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兩人又閑聊了幾句,付了茶錢出了茶樓。蘇秦還有要事,先行迴了內務府。江釋沿街返迴,半道上遠遠就望見江離滿臉怒容,在人群中翹首找尋。本打算躲起來暫避風頭,看她又是嗔怒又是焦急的模樣,終究還是不忍心,揮手召喚她過來。誰知她秀眸一紅,晶瑩的淚珠便撲撲滑落。


    江釋心中大痛,正yu上前去安撫,卻被個猴臉少年冷不丁一掌逼退,口中還義正言辭:“呔,看你人模狗樣,竟敢當眾欺辱這位姑娘,好不要臉!”


    無端被他罵了個狗血噴頭,江釋隻好解釋道:“這位大哥誤會了,她是我家妹子。”


    那猴臉少年迴首去看江離,她本來心中有氣,又誤會江釋做了何等風流事,便把小臉一扭,嘀咕道:“誰是你家妹子?”


    猴臉少年一聽這話,頓時怒指江釋:“大膽狂徒,還敢狡辯,俺今ri便要教訓教訓你。”


    這人也是個急xing子,說打就打,一拳迎麵擊出,江釋迫不得已,隻好翻身後退。腳未落地,突然有三根地刺破土而出。江釋心中一驚,再度騰空躍起。誰知那猴臉少年還有後招,他大手一揮,憑空升起一堵土牆。江釋躲閃不及,直接撞在其上。


    那人虎躍而出,揮拳砸下。便在此時,倩影閃過,擋在江釋身前。那人瞬間撤去魂力,翻身退迴,驚詫道:“姑娘,你這是作甚?”


    那倩影不是別人,正是江離。她本來隻是賭氣,眼見江釋不敵,情急之下想也不想便飛身擋了過來。她生怕那人還要動手,急忙解釋道:“哥哥息怒,我的確是他妹子,我們鬧著玩呢。”


    “這麽說,倒是俺多管閑事,誤傷了這位兄弟?”猴臉少年滿月複狐疑,伸手在臉上撓了又撓,那動作倒是像極了猢猻。


    江離連連點頭,那猴臉少年忙不迭給江釋道歉,江釋笑道:“本是誤會一場,這位大哥嫉惡如仇,金睛火眼裏揉不進半顆沙子,著實令人敬佩。”


    “嘿嘿,你不介意就好,俺就是有點猴急。”那猴臉少年多看了他兩眼,忽而扯著他肩頭,笑道:“嘿嘿,你可就是那個惹了青鸞大發雷霆的江釋?”


    江釋詫異的望著他,點頭道:“在下正是江釋,這是舍妹江離,不知師兄如何稱唿?”


    那猴臉少年擺手道:“客氣客氣,俺叫侯大寶,溫良玉座下排名老六,與你也算是同門了。兄弟們給麵子,私底下稱俺一聲猴哥。”


    “猴哥?”江離撲哧笑出聲來,這人姓侯像猴也就罷了,偏偏還樂在其中,舉止也全然是個猢猻模樣。真個詼諧有趣,笑得她肚子疼。


    那侯大寶見江離笑得花枝招展,猴眼一亮,嘖嘖讚歎道:“內務府中美女也是不少,像江離師妹這般天真無邪的還真沒見過。”


    江離白了他一眼,嗔道:“猴哥就會說笑!”


    誰知侯大寶這就急了,正sè道:“你若不信,俺可以對天發誓。”


    說完他當真以手指天,就要發起誓言來。這人看上去猴模猴樣,卻是個死腦筋。江離反到不敢再和他玩笑,拉下他高擎的手,急道:“我信,我信總成了吧!”


    江釋惦念著北邙山,本來打算安頓好江離就走。那侯大寶也是耳聞過溫良玉給江釋出的難題,比他入門時的試練難了何止十倍。他見江釋急迫,便自告奮勇,由他來送江離。雖然初次見麵,江釋卻覺得這是個可以依托的朋友,就拜托了他去。


    江離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原本早上收拾好行囊,也是賭氣打算悄悄離開,這會兒見江釋就要孤身一人去赴那險山惡水,一顆心裏隻剩下擔憂和舍不得,又不敢再哭,唯恐多給他添亂。隻是噎聲交代了許多囑咐,便隨侯大寶轉身走了,可沒走出兩步,忽又折了迴來抱住江釋,在他耳畔呢喃:“我會聽話,等你迴來。”


    說完抹淚跑了開去,再不迴頭,隻把侯大寶看了個滿頭霧水。江釋呆呆的立在那裏,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野裏,這才啟程出了落雁城。


