」海堯倫摸了摸鼻翼,笑得-狂得不得了。


    「現在我……我可以走了吧?」她撫著胃,強忍著一股亟欲嘔吐的衝動。


    見她的小臉瞬間轉紅,眼神也跟著渙散,海堯倫不禁笑道:「可以,不過你得走好喔!」


    聽他這麽說,曉-立刻站起身,忍住胃裏頭的恐怖翻騰,她快步衝向電梯,卻也發現沒有卡片開啟的話,電梯根本不聽使喚。


    「麻煩……麻煩幫我……」她不敢說太多話,怕會在這裏就大吐特吐出來。


    海堯倫挑起眉,徐步走近她,這才將電梯卡片交給她,「嗯!這個送你,以後早上就不用跟人家擠電梯了。」


    「謝謝……」


    曉-一接過手,便立刻刷開電梯衝進去,並且按下樓層鍵,電梯門徐緩關上後,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卻仍能明顯聽見他的訕笑聲。


    她不明白,當真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得罪海堯倫了?為何他要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她?


    莫非這就是有錢人的作法——隻要是我喜歡,有什麽不可以?


    他居然還強迫她喝酒,如今她全身酒味,一股又一股無奈和憂慮襲上心口,擔心不知道等一下自己有無體力應付別人的詢問。


    辦公室裏的海堯倫心裏所想的可是跟曉-完全不一樣,他想的是要用什麽招數讓這個小女人不再怕他,而且還對他百依百順;到那時候,他便可以將她玩弄於股掌,看看她還能多傲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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