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伯蘊的心情頗為煩躁。


    說來也是,本來可以利用陳宓兄弟的事情給自己爭奪繼承權,但現在卻隻能看著不能動手,換了誰都會鬱悶。


    “咚咚!”


    “進來。”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店小二帶著諂笑向他點頭哈腰。


    “東家,陳小哥來了。”


    盧伯蘊眼神一咪:“哪個?”


    “陳宓和陳定都來了。”


    盧伯蘊站了起來,踱了兩步,突然站住道:“請他們來我這裏。”


    店小二趕緊點頭去了。


    盧伯蘊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露出一絲微笑,一會腳步聲傳來,盧伯蘊趕緊站起來,門打開的那一刻,他的笑容綻放:“兩位賢侄都來了啊,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我讓他們趕緊做一些。”


    陳宓拱手笑道:“盧世叔不用忙了,我們兄弟已經吃過了,我們此次來是向盧世叔辭別的。”


    “嗯?為什麽?”


    盧伯蘊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本打好了腹稿,打算將自己摘出來,沒想到陳宓卻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陳宓的臉上露出悲憤的神色:“盧世叔,原本這是家門不幸,但世叔您不是外人,你早晚也會知道,與您說一下也無妨。


    說來慚愧,此次我們兄弟兩人來京存親,本來是帶著殷切的希望而來,隻是……唉,昨天我們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父親的消息,隻是這消息卻是……唉!”


    陳宓歎了歎氣。


    盧伯蘊臉色微妙,其實他心知肚明,臉上卻是露出驚訝神色:“怎麽了,難道令尊他……唉,令尊是有福之人,怎麽會這麽早……”


    “叔父,父親沒死,他活得好好的,隻不過他在這汴京城裏成了親,對於我們兄弟兩個也不認了,這也沒有什麽,我們也長大了,隻是心裏覺得不痛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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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世叔,此次前來,承蒙你的厚愛,我們兄弟兩個非常感激,此次來主要有兩個事情,一個是專門向您辭行,另一個……”


    盧伯蘊伸手拍了拍陳宓的肩膀:“賢侄,你不用說,我明白的,這裏是二十貫的錢鈔,找盛昌錢莊就可以兌付。”


    陳宓有些苦笑不得:“叔父,您誤會了,我們不是來和您打秋風的。”


    盧伯蘊嗬嗬笑道:“我懂我懂,不過這是叔父的一點心意。”


    陳宓無奈笑道:“叔父,您聽我說完嘛!”


    陳宓握住盧伯蘊的雙手:“此次入京盡是些煩心事,好在叔父這裏還是給我們不少的溫暖,所以此次離京,以後恐怕也很難再見到叔父了,所以想把恩情迴報一下。”


    盧伯蘊笑著擺手:“什麽恩情不恩情的,不過是一桌酒席罷了,以我與你父親的交情……唉,不說了不說了,他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我也不屑與他攀交情了。”


    陳宓一臉的感動:“叔父大義,不瞞叔父,我們兄弟兩個,對這酒樓也有一些了解,此次來京,也頗做了一些調研,叔父這酒樓的生意很不錯,不過小侄倒是有一些建議,都寫著小本子裏麵了,叔父閑暇時候不妨看看,就當是打發時間吧。”


    盧伯蘊倒是有些驚訝,點點頭道:“好好,賢侄好意叔父心領了,我會仔細看看的,賢侄你們二人什麽時候歸鄉?”


    陳宓笑道:“大約是兩天後,到時候事情比較多,小侄就不再來跟叔父您辭別了,還請叔父見諒。”


    盧伯蘊點點頭:“那賢侄你們要注意安全,等歸鄉之後,記得給叔父來信告平安。”


    陳宓感激地點頭:“一定一定,那小侄就告辭了。”


    盧伯蘊微笑看著陳宓二人離去,等二人消失在門後,笑容斂去,微微搖頭,然後將手中的冊子隨手放在桌子上,一張銀票飄落,盧伯蘊一愣,原來是他給出去的那張銀票,這倒是讓他會心一笑。


    無論怎麽說,這個陳宓給他的印象還是頗好的。


    有禮有節,年紀雖小,但卻是落落大方,接人待物,比他哥哥陳定要好多了。


    還有那個陳年穀……嘖嘖,真特麽人渣啊。


    事情算是了結了,但盧伯蘊的心情其實是更差了。


    最近盧仲文的動作越來越大了,不僅經常跑後宅去找老祖宗,還經常登盧氏的那些叔伯們的門,看起來最近該有大動作了。


    ……


    “陳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從酒樓出來後,陳宓一直低著頭走路,也不說話,陳定憋了許久終於是忍不住了。


    陳宓從思索中被打斷,見哥哥的臉上有些不耐煩,不由得笑道:“應該也差不多了,倒是可以說說無妨。哥,你認為咱們該怎麽為未來做打算?”


    “未來?”


    陳定有些微微發愣。


    “大約是……我好好賣雞蛋灌餅,然後供你上學,等你考上舉人甚至是進士做官,咱們的日子就好起來了。”


    陳宓微微笑了笑道:“哥,你覺得科考容易嗎?”


    陳定搖搖頭:“當然不容易,咱爹考了那麽久,咱娘等了那麽多年,也沒有等到享福的時候,雖然現在他已經當了官,但我估計他是走了別的門路的,估計還是沒有考上的。


    還有咱們鎮上的那些讀書人,大多是考了許多年都沒有結果的,鎮上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過舉人了,別說什麽進士了。”


    “那哥你怎麽會認為我能夠考上呢。”


    陳宓看著自己哥哥的眼睛道。


    陳定微微低頭,不敢與陳宓的眼神對視:“可是不讀書又能怎麽辦,總不能跟著我賣雞蛋灌餅吧?


    其實哥我心裏也是清楚的,這雞蛋灌餅看著似乎是一門好生意,但想要在這汴京城紮根,就靠這是不行的。


    咱們老陳家也算是耕讀傳家,不能再咱們這一代給斷了,我將咱們老陳家傳家的幾畝地給賣了,算是將咱們的根基給斷了。


    如果你不讀書,我以後沒有臉去見陳家的祖宗,娘也要罵我的。”


    陳宓不由得心裏歎息,父親做的事情讓陳定傷透心不說,更是讓他背上了沉重的負擔。


    那幾畝田地,在陳宓看來沒有什麽,但在陳定看來,那就是陳家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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