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的敬意,帶來了融冰一般的笑容,羽陌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劍柄之上,“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可惜……”


    說完,羽陌的眼神如同天上的雄鷹見到了獵物的那般犀利,身形也如同雄鷹撲向羔羊的那般迅捷,腳步聲無聲無息也無影,冷澩不語,凝神耳動,眼睛閉上,聆聽著風聲。


    黑sè長槍迴旋一轉,低向挑起,羽陌劍光一閃,如同煙花一般湮沒在空中,鏗鏘之聲傳來,金屬碰撞聲不絕於耳,兩人一劍出,一槍挑,縱身躍起,羽陌血劍超前一揮,一式橫掃千軍,冷澩逐槍一擋,承受住了羽陌劍上帶來的無匹力度,血劍彎曲,輕輕調動著劍尖上的寒光。


    幽幽冷月,婆娑樹影,一槍一劍開會千轉。


    羽陌黑sè發絲隨風飄動,黑sè的麵具透著詭異的黑sè雲光,他矚目著眼前的俊俏中年人,那份成熟的麵孔上,剛毅而冷酷。


    此時的冷澩輕笑,之後輕咳幾聲,羽陌凝目,“你……身上早已患下了重病,或者說早已被人下了毒藥?”


    “是的,我患下了不治之症,在這婆娑之中,受到婆娑霧氣的影響,愈發嚴重,本想好好打上一場,卻苦苦尋不到對手,現在,就算死了,也了無遺憾了……”冷澩如此說到,此時的他,麵容是如此的平靜,似乎在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在他的胸前,血劍插著心上,一絲絲血液順著血劍滑落。


    “咳咳咳,說實話,羽兄弟的劍法,的確jing妙絕倫,假以時ri,必迴聞名三界,到時候,我也就不枉此生了,死在了名家之手……咳咳咳”


    灑月兌,而又孤寂,又有誰想得到如此的一個男人,竟是早已患了疾病,沒有幾ri好活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老五與老四在我之前先去了,更幸運的是我在下麵,也不會太孤單,至少還有老四老五……”


    “咳咳咳……”冷澩的咳聲越來越急,最後,失去了聲響。


    身子緩緩倒地,“謝謝你…”


    羽陌靜靜的聆聽著冷澩的訴說,短短數刻,他對他的敵手,肅然起敬,他走過去取走血劍,任血劍上的猩紅血液滴落,“冷澩,再遇到他們時,我不會趕盡殺絕,我會留他們一條xing命……”


    羽陌血劍再一次朝著地上一揮,一道劍光閃爍,地上煙塵滾滾,一個巨坑出現在那,隨後將血劍插在地上,迴身抱起冷澩,輕輕放在了坑中,隨後將身上的白衣月兌下,遮在了冷澩身上。


    他一點點的將泥土推入,坑裏的冷澩,慢慢的被鬆散濕透了的泥土遮蓋。


    或許不是英雄,但卻有著英雄不曾有過的執著,用自己的短暫的xing命,送走了唯有的親人與朋友,他,就是冷澩。


    或許這不是英雄塚,卻在羽陌的心中,歸入了英雄行列。


    少有的殺過人,卻使他迅速的適應了殺人的感覺,可是此刻的羽陌心中沉重無比,誰說殺手無情,誰說殺手無義,此時的羽陌,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名潛在的殺手。


    或許有那麽一天,當他再度迴想起來之時,他心中會有那麽一個值得他尊敬的人,僅僅次於自己的父母,他們,都會隨著羽陌以後的路,不停息,直至消失在時間的歲月之中!


    歲月也會蒼老吧……


    羽陌如此想到,而後坐在墓前,仰頭看著天空上那輪永不墜落的血月,思緒輾轉於心中的那兩道身影。


    “父親,母親,你們在下麵過的好嗎?小時候我以為死人之後會去到天上,化作那天際中閃爍著的繁星,後來,我才明白,世間萬物,天上的人,依舊將它當作人間……”


    過去的如東逝的流水,記憶的落花繁雜不失淡雅,沒有誰人知道他心中的苦澀,悲嗦的童年,比之利劍匕首還要使人心痛!


    羽陌見天空中撒下了滴滴雨水,滴滴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他感覺不到痛,許是黑sè麵具的緣故,許是此時的他的確不曉得痛為何物。


    羽陌的單薄衣衫早被雨水淋濕,他的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微微跳動,在雨中,他想起了那道青衫構成的背影,在涼亭晚霞之下,太陽雨灑落在亭外的仙湖之中,激起朵朵浪花與蕩漾開去的陣陣波紋。


    他輕吟那首令他難以忘卻的《傾華曲》,淡淡的憂傷如這愈下愈大的雨水。


    他多麽渴望自己迴到那一個時刻,好好的拉著自己母親的手,多麽希望自己能夠迴到從前,搖著父親的衣角。


    多麽希望迴到那繁華的城市中,拉著父親與母親的手,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神中全是希冀,眼前的變糖葫蘆,泛著誘人的光澤。


    可惜…可惜這一切的一切,全被那三人一首毀去了。


    一掌,就一掌,在自己父親的背後一掌,將父親打落山崖,如此想來,那山崖,高達萬丈,如何還活得了?


    島外的那妖汶川,黑sè的河水,留下了母親滿身的傷痕,血液染紅了他的半透明裙繡,染紅了妖汶河黑sè的河水!


    “這一切,我將加倍還給你們,不殺爾等,誓不chéngrén!”


    羽陌如此說到,聲音低不可聞,隻聽到牙齒碰撞的聲音,在雨中也是如此的清脆。


    羽陌站起身來,看著腳邊的低矮小墳丘,眼sè有一絲異sè,“冷澩,你知道嗎?曾經我和你差不多,不會怨恨任何人,把那些拋棄我的人當成了好人,一直在幻想著他們隻是暫時的把我給忘了,直到後來我父親與母親的出現,或者說他們隻是我的養父養母,我也隻是他們的一個棄子,就連我外公家都不要我了的棄子,在街頭的一段時間裏,我偷過人家東西,第一次人家隻是笑了笑,給了我一個饅頭,我很感謝那人,他幾乎給了我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人,還是有好的。”


    “再在後來,養父養母的出現,一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一個貌美如花,傾國傾城,他們說我的這雙眼睛更好看,如水一般清澈,我信了,我也隻信了他們,可是,他們被人殺死在了妖汶川之上,而我母親的血染紅了妖汶川!”


    或許讓羽陌唯獨常記於心的,唯有這首歌曲,《傾華曲》中的傾城女子,如一顆流星,瞬間劃過無邊夜空,卻也留下了傾國傾城的榮光。


    羽陌記憶中的《傾華曲》是父母親琴弦與長笛共鳴,演奏出了屬於《傾華曲》的另一番風味!


    他依稀尤記,《傾華曲》是他們自己創的,或許還不曾流傳出去吧。


    風的雨,雨的風,在江湖上,江湖不再是江湖!歲月如同羽陌所說的一樣,它也會慢慢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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