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有緣,施主便安心住下”,方丈放下手中的佛珠,對外喚道“靜音,你進來”,隨後進來了一個小和尚,卻不是剛才那個。


    “師父,什麽事”


    “你帶這位女施主下去歇息吧”


    “是”


    蘇舞現在身心疲憊,隻想找個地方好好靜靜,簡單作了個揖就和小和尚一起出去了,出門的時候聽見方丈的聲音傳來,


    “一切皆是機緣,施主隨緣即可”


    蘇舞嘴上說著多謝方丈點化,心裏卻苦笑:隨緣,說得輕巧啊。


    隨小和尚走了一會兒,到了一個單獨的院子裏,蘇舞這才發現寺廟原來挺大的。將蘇舞領到一間房裏,小和尚說了中午他會帶她去齋房吃飯,蘇舞強打精神道了謝,小和尚一走。她就倒在了床上。


    啊,真像一場夢。


    ……分界線


    轉眼三天過去,蘇舞已經平和很多了。每天早早地到佛堂聽和尚們誦經,中午睡覺,到點兒了去吃飯,晚上迴來再睡覺。怎麽來說呢,又恢複了宅女模式,隻是這“宅”是被逼出來的,她需要時間!


    蘇舞是個很懶的人,做事要麽就早早解決,免得留著心煩;要麽就一拖再拖,拖到不得不處理了才會拿出決心來解決掉。她現在這個狀態很麻煩,她一方麵逃避事實想當個又聾又啞又盲的縮頭烏龜;一方麵又覺得長痛不如短痛,應該隨遇而安。從頭腦清醒後她就一直在思考這個,而思考本身就是一件特別花時間的事。


    風裏夾帶著種不知名的花香,蘇舞突然想起這是個花開的季節。


    再怎麽滴,去看看花也好啊。所以她決定去踏春。


    “靜音小師傅,這山上可有什麽好看的?”


    被喚作靜音的小和尚慢慢放下給蘇舞帶來的衣服,彎起嘴角微微一笑,一張俊秀的臉溫溫的,如沐春風一般,“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同我說話”。蘇舞不可思議地眨眼道“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和尚這樣笑”。這下靜音又笑了,笑得春光滿麵,“我可沒有說我是和尚”,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頭。蘇舞順著他的手看去,上麵沒有戒疤!


    這下蘇舞無語了,你頂著一個大光頭在寺廟裏,誰會懷疑你“和尚”的身份。


    “咳,裏麵的個人因素我就不說了,總之,這衣服是我的,雖然有些大,但你能將就穿上……”,不等他說完,蘇舞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了。她身上的衣服已經穿了四天了,並且沒有洗澡,沒有洗頭!這對一個有潔癖的人來說是個多麽慘烈的事實啊!她這些天心緒不寧,在心理和生理上都忽視了這個問題,不過,一旦她注意到了,就淡定不了了。


    她要洗澡!


    寺廟裏全是男的,肯定不會有她這個女的洗澡的地兒。但此刻她潔癖發作,她甚至覺得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堆滿了汙垢,叫囂著要把她扔到髒水溝裏去,別的她可以忍,這個絕對不能忍!所以就算是冷水澡,她都要把自己好好的洗一遍。好在上天憐憫,這山上有一處溫泉,她不必去遭罪了。


    靜音把她領到溫泉處,放好衣物,溫聲道:“我去給你看著,有什麽事就叫我,我就在十米之外”,蘇舞點點頭,心裏卻想:山上全是清心寡欲的和尚,倒是你走遠點才是。


    靜音一走,蘇舞就扒了衣服跳進水裏,全身上下到處亂搓。


    啊啊啊,髒死了髒死了……


    沒有香皂和沐浴露的洗澡注定是艱難的,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努力後,蘇舞勉強身心蘇暢了。看了看靜音拿來的衣服,她犯難了,這古裝什麽的太難駕馭了,她連怎麽穿都不知道。又看了看剛月兌下來的衣服……


    髒的!


