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急轉,頗具戲劇xing。原本以為吃定沈睿的南山道長此時不得不賠罪賠笑臉。


    沈睿則翻身把家當,但是也不敢做的太過火,真要翻了臉,大家臉上無光。最讓沈睿忌憚的人不是嶽父大人,而是終ri不見笑臉的小道童。


    “小童,這是一百兩銀票,拿去花,不夠在找我要。兄弟發了財,不會忘記你的。”沈睿有意緩解他們之間的關係,更擔心這家夥背後下黑刀,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不好,最重要的是他們是情敵。


    沈睿擔心他想不開,一氣之下,把自己給害了。


    小童接過銀票,道:“我知道你現在今非昔比,但是你若敢欺負仙姑,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放心,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不分彼此。”沈睿見小童放下了心中的執念,眉開眼笑道。


    “哼!我可沒答應嫁給你。”


    就在大家一團和氣聊天說笑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顧道芯的聲音。


    “芯兒,是你在外麵偷聽?”南山道長說著,眉頭一皺,對徒弟說道:“小童,你去開門。”


    顧道芯、婉兒、琴奴三人走了進來。最為激動的當屬婉兒和琴奴這兩個小丫頭,看見沈睿就像看見了久別重逢的夫君一般,眼神裏透著興奮與饑渴。


    “沈大才子來此提親?”顧道芯入座之後,淡淡地問道。


    沈睿看了一眼南山道長,隻見他閉目不語,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是這麽迴事,我在夢中看見仙子站在窗前,麵露憂sè,似有煩心事兒擾得仙姑心神不寧,仙姑還說了一句,若是沈睿在此,必能解我心結。沈某聽見這句話後,以為仙姑召喚,我沈睿一凡夫俗子,豈敢不從?情急之下,就這麽冒冒失失的來了。”沈睿半真半假地說道,他可不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自己是金童,仙姑是玉女這般肉麻的情話。


    顧道芯聞言一愣,眼神竟有些恍惚,心道:他是如何知道我有煩心事兒,而且,他怎麽知道我想他了……


    “無量天尊!”南山道長吟了一聲道號,然後說道:“此子胡言亂語的本事不小,騙女兒家更是無人能及。芯兒,他的話聽聽即可,莫要當真。”


    沈睿一聽,當下就急了,手指屋頂,信誓旦旦地道:“蒼天在上……”


    “睿哥兒發誓賭咒,是逼迫道芯相信你之言嗎?”


    “不敢不敢,我隻是如實相告,信與不信,仙姑自有決斷。”沈睿淡淡笑道。


    “我信與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根本沒有煩心事兒,也沒有說那句話。睿哥兒,以前的事是我父親做得不對,等道芯迴到道觀,便放了那些藥人。”顧道芯緩緩說道。從她臉上看不到一絲情緒,不悲不喜,不帶一絲情感。


    你就是一塊冰山,我也要把你融化,一滴一滴吸進肚子。你插翅難逃……


    “仙姑慈悲,沈睿替那些苦命人謝過仙姑。”沈睿起身施了一禮,然後又道:“仙姑打算長住南京,還是順路遊玩幾ri。我最近閑來無事,想邀請仙姑出門踏青,不知仙姑意下如何?”


    “我可聽說睿哥兒明天要參加詩會,我還聽說南京第一才女仰慕睿哥兒才華,早就盼著與你一見。恐怕沒時間陪小女子賞chun遊園吧?若是讓董小姐知道了,那如何是好,小女子一個出家人,無權無勢,若是因此遭來禍事,實非我所願。”顧道芯淡淡一笑,眼眸裏狡黠神采一閃而過。


    有其父必有其女,這番話也忒擠兌人了,而且我還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醋意,莫非是有意考驗我。


    沈睿道:“仙姑有所不知,那勞什子詩會,我至始至終都沒有興趣,你若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明天的詩會。真心的,想陪你好好遊玩幾ri。”


    話裏話外透著真誠,這一點無人懷疑。


    不管真假,這個迴答讓顧道芯十分舒心,南京第一才女,哼!我顧道芯也不見得比你差。


    “芯兒,他這句話是真的。這小子最大的特長就是,見sè忘義。”


    “那還用說,嶽父最了解我了……”


    “噗……”


    滿屋子人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就連仙姑都笑彎了腰。


    沈睿黑著臉,心中的恨意傾盡黃河之水也無法洗盡。


    南山道長搬迴來一局,心情舒暢,念頭通達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該吃飯了。睿哥兒,南京城裏最好的酒樓叫什麽來著?”


