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古老箱子中的怪東西使人看到自己


    耶裏看到那段啟事的時候,是黃昏,在一家低級酒吧之中。酒吧才開始營業,人很少,耶裏是這家酒吧的常客,一個吧女也沒有來,老板娘在打看嗬欠,耶裏無聊地取過一份報紙,還是隔日的,但是他卻看到了那段找他的尋人啟事。


    啟事如下:


    “一位印度先生請注意:多年前,一個日本人曾要求借用你的宮殿,去尋找一些東西,結果他找到了,迴到了日本之後不久死去。我現在想會晤你,有很多不明白的事要向你請教,我曾托人到印度去找你,知道你在日本,所以才刊登這段啟事,希望你見到之後,向報館的第三十八號信箱,和我聯絡。”


    耶裏仔細地將這段尋人啟事看了好幾遍,直到肯定刊登這段啟事的人,要找的正是他這個流落在日本的印度人!當時,他的心頭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覺得有一些事快要發生。


    在隔了那麽久之後,忽然有人登報找他,事情是不是和板垣光義有關呢?因為啟事中提到的,曾向他借用宮殿的那個日本人,顯然就是板垣光義!


    耶裏立時離開了酒吧,到了那家報館,留下了一張字條,寫明了他目前的住所和聯絡方法。第二天,他就在住所接到了電話。


    電話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耶裏先生,我收到了你的留字,我認為我們必須見一次麵,有一些事,實在神秘得不可思議!”


    耶裏問道:“你是誰?”


    電話中的男人道:“電話中不是很方便解釋,我們見麵之後我會介紹自己,我日間相當忙,下班時間之後,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到那裏來見我!”


    電話中的男人聲音有點急促,而且也顯得很神秘。但是耶裏卻並沒有甚麽可以害怕的,不論對方懷有甚麽目的,他都不會有損失。


    耶裏記下了那個地址,等候著下班時間的來到。


    耶裏在敘述中,講出了那個地址來,我一聽,就不禁歎了一聲。


    那地址,就是板垣一郎和他的情婦大良雲子幽會的地點。


    通常來說,男人不會約其他人到幽會的地方去,除非他要見的人、要談的事,十分秘密。


    由於這個地址,我自然不必等耶裏說出來,也可以知道“電話中的那個男人”,就是板垣一郎!


    我並沒有打斷耶裏的敘述,隻不過發出“啊”的一下低歎聲,同時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耶裏等到了下班時分,照著地址,來到了那幢大廈的大堂。耶裏在日本生活的那段日子,經濟上事實絕不發生問題,他在印度的代理人,每月都有巨額的匯款寄來給他。由於心理上的自暴自棄,所以過的是流浪漢的日子,衣衫不整,儀表汙穢。


    他一走進那幢大廈,管理員就迎了上來,向他大聲叱喝。


    請各位注意,這個管理員的名字叫武夫,也就是後來,意外地死在狩獵區的那個。


    耶裏的身份本來極尊貴,但這些日子來,他對於叱喝也早已習慣,所以他對管理員的態度,並不以為意,隻是說出了他要見的人、所住的單位。管理員向他不信任地望著:“等一等!”


    管理員通過大廈的內線電話,向耶裏要見的人詢問著,耶裏隻聽得他不住地道:“是,井上先生,是,井上先生!”


    然後,管理員放下了電話,向耶裏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可以上去。


    耶裏進入了升降機,升降機停下,門打開,耶裏已看到了一個中年日本男人,站在門口等他,樣子很客氣,但也透露著一種焦急的等待。那中年人見到耶裏之後,好像有點意外,但隨即道:“請進來,耶裏先生,請進來!”


    耶裏走進了那個單位,單位並不大,但是布置得相當精致,耶裏四麵看了一下,坐了下來,望著那中年男人:“井上先生,有甚麽事?”


    他叫那男人為“井上先生”,是因為他曾聽到管理員在內線電話中這樣稱唿之故。


    可是那中年男人卻怔了一怔,隨即道:“井上是我的假名,我的真名是板垣,板垣一郎!”


    耶裏怔了一怔,“啊”地一聲,立時站了起來。板垣這個姓,使他想起了光義。他立即道:“有一位板垣光義先生──”


    板垣一郎立時道:“那是我的堂叔,一種相當疏遠的親戚關係,但由於光義堂叔根本沒有別的親人,所以我也可以說是他唯一的親人!”


    耶裏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他要去找光義,結果卻在光義的墳前,聽警員敘述光義死時的怪情形,警員好像曾提到過,光義有一個在東京營商的堂侄,根本沒有來參加喪禮。當時,耶裏對這個“堂侄”並沒有留下甚麽特別印象,現在他才知道,這個板垣一郎,可就是光義唯一親人。


    耶裏“嗯”地一聲:“是,我知道,你並沒有參加你堂叔的喪禮!”


    板垣一郎的神情,多少有點忸怩,他解釋道:“因為我事務忙,走不開,鄉下傳來的消息說,我有兩個堂叔,毆鬥致死。我從來隻知道我隻有一個堂叔,所以……我以為傳錯了,就沒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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