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12月,1942年的最後一個月,紅軍的攻勢來到了前所未有的場麵。</p>


    從南到北,至少10個集團軍正在同時進軍,同時在斯大林格勒城市內部還有兩個集團軍正在反攻。</p>


    這下不止是羅馬尼亞或者匈牙利了,就連正牌的德軍步兵也不能承受住紅軍的火力,開始拋棄陣地逃跑。</p>


    在12月的第一天,紅軍就俘虜了32個德軍營級以上指揮官。</p>


    但同時,紅軍的傷亡也非常大。炮兵和步兵的協同還是有許多的問題,而且前線指揮員“不惜代價”的進攻方式仍然沒有被改變。</p>


    隨著包圍圈越來越小,德軍兵力相對較少的劣勢也漸漸變小了,紅軍收縮包圍圈的行動變得越來越困難。</p>


    可即使如此,紅軍還是過分強調進攻力量,而忽略了鞏固自己已經有的戰果。一旦德軍集中力量進行小範圍的反攻,那紅軍一定會承受重大損失。</p>


    針對前線存在的這個問題,葉廖緬科的迴答是:</p>


    “如果發現了問題那就要去解決問題,如果前線的陣地缺乏掩護,那就在進攻的同時構建防禦據點。”</p>


    說的容易,做起來那就困難了。冬日低溫已經讓土地變得堅硬,除非是大裝藥的炮彈,不然根本沒法將這凍土弄開。</p>


    而且鐵鍬之類的東西在前線部隊也是短缺的,寶貴的炮彈也根本不可能被用在挖戰壕上。</p>


    ————————</p>


    12月2日,所有的高級指揮員都被要求到窩瓦河東岸的總司令部去匯報工作。羅科索夫斯基,葉廖緬科,崔可夫,卡圖科夫這些老麵孔都出現了,就連赫魯曉夫這個文職人員也特意來參加了這個大會。</p>


    ——此時朱可夫正在勒熱夫外圍指揮火星行動。</p>


    大會上,指揮員們都在強調德軍的損失,但對自己部隊的損失卻閉口不談,或者輕描淡寫的帶過。崔可夫也是這樣,他的報告中用了很大篇幅去描述已經占領的街區,但卻沒有提到任何己方部隊的損失。</p>


    但卡圖科夫不同,他在闡述了自己部隊收複兵工廠的功績後又強調說:</p>


    “在上個月下旬到今天的反攻戰鬥中,我部已經損失超過70輛坦克,傷亡數字也已經突破了3000大關。各位同誌,目前的戰爭形勢已經明朗,我想我們可以穩紮穩打的執行計劃了,不必要過分追求速度,而是要在盡量減少傷亡的同時達成目標。”</p>


    卡圖科夫這番話與主流不符,瞬間引來了其他指揮員的嘲諷。特別是葉廖緬科,他的部隊在過去半個月裏進展緩慢,因此他反對卡圖科夫的聲音最大。</p>


    華西列夫斯基製止了即將到來的爭吵,他對在場的指揮員們說:</p>


    “各位同誌,我覺得卡圖科夫同誌提出的這個問題非常好。我本人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那就是目前投入戰場的新兵都訓練不足,但作戰任務重,時間急,這造成新兵的陣亡率特別高。或許我們也是時候讓攻勢放緩了,因為現在包圍圈已經基本完成。等到葉廖緬科同誌和羅科索夫斯基同誌的部隊在卡拉奇會師,那麽德軍的末日也就到了。”</p>


    說著,華西列夫斯基把目光移到剛才提到的兩人身上。葉廖緬科和羅科索夫斯基也都表示說:一個星期內就能完成任務。</p>


    大會的最後,華西列夫斯基說:</p>


    “英國和美國的飛機和飛行員的支援已經在今天早上來到了斯大林格勒戰場,製空權馬上就會迴到我們手中。各位同誌,接下來的一個月非常關鍵,請一定不要鬆懈。”</p>


    離開總司令部迴到窩瓦河西岸的路上,卡圖科夫遇見了幾個金黃色頭發,麵色紅潤的年青人。他們看起來像是從美國或者英國來的,因為這段時間紅軍物資緊缺,不可能有人能夠麵色紅潤。</p>


    卡圖科夫上前用英語對他們打招唿,那些人愣住了,互相對視之後,才對卡圖科夫伸出手。</p>


    他們對卡圖科夫說:</p>


    “我們沒想到現在布爾什維克還有會說英語的。”</p>


    卡圖科夫問他們:</p>


    “難道在你們眼裏我們布爾什維克都是文盲嗎?”</p>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們來這裏的時候聽說布爾什維克是不學英語的,因為……呃……很多原因,我知道我不能說太多,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麽。”</p>


    卡圖科夫用微笑迴應了這些英美人的偏見,接著對他們說:</p>


    “我知道過去一段時間我們都在實行德語教學,而且英語被我們稱為‘敵人的語言’。但是現在我們是朋友了,所以我們也應該放下過去。我不會對你們多說什麽,但我希望各位能將一個真實的,美好的蘇聯帶迴去,請不要抹黑我們。”</p>


    “放心吧,朋友,我們一定會把這裏的事實帶迴去,消除偏見的。”</p>


    或許隻是客套話,但卡圖科夫得到了這樣的保證,也算是有點用處。如果這幾個飛行員在戰爭結束後能在迴去英美後宣傳蘇聯,那麽他們變成紅色的也不是沒可能。</p>


    ————————</p>


    近衛第5集團軍和第21集團軍在盾河畔卡拉奇的戰鬥之後便出現了混亂,由於德軍退的太快,紅軍前線也推進的太快,這讓前線各個部隊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了物資短缺的情況。</p>


    而且由於機械化比例不足,導致後方預備隊都隻能用兩條腿去追趕前線,又出現了“青黃不接”的現象。</p>


    兩個集團軍之間的矛盾也隨之暴露了出來,由於作戰區域高度重合,互相扯皮都扯到了羅科索夫斯基麵前。</p>


    南盾河區域,葉廖緬科手下的部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由於反攻行動初期的進攻路線普遍偏移,導致現在各個集團軍都在各打各的,很難再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破德軍防線。</p>


    也就是這段混亂僵持的時間,給了德軍從外圍嚐試打破包圍圈的機會。</p>


    12月5日,朱可夫在勒熱夫—維亞濟馬一線的進攻遭遇了重大失敗。</p>


    同日,華西列夫斯基被召迴到莫斯科,向斯大林同誌當麵匯報戰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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