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淩亂的腳印走到亂石堆中,耳邊隱隱聽到了什麽聲音,沈宴塵立馬叫了一聲:“顧其妙!”


    接著那個聲音就迴應他,有些遠,但足以他聽清:“宴塵哥!救命!”


    石崖上,顧其妙一半的身子都掛在外麵,聽見沈宴塵的聲音就不停的叫救命。


    那兩個人看了看下麵:“不好,有人來了,快走。”


    兩個人跑了兩步,有一個人又倒迴來,拿出小刀在她手臂上劃了一刀,本以為她會疼得鬆手,可之間鮮血從手臂裏流了出來,她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快走!”


    跑遠的那個人嗬斥了一聲,這人才猶豫著跑開。


    站在觀景台上的陸茜文和梁芷萱變了臉色。


    “沒用的東西!”梁芷萱咒罵了一聲。


    陸茜文卻已經盯著顧其妙,淡淡問:“你不覺得哪裏奇怪?”


    梁芷萱不解的側頭看著她。


    陸茜文就分析說:“你看她手上留了這麽多血,她卻一點都沒鬆手。”


    “為了保住性命,她哪敢鬆手?”


    “不一樣。”陸茜文拿起手邊的望遠鏡,看了看說:“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什麽意思?”


    陸茜文取下望遠鏡,側頭看著梁芷萱問:“你聽說過無痛症麽?”


    梁芷萱不解的皺眉,問道:“你是說她沒有痛覺?”


    “嗯。”


    梁芷萱眯了眯眼睛,“說起來我之前也看見過,她手裏進了玻璃,自己就用手拔出來,傷口包紮之後就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拿筆畫畫。”


    “早知道這樣,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陸茜文擒著陰冷的笑,看著沈宴塵把顧其妙救上來,緊咬了一下牙轉身:“走吧。”


    梁芷萱不甘的看著那邊,手拽緊,轉身走下觀景台。


    石崖上,沈宴塵看著顧其妙手上血流不止的刀口,眼色陰沉,把她打橫抱起來,一邊快步往石崖下走一邊問她:“誰幹的?”


    顧其妙手勾著他的脖子穩住自己的身子,聲音還有些後怕的顫抖著:“我不認識……是兩個男的,聽見你來了就跑了。”


    “你一個人亂跑什麽?!”


    “之前有個女孩子說怡寶在找我,我才來的……”


    看著她委屈的樣子,沈宴塵也不忍心在罵她,心裏卻在揣測著,到底是誰想動殺心,唯一可疑的就是梁芷萱,可這會還沒證據證明是她幹的。


    這裏偏僻,也沒有攝像頭,他連那兩個男人長什麽樣子都沒看見,自然是沒辦法查,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大對她的保護,這次失敗了,那人肯定還會再下手的。


    下次就算沒抓到主謀,也要找個人順藤摸瓜,對於她的威脅,要一點一點全部清除幹淨。


    把她送迴房間,叫了酒店的醫護人員做了簡單的止血包紮。


    “宴塵哥,我頭有點暈想睡一會。”


    “好,睡吧。”


    估計是血留得有些多,有點貧血。


    “要吃了飯再睡嗎?”


    顧其妙縮在被窩裏搖搖頭:“你去吃吧,我待會餓了自己去吃。”


    沈宴塵點點頭,把被子替她整理好,走到窗邊把窗簾拉上,遮住有些刺眼的陽光,關掉床頭的燈,站在床邊看著她一會,閉著眼睛乖乖的睡去。


    輕輕掩上房門離開,大門外,何葉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額樣子,站在那,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塵哥……”


    沈宴塵睨他一眼,也沒說什麽責怪的話,“找個地方看著,有動靜就告訴我,抓現行。”


    “是!”


    晚上七點,全部人都聚在一起吃海鮮盛宴,顧墨銘在外麵走了一圈,掃了掃桌子上,怎麽沒看見顧其妙?


