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國師南宮陌塵與龍門不是敵對的關係麽?龍老頭派我混跡官場不是為了更方便地監視南宮陌塵麽?雖然我一直願意去深究這其中的關係以及龍門明裏暗裏可能在謀籌規劃的事情,但是總是可以聞到龍門暗裏那不尋常的氣味,有一味叫做陰謀的味道。什麽謀朝篡位什麽營黨結私,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因為我對這個時空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歸屬感,誰叫我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呢?


    所以,如果哪天龍門掐斷了桃源的物力財力,以逼迫凰帝退位讓賢,也是可以的,我照樣可以繼續為龍門效力。


    按照龍驤玉和龍老頭的推薦人選,桃源朝廷裏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龍門勢力,其中兩派人馬明麵上卻是針鋒相對的。龍門,確實了不起。


    在我忙著為如意坊生意出謀劃策期間,我同樣要照顧芸青苑的生意。雖然翠娘有經商天分,天生是個做生意的料子,但翠娘畢竟不是我,很多先進的理念以及營生之道她縱使知道卻不能完全體會,更不用說如何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我隻好將拚命擠出那麽一點時間,卻隻能是華燈初上之後的時辰。


    此時,正是青樓最最熱鬧的時段。


    芸青苑二號樓頂層留了一件套房給我,有大廳,有臥室,有書房,而且安置在最角落的位置,而二號樓參照魏臨縣的芸青苑的設計風格,在樓的後麵挖了一個人工湖,引進萬夫河的水。湖中自然安置了小舟供客人嬉戲遊湖,長長迴廊上設置了數座半封閉的小亭,麵向湖水一麵大開,其它方向卻是封閉的,亭子頂部卻是可活動的天窗,隻有從上空望去才能看見裏麵的情形。


    而我的房間其中的一扇窗戶有延伸到簷外的延伸台,隻要坐在延伸台上,就能看見數個亭子裏麵的景物。


    此刻,我正盯著其中一個亭子裏的人。


    原本我並不將那人放在眼裏,也就擁有一副好皮囊,同時頗具些神采,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流光溢彩,很有些貴族氣息。我是從二號樓後門上樓的,進門時與他打過照麵。


    在我忙了小半個時辰後,走到窗外,一眼便看見他待的亭子,吸引我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手裏的東西。他左手拿著一頂黑色的高桶圓禮帽,右手抓著一根細細的帶著把柄的棍子。兩樣魔術師標準配備。我沒看錯,此時他正對著我們家的姑娘表演,身旁站著一人,大概是算是助手。隻見他華麗麗地做完標準動作,將棍子一拋,轉身便從高帽裏掏出一束紅色的鮮花,笑著遞給姑娘。


    對麵的姑娘早就已經驚呆了,完全是狂喜的神情,嬌羞地接過花束,然後低頭去聞。也不知那花到底香不香,姑娘便笑了。


    我也驚呆了,看他一身打扮,已經那些利落華麗的動作,我敢肯定就是在現代的西方魔術表演,但是,在這個時空看見一個本該隻在另一個時空出現的場景,那突然的熟悉感,令人內心顫抖狂喜。


    但那人雖然有帽子和細棍,身上穿的卻與一般桃源人穿的無異,要說真有什麽不同,大概是身上的服飾沒有明顯的桃花瓣圖案標記,一身黑色寬袍。連腰帶也是黑的。很難想象我對他的第一麵印象竟然是流光溢彩,有這樣一種氣質的人,怎麽會喜歡黑色呢?


    然後他便停止了表演,對麵的姑娘則開始彈古箏。這時我才認真地去看那姑娘,卻是我們芸青苑裏最長袖善舞的紅妝,也是這次花魁選拔的風頭人物。翠娘怎麽舍得將她這麽隨便就派出來了?


    黑衣公子對身旁的隨從說了些什麽,隨即隨從裏退出,退到亭子外,然後提氣飛身,向我。


    我眯眼,小七已經隱在我身旁,隻要對方有殺意,必然能夠瞬間阻擋下來。


    眨眼間,那隨從便已飛越了數丈,像一片葉子那般輕輕降落:“這位公子,我家主人說公子看了許久想必對主人的表演很有些見解,想請公子賜教。”


    好敏銳的洞察力。我隔得如此遠,他竟然知道我在此看了許久!證明他武功奇高,能夠察覺到幾十米外的氣息。


    “不必了。就跟你家主人說,在下打擾了。”


    “主人說,相識便是緣,請公子一定賞臉。”


    小七可以與眼前這人打上一架,得個平手,但那人如此厲害,若我不過去,指不定要對我使用暴力,況且,對方既然是派人來請,應該不至於太過分,如此,過去瞧瞧也行。


    遂點頭道:“好,在下稍後便到。”


    紅妝的琴藝很不錯,意境飄渺,彈的是高山流水之姿,我進門時,那人看似正聚精會神地在聽琴音,卻一邊分心說話:“公子來了。”


    紅妝甫抬頭,掃了我一眼,忙又將心思調迴古箏上。我們家的姑娘就是精靈,處變不驚,這都是我教的好。在心底將自己讚美一番後,笑道:“在下叨擾,還請這位公子見諒。”


    “相識是緣,難得難得!在下玄遠,還未請教。”


    “在下姓鳳,名竹。”


    “鳳兄請坐!”


    我笑著圍著圓桌在他對麵坐下:“玄兄剛剛所表演的是什麽術法?看得人眼花繚亂,驚喜連連。”


    他擺擺手,一邊為我倒了酒,道:“並不是什麽術法,隻是一般的戲法罷了。桃源這邊比較少這樣的人,南蜀倒還可見一些街頭的戲團表演此等戲法。”


    “原來如此!那玄兄如何懂得這些戲法?怕要下一番功夫罷?”


    “確實,家中長輩都不同意我學這些戲法,我還是瞧瞧請了師傅來教我,學了也有數年,才有此等功夫,鳳兄見笑了。”


    “哈哈,今日有幸得見,乃是我的福分,還得多謝玄兄如此慷慨,不要介懷我偷窺之罪就好!”


    “怎會?隻是大家都認為這是下等功夫,下等玩樂,入不了世人的眼,世人卻不知其樂趣窮。是眾人見識淺短,鳳兄喜歡,真乃知己!來,一起幹了這杯!”說完不等我反應便仰頭喝了。


    完全是騙酒喝的章法。


    又聽他道:“但卻始終要顧著世人的眼光,如今隻好花錢在這裏,讓紅妝姑娘千萬不要透露出去,隻是想有一個懂得這其中妙法的人,懂得欣賞之人。不想卻得了鳳兄這麽個朋友!好!好!好!”


    玄遠是個外表溫潤,內心豪邁之人,看他喝酒,聽他說話,便會覺得人生本就該如此瀟灑。他的隨從守在一旁,比一根木頭更似木頭,眼睛卻不時擔憂地瞟向那豪喝的主子,大概想開口勸,又不敢。


    這時,一曲完畢,紅妝盈盈起身,拜道:“二位公子,喝酒過量傷身,不如由紅妝為二位公子烹茶?”


    玄遠華麗麗地從半空一抓,一條金色帕子便到了手中,遞給紅妝:“紅妝姑娘手上有傷口呢,用這帕子裹好,可千萬別再傷了手。”然後殷勤地替紅妝在腕上綁上帕子。


    紅妝受寵若驚:“玄公子怎知小女子手上的傷?”


    玄遠笑:“你彈琴時,左手的力道不夠,你雖然挑了特別柔軟的曲子來彈湊,但還有弱不可聞的顫音,特別是要壓下琴弦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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