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路崎之見了最後一麵以後,剩下的劇情隻剩下離別了。


    時間走得飛快,仿佛唿吸之間,電影圓滿下映了,池展順利躋身到了一線明星的隊伍裏,名字也能順理成章地和墨讓排在一起了,池展暗暗數著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離開。


    池展感覺自己在這裏待了很久很久了,好像是一輩子。這種說法也沒有錯,他一輩子的經曆加在一起,都不比這裏豐富精彩。


    普通人受不住太過跌宕的經曆,這樣的精彩,一次也就夠了。


    池展一直看得很開,當初對著路崎之信誓旦旦世上走一遭永遠不迴頭的樣子也不是裝出來的。但是,現在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也沒辦法再像之前一樣灑脫自如了。還好現在路崎之不在,要不然肯定得趁機誘他倒戈。


    雖然不舍,他對自己選了墨讓這件事是永遠不會後悔的。


    其實,如果因為某些不可抗力,自己真的永遠留在了這裏,那也不是什麽壞事,他可能還要竊喜。但是之後的劇情要怎樣排演呢,誰也不知道啊,暖暖萌酷酷總不能一直寫的,再遺憾的故事也得有一個結尾,對不對?


    現在,路崎之離開了,季微塵的事業蒸蒸日上,杜若弈剛剛從國外迴來,像轉了運一樣有許多熱門資源找上門來,李萇成為花旦,宋不措的火鍋店開了第八家分店,陳子琰開始轉向大熒幕,段澤又發行了一首新單曲,許多沉寂已久,似乎有轉行當演員的意向,alvin現在跟在某綜藝大哥後麵當起了主持人,馮遷也參演了他人生裏的第一部電影,白晝夢已經提交了轉職申請書,小朱的造型越來越時尚了,當然肚子也越來越圓了,還有他,池展,他走完了池盞的路,也走完了自己的路。


    每條路都有盡頭。


    後來墨讓還跟池展提了今年春晚的安排,池展表麵上點頭,心裏卻知道,自己是等不到春晚了。


    池展不知道是第幾次把暖暖萌酷酷留給自己的信拿出來慢慢閱讀。終於在某一天,電影界的大獎――華耀獎的頒獎典禮上,忽然有了一種預感――這就是暖暖萌酷酷之前說的很玄妙的將要離開的感覺。


    這次頒獎典禮上,所有人都盛裝出席,他的座位被很上道地安排在了墨讓的旁邊,鐵打的好友們也都在離他不遠。池展一迴頭,杜若弈正拉著一臉呆萌的季微塵衝他眨眼睛。


    池展想,暖暖萌酷酷還是很貼心的。


    今天晚上池展連手機都不玩了,以前玩手機是因為能和墨讓聊上幾句,現在墨讓就在這裏,手機再好玩能有墨讓好玩嗎???手機什麽時候都能玩,但是他以後可能再也玩不到墨讓了,得趁現在多玩玩。


    全世界的頒獎典禮都差不多,池展參加了星聲獎和萬嘉獎,華耀獎有什麽大不了,他沒在怕的。他可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主角,什麽場麵沒見過。


    越臨近尾聲,池展就越不緊張。這迴池展最關心的是導演獎,墨讓不出所料地奪得新人導演的獎項,之後的年度優秀導演獎獲得者是鍾導,他執導的影片也得了年度最佳文藝片的大獎。


    之後,主持人提到華耀影帝候選人,喊了池展的名字,他也根本不驚訝――所有的紅光遊戲都是一個套路的,他最後肯定要當影帝的呀,要不然他拚死拚活圖什麽呢。除此之外,他還有兩大強勁對手:陳子琰因為《絕症患者的演出》這部影片,也入圍了。同時,少不了同時主演《朔月》和《穿越了沒什麽大不了》這兩部影片的影帝墨讓。


    按理說這次影帝一定是他了,池展誌在必得,理了襯衫衣領就準備昂首挺胸上台,但是萬萬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到最後他還是吃了一驚,因為頒獎人對著手裏的卡片念道――


    “華耀影帝的獲得者是――池展,墨讓!”


    池展和墨讓同時站了起來,池展聽得懵了:這是雙影帝劇情???暖暖萌酷酷真會玩啊!


    他心裏正百感交集,剛偏過頭來想看看墨讓,下一秒手就被墨讓拉住了。


    池展:“……”


    池展還能說什麽呢,他肯定任墨讓拉啊。


    雖然池展一點都不緊張,可是跟墨讓一起站在台上說領獎詞的時候,他還是很沒出息地紅了眼眶。


    台下的觀眾、明星全部在鼓勵他,讓他別哭,全世界都以為他是因為得了獎太激動,但是真正的原因隻有他自己知道。


    墨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了有清新香味的手帕,給他擦了擦。


    下一秒,尖叫聲硬是衝走了池展的惆悵之感,他胡亂在手帕上蹭了蹭,淡定地鞠躬致辭了。


    華耀獎頒獎典禮結束以後。


    他鄭重其事地把季微塵杜若弈白晝夢段澤小朱他們統統喊到了一起,他們幾個人尷尬對視的時候,池展動了。


    “微塵,你這樣就挺好的,繼續這麽軟萌下去吧!!!”池展首先衝到季微塵麵前,握著他的手道。


    接著,他又對杜若弈說:“加油杜若!你是最兇的!!!”