    到了城外,他取出馭獸圈,默念碧心楠教給他的法決,一頭全身雪白的雪鳶頓時幻化出來,好生漂亮。


    **書中對飛禽走獸也有粗略的介紹,不少還配有手繪的插圖。他一眼就認出這是流星而非淩霄絕,定是碧心楠那小妞賣了他這個人情。也罷,待迴頭再補了那差價便是。


    縱身踏上流星,那雪鳶長鳴一身,直衝雲霄。偌大的落雁城在身下轉眼就成了巴掌大一座沙城,人群更是分辨不清,河流也宛如長蛇蜿蜒,向遠方延展開去。


    江釋駕馭著流星在雲海穿梭,一路向北。流星速度極快,追星感月般讓人頭暈目眩,真就如流星劃空,稍縱即逝。


    竟陵山距離落雁城約莫有千裏地,借著流星神速,隻用了個把時辰就到了竟陵山地界。循著蘇秦給的地址,他很快就找到了坐落在竟陵山無息峰上的那座道觀。


    無息峰並不算高,卻也相當陡峭,虧得他乘著靈禽駕雲而來,真要從山腳拾階而上,估模著少說也要耽擱半天功夫。


    指引流星降落在無息庵前,他也沒空去看山下風景,收了靈禽便去叩門。開門是個年華碧玉的女子,眉清目秀,玉釵挽住朝雲近香髻,稍顯慵懶,一身雪白道袍,端的是素雅出塵。料想她多半是那無息道長的徒弟,他這就上前說明來意。


    “冒昧打擾師妹清修,萬望見諒。在下華陽江釋,奉家兄蘇秦之命前來拜見無息道人,不知可否方便。”


    聽到蘇秦之名,那女子頓時收了jing惕之心,笑道:“原來是江師兄,小妹無息道長座下弟子葉知秋。說來真不湊巧,家師昨ri下了山去,也未曾說過幾時迴來。”


    江釋劍眉微皺,把那封信取出,道:“蘇師兄命我將這封信轉交觀主,臨行前特別叮囑內有急事,卻不知觀主去了何處?”


    葉知秋道:“前些ri子山下出了一頭妖獸,時常襲擊過路行人,西陵城主便上山來求家師出山剿滅。除魔衛道本是我輩分內之事,師兄若是著急,我這便下去尋她,你且在庵中等候。”


    江釋怕耽擱時間,便道:“不如與師妹一起去尋,我這裏還有些急事,見過道長也好立刻上路,不至耽誤太多功夫。”


    “如此也好,這便隨我去吧。”


    兩人徑直來到山下的西陵城,那城主府守衛識得葉知秋,畢恭畢敬的引了二人去見城主。那城主人高馬大,一張臉卻是毫無血sè,說起話來也yin陽怪氣。他告知葉知秋,無息道長昨夜獨自前往山中尋那妖獸,至今也是杳無音訊,隻怕是還沒有找到。


    江釋問道:“不知那妖獸是何模樣?”


    那城主道:“這畜生為禍鄉裏,施虐已久,且威力非凡,但凡遭它襲擊的,無一活口。本官幾番派人前去剿滅,也都是泥牛入海,有去無迴。本官又重金聘請了當地幾位有名氣的魂術師前去捉妖,隻有一人重傷而歸,據他死前所言,那妖獸形似白熊,道行頗深。我這也是束手無策,隻好去請無息道長了。”


    江釋微微蹙眉,神州大地上很多魂修妖獸,且魂術本就是先祖從妖獸身上臨摹轉化所得。他搜腸刮肚,暗中猜測這白熊怪多半就是妖獸禦地熊。若那城主所言不虛,這頭禦地熊的實力怕是不弱。


    那倒黴城主一問三不知,兩人隻好親自進山去找,尋了半ri也未見有人跡,路過一處低窪的小樹林時,江釋突然停下了腳步。這片樹林裏的樹木多有折損,一看就有打鬥的痕跡,隻是未曾見血。


    “江師兄,你看這裏。”


    聽見葉知秋招唿,江釋立刻越了過去,隻見葉知秋手指的那塊岩石光滑如鏡,明顯是被勁氣硬生生劈開。鏡麵十分幹淨,江釋隨手模了一把,也隻有些許灰塵。他蹲來,掃開斷石附近的落葉,果見血跡般般,隱約還可見兩個腳印。


    他有些猶豫的望了葉知秋一眼,低聲道:“從腳印的輪廓來判斷,多半是個女人。”


    聞言,葉知秋嬌軀微震,又立刻打消了疑慮。師父的修為她最是清楚,方圓百裏都未必能逢敵手,更別說區區一個妖獸。江釋也覺得這種可能很小,忽而想起蘇秦那封信,又取了出來遞給葉知秋。


    “我總覺此間事有蹊蹺,你是無息道長關門弟子,代為收信想來也是無妨。臨來時,蘇師兄萬般囑咐,要我盡快送到,這也耽擱了大半ri,恐有變數,你不如先拆開來看看。”


    葉知秋思慮片刻,心中擔憂恩師,也就顧不得許多禮節,當即拆開封泥,取出信件來讀。一看之下,頓時臉sè煞白,嬌軀顫動。


    “葉師妹,這信中都說了些什麽,怎讓你如此緊張。”


    葉知秋穩了穩心神,道:“蘇師兄在信裏提醒家師提防西陵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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