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帳營中,輕撫著寶劍,看不清男子的臉是喜是憂,這次,救得出他們了,也無愧了,至於以後,走一步算一步。


    “將軍。”門外士兵叩門的聲音。


    “進來。”


    “將軍可是要出發了?”


    “恩,亥時出發。”


    “是,將軍,末將沏了一壺茶,將軍可是要品味一下?”


    “你倒有心情。”


    “末將是怕待會將軍上了戰場殺敵太兇猛了會口渴。”


    “嘿嘿,取來罷,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茶藝進步了沒有。”


    “已經備好了。將軍請品嚐。”


    茶,如此醇香,不知他後來後悔的樣子是什麽樣的,千算萬算唯獨漏了這一關,自己的人這一關。當他倒下去的這一刻,她的世界也在失去……


    亥時已至,卻獨缺了幾個人……


    “怎麽辦,後麵的追兵越來越多?”


    “逃唄,還能怎麽辦,你說那個領導咋還這麽傻逼,往我們這邊多加人手?”


    “鬼才曉得,你說老大用得著布這些部署麽,直接兩三下就把他給端了。”


    “說你笨你還真是笨,他人多,我人少。”


    “那又咋樣。”


    “你一個人打得了十個人。”


    “……”


    “走了你,待會被追上有你好受的。”


    “我們這樣跑也不是辦法,人越來越多了。”


    “對啊,夫人該怎麽辦?萬一引到夫人的那個地方去。”


    正在這時,後麵傳來了聲音:“殺,殺……”


    “不行,這樣不是辦法,我去引誘他們,你去救夫人。”


    “還是我去罷……”


    “不可,你武藝比我高強,比我更適合保護夫人。”


    “萬一……你家娘子該怎麽辦?還是我去吧,走。”


    “等等……”


    卻隻見幾個人騎著馬往迴走,隻剩下那個人,搖了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亂世啊亂世,你何時才能終止呢。


    “殺,殺……”又是後麵追兵的聲音,隻見那幾個人被包圍了起來。一場廝殺,緩緩倒下……可笑男子還為保全他們布置了精兵,這迴他們卻成了棄子。


    忍著疲憊那個人終於來到了那個女子的山上,他親眼看著他兄弟往迴跑,不知是死是活,這次見到夫人,應該說什麽好呢,自己把將軍……也罷,也罷,夫人一定能夠理解。


    “夫人。”庭院中的女子憔悴不堪,真的是往日的夫人麽,絕美的臉上滿是淚痕,柔順的頭發都沒有打理,仿佛風一吹就會飄走的樣子,想想也是,之前軍營的動靜那麽大,夫人肯定寢食難安。


    “你,你怎麽來了,相公他那邊怎麽了,嚇死我了。”說不出的詫異。


    “夫人稍安勿躁,將軍無恙,你可是信得過小人。”


    “都是自家兄弟,有話好好說,咋了?”


    “望夫人莫要責怪小的。”


    “你是自家人,我信的過你。”


    “前段時間,朝廷遣大軍包圍了我們,將軍想出了計策應急,但是唯獨救不出夫人,他執意要迴來,我們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就擅作主張把他迷昏送走了,估計他們現在已經突圍了。”


    “可是真的,他真的走了罷。”說不出喜和悲。


    撲通一下跪了下來,男兒膝下有黃金,這次的確對不住了她。“望夫人莫要責怪與我,將軍於我們有情有義,我等怎能看他送死。”


    “你既然是他的兄弟,不能看他送死,我是他的娘子,豈能?有緣自會再聚,一切以他為重。”


    “夫人可是不責怪於我?”


    “否。”


    “雖然我以他為重,但你卻輕易斷了我們的緣,我不是聖人,自然不會不怨恨,但若是他因我而亡,我怕是此生都在悔恨中度過。”


    “我明白了。”


    “既然敵軍包圍了你們,你怎麽到了這裏。”


    “我們有幾個人,一起出發,但是他們追了過來,我們隻能兵分兩路,他們去引誘了敵人,我一人前來。”


    “他們無恙?”


    “不知。”眼眸暗了暗,這一去,怕是兇多吉少,他雖是沒頭腦,但是,也分的出情況。


    “或許我該道聲謝。”


    “夫人莫要如此,他們會好的。”好嗎?女子既然如此聰慧,可能相信這番托詞麽?


    “怕是我與孩兒拖累了你們。”


    “這是將軍的骨肉,夫人怎能這樣說?若是夫人覺得對不住我們兄弟,你就好好撫養兒子。”


    事已至此,有什麽好說的呢?輕輕地點了點頭,算允諾了,隻要他好,她一定會撫養好自己的孩子,再次與他重聚。


    遠方傳來了聲響……


    是一番廝殺,血染黃沙,馬蹄聲狂亂,大鼓一直在擊響,倒下去,又有一批,火光繚亂了半邊天空,戰士的怒吼聲仿佛是音符,彈唱出戰場的曲子,危險,死亡的氣息,在完美的計策指揮下,淩晨,大軍突圍成功,保全了大部分的人,而對方卻是損兵折將,慘不忍睹。男子坐在馬車上越行越遠,似乎還掛著一抹微笑……


    兩個月後……


    她在他的幫忙下生產了,她知道保全這個孩子有多麽不容易,那些兵將撤掉,他有出去尋找過那幾個人,但是迴來卻是一整天的失魂落魄,他沒多說,她亦沒多問,但是,怕是死了吧,看著差不多兩個月的兒子,清風,你長大必須得有出息,必須得對得住他們。


    他安全了,也有了身份,金錢,地位,但是他現在迴不去了,一道一道的關卡,將原本很短的路變得不可思議的漫長,他理解他的兄弟,但是,他不放心她,放不下她們母子,想盡了辦法,但終究不能踏上迴鄉的路……


    十年之後……


    他迴鄉了,但是找不到他,隻留了那個小庭院,故人可好?


    她搬走了,小孩已經十歲,要有一個學習環境,太過偏遠。


    隻留下一封書信:故人安好,母子平安。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洛陽城東。


    十年零三天……


    洛陽城東,花瓣落地,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曾幾何時賞花月下,如今他老了,懷著心中的希望去找她。


    洛陽城東,花朵繁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誌高苦讀終成大器,如今她老了,但願兒子健康將軍安好。


    滯留十天,他沒找到她,就在小巷的轉口她轉身了。


    他迴到了小庭院,卻發現有人來的跡象,他知道,她在,那裏有一方手絹。


    十年零兩個月……


    她走了,她沒等到她,她的那座墳墓有了一個月多,為了清風,她搭上了自己的健康。


    他等她,等她們兩個,他在庭院靜聽細雨仰望明月,為了妻兒,他甘願在這裏等她們。


    後來……


    他走了,他承受的苦如此漫長,用了一生的時間,青絲變成了白發,容顏衰老,最終他告別了人世。


    他來了,記憶童年的美好時光,不敢觸到的傷痛,童顏變成了成熟,容顏俊逸,他不敢相信那一幕。


    人生的二十年,你陪我走過了多少時光,你走了,我沒了心,隻能一直原地停留,找你的蹤影,花掉一輩子的時光。


    ------題外話------


    會不會有點不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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