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間音訊全無,皇城的夜晚蒙上一層陰影。


    天羽閣,東南大院,人們一籌莫展著。


    風很大,水戶挺著孕肚,坐在北麵的石桌前。


    夕陽怕她受涼,找來一身棉衣,裹在她單薄身軀上。


    玖辛奈握著水戶的手,在一旁安撫著。


    水戶笑說自己過來人不用擔心,但任誰都能看出,她笑容中的逞強之意。


    心愛的丈夫下落不明,極有可能被閻王帶走,最壞的情況是,再也迴不來了。


    就算她修身養性多年,可終究是個女人,臨盆在即的女人……


    南麵石桌前,斑一言不發,治裏默默陪伴在一旁。


    西麵空地。


    大蛇丸將穢土轉生術式寫好,術式中央,放著克隆技術培養的穢土專用活祭品。


    為減少活祭品的痛楚,大蛇丸已事先施加了幻術。


    將事先保留的柱間生命物質放好,大蛇丸雙手結印。


    ——忍法·穢土轉生!


    唿!風吹皺了地上的積雪,遺憾地是,穢土轉生……並沒有發動成功。


    “……”大蛇丸放下手,搖搖頭。


    眾人神色皆是一緊,望向東麵,那裏,羽已經寫好‘淨土召喚’的術式,因為是六道領域的禁術,其術式比穢土轉生更宏大和繁瑣。


    羽盤坐在半空,六道錫杖漂浮在前方,他雙手合什。


    ——六道·淨土召喚。


    時間流逝,冥冥中那一道魂光,始終沒有降臨。


    見眾人更加黯然的神色,羽歎道:“要不,試試看輪迴天生吧……”


    “行不通的。”低沉的話音響起,斑抬起頭道:“輪迴天生……我已經試過了。”


    寒風蕭瑟,落雪無情,庭院複歸寂靜……


    波風水門打破了沉寂:“也許,柱間大人並沒有死,隻是像當初鳴人一樣,失落到某處空間中了……”


    他的樂觀預估,本意是好的。


    但是斑,那個男人雖痛苦,卻不願逃避現實,他虛掩著自己的右眼:“我和柱間的輪迴眼是成對的,相互之間存在著共鳴,就算身在兩處不同的空間,都會有所感應……但是,我卻絲毫察覺不到另一隻眼睛傳來的感應!”


    這時,大蛇丸沙啞的聲音響起:“柱間大人的禍福生死,憑我們隻能用排除法進行推斷,模棱兩可是行不通的,我們必須得到確鑿的事實,然後決定接下來的路怎麽走……羽君,你意下如何?”


    羽握住麵前的六道錫杖,落迴雪地上:“啊,去找那位老太君吧,隻有她的占卜,能夠幫我們明確方向!”


    天羽閣西麵,羽建了一座寺廟,供白蛇仙人下榻。


    羽說明來意後,白蛇仙人二話不說,取出占卜用的水晶球,閉上金瞳,開始了占卜……


    占卜是仙家禁術,需要引動大量自然之力……


    但這次占卜,甚至引來了異象。


    廟宇震動,地磚開裂,零碎的石子顫動著飄到半空中!


    “……”白色仙人眉頭越崩越緊,她緊握著龍頭拐杖,拇指大的汗珠,吧嗒吧嗒落在地板上。


    羽雙目微眯:“有些不對勁,仙人上次占卜,可沒窘迫如此,謹慎起見為妙……”


    滋!他雙鬢脈絡鼓起,久違地打開白眼,視線穿透厚厚的天花板,定格於虛空某處……


    ——神威!


    咻!


    擺動的漩渦,拋射出六枚黑棒,精準打入地麵……


    廟宇中,羽兩指豎起。


    ——六赤陽陣!


    熊!熊!黑棒落地處,躥升起赤色火苗,壯大後變成赤紅陣壁,相互勾結,六赤陽陣成!


    “唔……”突然,白蛇仙人悶哼一聲,手中龍頭拐杖哢得一聲折斷!


    “仙人!”大蛇丸驚唿一聲,就欲上前侍奉。


    “別過來,老身沒事!”白蛇仙人喝止後,繼續閉目凝神。


    緊張和壓抑的情緒,在廟宇下蔓延著!


    突然,萬丈高空上,黑色渦流攪動著,降下一道赤色閃電,轟在六赤陽陣頂端!


    “不好!”幾乎是同時,羽縱身而起,手掌高抬,六枚求道玉唿應至掌前,在白蛇仙人的頭頂,化作六重防護!


    劈啪!


    六赤陽陣崩壞,赤色雷柱貫穿頂梁而入,鎖定的正是白蛇仙人!


    啪!啪!啪!啪!啪!


    一瞬間,五重求道玉防護被擊破……第六層防護堅持數秒後瓦解,羽左手猛將六道錫杖舉起,飛快轉動!


    劈啪!!


    雷電餘波散落,寺廟幾乎全毀。


    羽落地之後,噔蹬噔倒退數步,才借手中錫杖勉強定住腳步,顧不上發麻的手掌,見座上的白蛇仙人無恙,這才稍稍放心,白眼望著天穹,黑色渦流已經消失,自然能量的異常也平息了。


    羽心有餘悸道:“剛剛那道閃電,究竟是什麽?”


    “那是冥雷……”


    寶座上,白蛇仙人睜開眼睛,那閃耀的金瞳,已經變得黯淡無光,她的仙力第一次衰竭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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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驚詫:“冥雷?”


    白蛇仙人諱莫如深道:“貫穿陰陽兩界,對窺破生死玄機者,降下的災劫之雷,柱間小子,這次真是觸到眉頭了,連老身都險些被牽連其中……”


    “這麽說……柱間他”


    “他的靈魂和肉身,俱被禁錮在冥土的黃泉國中,永世不入極樂淨土,無法轉世投胎,亦無法被一切手段召喚迴現世。”


    “這是冥土的主人‘閻羅’,對破壞冥土法則者的懲戒!輪迴天生之術,施術者必須獻祭己身!若沒有這層約束,便可隨意擺弄生死,人間和陰間的秩序會陷入混亂,閻羅不會坐視不理……換言之,千手柱間這個存在,已在真正意義上死去了!”


    聽到這個噩耗,水戶臉色蒼白,當場癱在了地上。


    “幹娘!!”


    “奶奶!!”


    夕陽和玖辛奈忙過去攙扶。


    羽緊攥錫杖,目眥欲裂!


    白蛇仙人語重心長道:“羽小子,老身奉勸你不要插手了,冥土閻羅,是連大筒木一族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羽閉上眼睛:“我明白了……”


    白蛇仙人麵色稍緩:“你明白就好。”


    羽睜眼道:“我明白……大蛤蟆仙人預言中,我為何會缺席桃式之戰了!”


    白蛇仙人瞳孔驟縮:“難道說你……”


    咣!


    錫杖叩地,羽擲地有聲道:“啊,我不管什麽冥土法則!也不管那閻羅是什麽來頭!動我的人就不行!”


    【作者題外話】:下一卷——‘冥土追魂’,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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