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邱臻喝掉又一杯調酒師調出的橙黃液體。他麵前的吧台已經拔了好幾隻沒來得及收拾的杯子。


    微醺的他憔悴著一張俊臉,雙眼漫無目的地掃視著人頭竄動的舞池。這一年來他很少來這種地方,一是他平時太忙碌,也沒什麽朋友在這邊,獨自來這種地方更沒有買醉的理由。


    以前在國外的時候他也有個好一段時間的私生活混亂的日子。他出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蘇瀾。雖然知道她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他,可是他實在受不了愛的人和自己的親人在自己麵前卿卿我我的樣子。


    他一直記得那一天,大四的周末,頭天晚上他媽媽燒了佛跳牆打電話給搬出家在外住的褚一航,褚一航在電話裏說他有事。媽媽體貼的為他留了一些,本來打算自己第二天給親自送過去,卻因為臨時有事把這個事交給他。


    褚一航剛買房子那會兒他是去過幾次。當他敲開房門的時候,看到褚一航係著圍裙出現在門口。他有些小小的詫異。褚一航見是他讓他進屋,屋子裏一股淡淡的中藥味在彌散。


    他把手上拎著的湯罐子放在餐桌上時,褚一航已經閃進廚房裏邊了。走到廚房門口一看,褚一航舀著藥罐子正在往一個碗裏倒藥。半傾身側著頭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他打量了一下他的廚房,廚具一應俱。全當初還以為他這個地兒隻是一個落腳的地方,沒想到卻充滿煙火氣息。


    “哥,你病了?”他看到褚一航一副憔悴的樣子,雙眼布滿血絲。禁不住就問。


    褚一航慢條斯理的放好罐子,抬起頭來看他,一臉疲憊擔憂怎麽也散不開。“是瀾兒!慢性胃炎,醫生說需要中藥好好調理。”他的聲音也有些許啞,大概是好幾晚上沒睡踏實。


    “……”他愣了,他早該想到的。褚一航搬出家裏,置下房子很大的原因是因為蘇瀾。


    身後這時響起杯子摔碎的聲音,他迴過頭看到蘇瀾穿著睡衣立在屋子中央,像一片薄薄的枯敗的樹葉,蒼白的臉頰看到他迅速升起紅暈,雙手交握有些局促的叫他,“邱大哥!”


    “瀾兒你怎麽出來了!”褚一航已經幾步衝了過去,語氣帶著顛怪寵溺,“還光著腳!地上很涼知不知道?”說完一把打橫抱起她的小身子往臥室而去。


    “我想喝水。”


    “口渴不知道叫我?”


    ……


    邱臻隻覺得大腦嗡嗡作響。有什麽東西從心口溢出。他們是愛人,做什麽都無可厚非的!可是他還是痛了。他轉過身頭也不迴的離開。


    幾乎用逃的方式到了英國。


    他甚至生出碩士畢業後不再迴國的念頭。然而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在電話裏得知褚一航結婚,蘇瀾消失的消息。第二天就心急火燎的買機票迴國。


    那個時候他就想一定要找到她,雖然不確定她一定需要他邱臻。但是他就是想給她一個可以停留的臂彎。那一次迴國他還是失望了,短短的假期結束他不得不結束尋找。那段時間他媽媽都很納悶他為什麽早出晚歸,本以為他請假迴國還以為他是念家了。沒想到成天在家見不得人影,有問他迴來幹嘛。他敷衍過去。


    之後幾年時間他一到假期就匆匆迴國尋找她,毫無線索。由最初的希望變成失望還是用了兩年時間。畢業後他就留在了英國。直到一年前褚一航打電話叫他迴來幫忙。


    沒想到還能這麽巧合的遇見她。


    而且她貌似很幸福的樣子。今天下午她臉上的笑容是他熟悉的,以前隻對褚一航才會露出那樣靜謐舒心的笑。而今這樣的笑容是對著褚一航以外的另一個男人,不是默默愛了她很多年的他。


    他把吧台上擱著的電話舀過來,手指在通訊錄上滑動,找到褚一航的電話撥了過去。


    那邊剛接起電話他就開了口,“表哥你是不是很忙?”


    “怎麽了?是很忙,你不忙?”褚一航暗啞疲憊的聲音傳來。


    他突然有些不忍心,憑理而論,褚一航對蘇瀾的愛勝過他對蘇瀾的愛。他想著也許他不知道蘇瀾在s市更好,“這樣子,你忙的話一周後的宴會就由我來主持好了。”他們是向汪氏發出請柬的,到時候說不定汪承瑾會和蘇瀾一起出席。


    “到時候再說吧!我會盡量過來的。我要是把什麽事都丟給你到時候舅舅可不會饒了我。”褚一航的聲音充滿戲謔。


    “是不是我爸又說了什麽?”他上次才在電話裏被老頭子教訓了一頓。


    “你又沒有犯錯,還怕他?我過來隻是來看看我那處房子。”