    於是乎她毅然決然地選擇與古裝戰鬥。


    又過了半個小時,靜音在要不要進去看看是不是出什麽事中徘徊掙紮,最後下定決心準備行動時,蘇舞拎著剛洗完後濕噠噠的衣服,穿得還算整齊的出來了。蘇舞很無奈,她還是動用了她不常用的智慧解決了這衣服。


    靜音看著她,頓時覺得她很漂亮,再者他的衣服確實有些大,越發顯得蘇舞的身子單薄嬌小。她注意到他的目光,一點害羞的意思都沒有,特別坦蕩地就從他身邊走過去。靜音舒心地笑了笑,他見過很多女子,但從來沒有遇到過像蘇舞這般隨性的,相處起來,格外令人舒服。但其實事實不是這樣,蘇舞當然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同時也非常緊張,在怎麽說剛洗完澡被男的或者女的看到都會有一點點害羞,但是由於她不太會和陌生人相處,會主動忽視別人的目光,覺得“雖然你在看我,但是隻要我不看你,就不會覺得尷尬緊張了”,所以她才能這麽淡定從容,咳,至少看起來是。


    “靜音師傅啊,你怎麽會跑到廟裏當假和尚呢”


    蘇舞剛收拾好頭發,曬著太陽百無聊賴。


    靜音似乎閑得很,扛了把鋤頭不知在院子裏鋤什麽,聞言抬了抬頭,略想了下,“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蘇舞點點頭,問題簡直多得無從問起。


    “這樣吧”靜音笑著露出白森森的牙,“剛好我也有問題要問你,咱們一人一個吧”。


    “我先我先,這是哪兒,什麽朝代,當權者是誰,男尊還是女尊!?”真心希望這裏不是男尊也不是女尊!


    “這是南山,諸涼國,皇上周姓,嗯,女子的地位相對要低一點”,靜音頓了頓,打量蘇舞的反應,蘇舞苦著臉咬牙,


    這萬惡的封建朝代!


    “換我了,告訴我你的名字,從哪裏來,要去哪兒,嗯”,他略想了下,“你可識字?”


    蘇舞默了,她從哪兒來的?怎麽說,難道說是穿越來的,打死別人都不信,到哪兒去?她也不知道,她無依無靠,生存都是問題,難道要四處流浪,乞討為生?識不識字?她在中國的應試教育裏模爬滾打這麽多年,識字應該沒有問題。可是,萬一這地方的文字同她原先世界的不一樣,她豈不是成了文盲!不想沒事,一想起來個個都要命。太可怕了,看來她真的得好好打算下以後該怎麽過,畢竟要活著才能想辦法怎麽迴去。


    靜音看蘇舞神色不對,暗想是不是太冒犯了,正想說點什麽來補救,蘇舞就幽幽地抬起頭來了,一臉哀戚,“我叫蘇舞”,她吸吸鼻子,“我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來到這兒的,這裏的什麽我都不知道,嗚嗚,我想迴家”,蘇舞使勁搓了搓眼睛,嗚嗚地繼續哭,“我不敢亂走,我娘說外麵都是壞人……”。


    她一哭,靜音就慌了,“哎,你別哭啊,好好說好好說,”看來再怎麽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哭起來還是一樣的讓人招架不住啊。


    “你說你叫蘇舞,是這個嗎”,靜音無奈,在地上寫了兩個字,希望能轉移她的注意力。


    蘇舞鬆開手瞄了瞄,心中大喜,阿彌陀佛,幸好不是繁體而是她親愛的簡體,不然她也跟文盲差不多。


    見蘇舞不哭了靜音鬆了口氣,看來她是認得字的,當下他也不好再問,隻是安慰了她幾句,並試探著說,如果蘇舞真的無依無靠的話可以先到他家住下,等找到辦法了再說。蘇舞低著頭沒有表示,靜音隻好先走了。蘇舞默默地走進屋子,關上門終於忍不住笑了。


    裝可憐什麽的,她太輕車熟路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想了想以後的路,她萬分忐忑,末了長長的歎了口氣,


    看來,她以後都得靠演戲過活了。


    ------題外話------


    謝謝大家來看我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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