    “金玉滿堂。”


    “是了,聽說江魚做的不錯,芯兒,你不是最喜歡吃紅燒魚嗎?待會兒不用客氣,爹爹帶著錢呢。”


    老妖道,坑了我不說,還要痛宰我一刀,真真豈有此理。


    沈睿尚未說話,顧道芯嫣然一笑道:“爹爹,芯兒喜歡吃的東西多了,奈何家裏一直不富裕,囊中羞澀。爹爹有這番心意,芯兒感激不盡。我看還是隨便找一家酒樓即可,不用太過破費。”


    “芯兒懂事了,能體諒為父的難處。為父汗顏,不能讓你過上衣食無憂的ri子……”


    父女二人演苦情戲的嗎?刀都亮出來了,要宰我就直說嘛。至於玩的這麽煽情嗎?


    沈睿看不下去了,這父女二人是不是排練過,忒欺負人了,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


    “嶽父說的哪裏話,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我掙錢還不是為了孝敬您老,讓仙姑過上好ri子。不就是金玉滿堂嗎?今兒咱們一家人不把這家酒樓吃的房倒屋塌,就不算完事兒。”沈睿打腫臉充胖子,闊氣大方地說道。


    顧道芯白了他一眼,不悅道:“我可不敢吃你的飯,免得到時候說不清楚。”


    “什麽意思?”沈睿繞了饒頭,不明所以。


    南山道長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漫不經心地說道:“意思很簡單,嶽父叫早了。”


    “爹爹早就答應我,我的婚事我做主。一頓飯就想把我顧道芯娶迴家,我就這麽便宜嗎?爹,我們下樓去吃我們的粗茶淡飯,大魚大肉芯兒吃不慣。”


    你妹的,還有完沒完,老子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算了,既然仙姑如此看不起我沈睿,沈睿多有打擾,告辭!”沈睿施了一禮,抬腿就走,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客棧。


    婉兒和秦奴撅著小嘴,悶悶不樂,小童還是那張死人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南山道長朝著女兒豎起大拇指,讚道:“芯兒好本事,就算以後成了家,爹爹也能放心了。這一家之主,你能當好。”


    “爹,你胡說什麽呢,什麽成家?我是替你出氣而已,故意擠兌他的。其實他人不錯……”顧道芯露出了小女兒家的可愛羞澀,覺得欺負沈睿,讓她心情非常愉悅。


    “我們去吃飯,金玉滿堂。”


    “爹,這樣不好吧,剛把睿哥兒氣走……”


    “芯兒,你不懂,我是誰?沈大才子的師傅,去他們酒樓吃飯是看得起他們。你就不用管了,此事為父心中有數。”


    一群人殺向金玉滿堂,大吃大喝不說,最後一張賬單飄到了沈睿手中,三百五十兩啊。這群敗家子……


    沈大才子怒火攻心,身子一晃,險些昏倒。


    “蒼天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攤上了這麽一家人,顧道芯,你若不給我沈家生兩個胖小子,此事不算完。


    …………


    次ri一早,二奎穿了一身新衣,jing神抖擻地牽著馬車站在**閣大門口。惹得幾個閑漢搓手撓心,嫉妒不已。


    “二奎哥,今兒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麽把新衣都穿上了,是要去相親嗎?”


    “嘿嘿,沈公子讓我在這候著,說今兒去參加詩會。帶我去見見世麵……”


    “嘖嘖,二奎哥,你家祖墳冒青煙了,積了八輩子德才能讓你伺候沈大才子。咱們兄弟打個商量,我給你五錢銀子,我替你趕車,怎麽樣?反正你去了也是在外麵等。”


    “想得美,給我五十兩也不行。不跟你說了,沈公子要來了。”二奎昂首挺胸,如一竿標槍一動不動。


    沈睿洗漱後,拿著一把折扇下了樓。剛來到門外,一群閑漢趕緊朝他施禮,沈睿含笑迴禮。


    “二奎,這身打扮不錯啊,咱們走吧。”沈睿笑了一下,抬腳上了馬車。


    “等等……”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叫喊聲。


    沈睿扭頭一看,原來是婉兒和琴奴兩個小丫頭。


    “你們怎麽來了?”沈睿見她們氣喘籲籲跑來,似有急事要說。眉頭不禁一皺,急忙問道:“是不是仙姑出事了?”


    婉兒搖了搖頭,深唿吸了幾下,道:“仙姑問你,今兒不是說好了一起賞chun遊園的嗎?等了你半天,也不見你來。”


    “嗯嗯,仙姑還說,你若不來,就是言而無信。還說今天就迴道觀……”


    沈睿聽明白了,顧道芯也想參加詩會。


    既有美相伴,何樂而不為。


    “走吧,去接我的野蠻女友。”沈睿讓婉兒和琴奴二人上了馬車,又吩咐二奎去來福客棧接人。


    顧道芯這一次沒有使小xing子,很乖巧的上了馬車,和沈睿去了戶部尚書董大人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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