    杜若弈瞪他:“???你是不是想打架,不要以為你現在是影帝我就不敢打你。”


    池展露出了一個真摯的笑容,杜若弈嚇得一抖,悄悄對季微塵說:“……池展喝多了???”


    池展絲毫不在意,他接著對小白說:“小白,其他的話我就不說了,謝謝。”


    白晝夢愣了一下:“哦!不客氣!來年再拿影帝!”


    池展點頭,然後又看向了段澤,段澤對上了他深情的目光,忽然頭皮發麻:“……你要說什麽。”


    “上啊小段!”池展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接著他拉過還在跟公司打電話的小朱:“小朱,有時候我真想把你換掉。”


    小朱用手捂住了手機,然後用台灣口音對他吼道:“啊是耶!可惜你隻能想想而已厚!!!”


    池展點點頭,然後給了他們每人一個猝不及防的熱情擁抱。抱完以後,大多數人都被動地接受了,但是有個別人反應很強烈,比如段澤。段澤如同觸了電一樣,一個大跳跳到了白晝夢的旁邊,有些驚恐地看著池展。


    池展哈哈大笑,遠處的墨讓目睹了這一切,對他道:“迴家了。”


    池展點頭,在去停車場的途中還迴頭看了季微塵他們一眼。


    迴了家,他又喝酒了,喝得還不少,墨讓坐在他旁邊,輕輕抱著他,陪他喝。


    兩瓶酒見了底,池展頭痛欲裂,卻還在喋喋不休,他一遍又一遍地跟墨讓說,他不想走,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最後墨讓說了什麽他不記得了,但是池展大半夜突然驚醒了。


    他的太陽穴還在隱隱作痛,腦袋如同將要下墜一般沉重,但是他的眼睛卻炯炯發亮,異常清明。


    他得去做一件事,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今晚自己沒醒的話,他就來不及了。


    池展從床上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看了看身邊入了夢鄉的墨讓,低頭親了他一下,鼻尖蹭了蹭,涼涼的。


    他走進了書房,步伐決絕得像是要上戰場。


    池展深唿吸,揉了揉眼睛,打開了存檔界麵。


    他清點了一下存有數據的存檔欄,這才發現,他很久都沒有存過檔了。但是,神奇的是,有關墨讓的存檔他一個都沒有刪:第一次和墨讓見麵,拍《風起故地》的時候看墨讓演戲,墨讓第一次來自己家做客,墨讓手把手教他演戲……


    池展看著看著,迴憶海水一樣湧來,鹹澀得讓人無法招架。他的心髒皺縮起來了,像被什麽擠壓了一樣,酸酸漲漲的,一旦想要探尋,就像反芻一樣,從最底處漫出渺茫的痛苦來。


    他決定從後往前,讀一次檔,把這些時刻,這些時候的墨讓,都用自己的眼睛好好記下來。


    他首先讀取了之前拍《穿越了沒什麽大不了》的那個存檔,前一刻眼前還是寥落夜色,立刻就迎來了刺眼的陽光,那個時候還是春天,墨讓穿了一件薄外套,拿了杯飲料給他,眼裏浸滿溫柔地問:“喝不喝?”


    他又迴到了之前拍《朔月》的時候,攝像機底下,他跟墨讓第一次對手戲,張籬山老師改了劇本,他按捺著心裏的感情,又一次對墨讓說:“你就是我的居心。”


    之後,他一次次地往前,又看到了《風起故地》裏,涼亭冷月之下的那個背對著他的背影,謫仙一般,遺世獨立。小朱站在他旁邊,剛準備叮囑他好好學習一下,看看大神是怎麽演的,頭一撇,看見池展看得入迷,接著奇怪地小聲問道:“池展,你怎麽迴事,第一次看大神演戲,感動得哭了???快快快,拿濕巾來擦擦。”


    最後,他又迴到了原點。


    那時,故事才剛剛開始,他從洗手間走了出來,遇到了墨讓,心裏麵都是對這次試鏡的吐槽,墨讓對他說“你走錯了”,池展一個沒忍住,連帶著墨讓也進行了一番吐槽。


    池展第九次站在這麵鏡子前,看見鏡子裏情緒失控雙眼通紅的自己,和出現在他身後的墨讓。


    墨讓看見他的樣子,微微一愣。


    池展也沒心思去還原之前的對話了,一切,一切都要結束了。他隻是抬起頭直視墨讓,眼前的景象都模糊起來也毫不退怯,他眼睛裏是一往無前的勇氣和滔天愛意,他哽咽著說道。


    “墨讓,你聽著。”


    “我叫池展,池還是那個池,展,不是一盞燈的‘盞’。”


    “你可千萬……不能忘了我啊。”


    池展像是耗盡了極大的力氣,說完了這些話,靜靜等待著什麽。


    什麽也沒發生。


    對啊……現在的墨讓是不認識自己的。


    他到底在期待什麽呢?


    池展苦笑著,準備離開的瞬間,墨讓忽然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塊方帕,擦了擦池展的臉,輕聲道:“你別難過。”


    池展聽見這句話,渾身一震,眼前穿過一束炫目的光,他瞪大了眼睛,張口喊道:“你――”


    忽然,光滅了,天也黑了。


    他像是在一個深不見底的隧道裏行走一般,什麽也看不見,他一直在走,一直在走,走了不知道多久,他精疲力盡地倒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上十一點發結局!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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