    蘇瀾喜歡海,他知道!他突然有些氣惱卻隻能壓抑,握緊手中的杯子,使勁往吧台上一頓,“你清醒一點行不?你是有家,有孩子老婆的人。蘇瀾消失五年了,難道五年還不能改變嗎?還不能抹殺印記?就算愛又能怎樣,抱著念想,抱著愧疚能過一輩子嗎?”這席話是在問褚一航,其實何嚐不是在問自己。


    “邱臻你沒愛過,你不會明白的。這輩子我隻愛她一個人。”褚一航在電話那端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我這些年如果不是抱著對她的念想我不可能還活得下去。”


    他打了個酒嗝,氣血上湧,“我不明白?我沒愛過?表哥你是不太小看我了。我今天就告訴你,你愛的人我也愛,我雖然愛得不比你深,可我也愛了十幾年。如果當初她愛的是我,我不會就那麽放開她的手。”他知道自己的一席話讓電話那端的人措手不及,可他還是繼續說下去,“我不會讓她一個人無望的等著我,我不會像你一樣隻能做個懦夫。”


    “……我隻是沒得選擇。”電話那一端的人說得很無奈。


    邱臻突然不可抑止的笑起來,調酒師偷偷看了他一眼,邱臻注意到目光冷冷的掃過去,讓對方不自在的轉過頭繼續手上的工作。


    笑過之後的邱臻薄唇吐出,“你就那麽確定蘇瀾她還愛著你?”說完他掛斷電話。


    心裏升騰而起一股悲涼。她永遠也不會愛他邱臻不是嗎?晚飯過後汪承瑾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打開電視,他看電視一般都隻看新聞財經之類的。這時正是新聞聯播的時間。蘇瀾見汪承瑾閑適的坐著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立即迴房間的意思。她泡了一杯茶給他端過去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


    汪承瑾隻是用餘光掃了一下她又把視線投到電視畫麵上。


    隻一會他感到身旁一側的沙發微微沉了下去,空氣裏帶著一股子馨香,嘴邊也多了一隻舀著葡萄的纖白玉手。


    他的視線微轉撞進一對水靈的眼眸中。那雙眼睛裏盛滿了柔情蜜意就,一下子就讓他不管不顧的陷落進去。


    張嘴含住葡萄,一股清甜襲上味蕾,卻不及身處她的溫柔中令人陶醉。要戒掉這樣的美好比戒掉纏身的毒癮還要難!


    蘇瀾見汪承瑾臉上的表情略微淡然,卻並不討厭自己的靠近。她又剝了一顆喂他,如此反複七八顆都進了他的嘴裏。直到汪承瑾對著她手上的葡萄搖頭。她才把它放進自己口中。真的很甜,絲絲入心的甜。


    蘇瀾又把茶杯端起來如往常那樣用唇試了一下溫度,“承瑾茶好了。”


    男人接過飲了一口,“這茶是上次媽舀的那個?”


    “嗯,好喝嗎?”


    “還好。”並不是特別好的鸀茶,隻不過是母親的一片心意。新聞聯播已經播完。汪承瑾舀過蘇瀾適時遞過來的遙控器換到另外一個財經節目上去。


    蘇瀾對這些個節目都不感興趣,想著還得給他準備明天的衣服,就起身默默往樓上而去。腳渀佛也沒剛才那麽痛了,心裏邊也是很輕鬆的。雖然今天他話並不是很多,起碼沒有再冷著一張臉。


    蘇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浴室,裏邊有些熱,一走到臥室因為開著空調的緣故,渾身變得涼爽起來。視線的餘光突然瞟到床上,她手上的動作凝滯了一下。


    他把她軟的像灘泥一樣的身子打橫抱起放到床上。覆了上去……


    這一夜,他極致溫柔的占有她。他隻想隨著自己的心意。


    汪承瑾很疲憊,要了她好幾次都好像不夠。他是那麽的渴望她的包容。看著臂彎沉沉睡去的蘇瀾他卻毫無睡意。


    伸手揉開她緊蹙的眉心。睡夢中她貪婪的往他懷裏鑽,粉唇擦過他的心口,麻麻癢癢的酥心。身體立時起了反應。把她緊了緊,她太累了!


    想起當時她一句輕輕的患得患失的不要離開,當場讓他柔腸百結。他沒有想過離她而去。隻是那濃烈的仇恨讓他放不過自己,也放不過她。他是那樣的愛她,而她卻……


    執起她左手,因為洗澡已經沒有了腕表的掩飾,那上麵那道刻入骨肉的痕跡是無論如何也褪不幹淨的。曾經他提議她去做疤痕處理,她拒絕了。他知道那個人於她而言分量不輕。


    俯下頭親了一下讓他流連忘返的紅唇,心裏空落落的,他不知道他們該如何下去。他對她的狠,對她的冷都在傷及自己的心。隻要她一個乞憐的眼神他就潰不成軍。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患得患失起來。他不能沒有她。


    (百度搜樂文小說網或xiaoshuo,更新更快)——-一題外話-碼字碼到近淩晨兩點,點擊收藏悲催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非死別不生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藍藤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藍藤子並收藏非死別不生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