    今天之所以沒看著她,就是想著她和這些同齡人好好玩玩,可這會其他人都在,就她一個人不見影,難道是被欺負了一個人躲起來了?


    沉著臉走到外麵,摸出手機把電話打過去,響了好半天她才接起,聲音有氣無力的:“墨銘哥……”


    “你在哪?”


    “我在睡覺。”


    “怎麽了?”


    顧其妙不想他擔心,就說:“沒事啊,就是頭有點暈,可能有點中暑了,我再睡一會,待會自己去吃東西,掛了啊。”


    聽她的聲音卻是睡意朦朧疲憊得很,顧墨銘也不去打擾她,下午曬了那麽就的太陽,怪不得中暑。


    一個人走到海邊,迎著海風掏出了一根煙點燃。


    晚飯吃得熱熱鬧鬧的,吃到一半,梁芷萱就下了桌。


    其他人沒注意她,沈宴塵的視線跟著她走了一截,卻沒有抬腳跟過去。


    梁芷萱走出餐廳,快步迴了酒店,去自己的房間喬裝了一下。


    隨後陸茜文就來敲門,遞了一張房卡給她。


    梁芷萱走出來,四處張望了一下,見沒有人就徑直走到顧其妙的房間,拿著陸茜文給的房卡打開了門……


    在酒店房間裏蹲點的何葉,從監控裏看到梁芷萱進了顧其妙的房間,立馬就丟下遙控器從床上坐起來,套上鞋子就走出去……


    房間裏,由於天色暗下來,黑漆漆的,顧其妙側著身子安靜的睡著床上。


    梁芷萱輕輕推開房門,帶著手套的手,總衣服口袋裏摸出一把小刀,在黑暗中泛著亮光……


    走到床邊看著顧其妙,臉色露出了殘忍的笑。


    沒有痛覺,就算割破她的血管她也不會醒來吧?等醒來的時候,血估計已經放光了。


    刀片一點點從刀把裏滑了出來,在寂靜的房間響起“哢哢”的聲音。


    走到床邊,輕輕掀開被子,看著顧其妙看在腦袋旁的手,伸手一點點把她手拉出來。


    到時候把刀片放到她的手裏,製造出自殺的假象,誰也不知道是她做的!


    錚亮的刀片對準了顧其妙的手腕,緩緩落下去。


    “砰——”刀片才剛剛碰到顧其妙的手,突如其來的力道,一腳把她踢開撞到床頭櫃上。


    巨大的聲響嚇醒了床上的顧其妙,下一秒屋子的大燈就被人打開,何葉笑著對她說:“小嫂子,別怕。”


    顧其妙抓著被子一臉惶恐,聽到床頭的動靜才看到梁芷萱的存在,頓時懵坐在床上,笑著是個什麽狀況?


    看見梁芷萱要站起來了,何葉怕她喪心病狂拿著刀又朝著他小嫂子,於是走上前反手鉗住梁芷萱,抓著她的手腕,一下就把小刀抖落在地上,接著就扯下自己的領帶,把梁芷萱的手反捆在身後,不急不慢的給沈宴塵的打電話。


    剛好一行人吃完飯上樓,沈宴塵看見是何葉打來的,又看到顧其妙的房門開著,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笑笑他們看出了他的異常,都不解的跟了過去。


    看見沈宴塵來了,何葉抓著梁芷萱邀功似的說:“塵哥,抓到了,她想謀殺嫂子!”


    沈宴塵陰沉著臉看了看床上的顧其妙,“有沒有事?”


    顧其妙愣愣的掀開被子看了看,然後隻見右手手腕上又一條小小的劃口,很淺,剛剛割破皮的那種,隻透著一點小小的血絲,便對著沈宴塵搖頭。


    看見大夥都進來了,她還在發懵,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下來,站在沈宴塵那邊,看著梁芷萱。


    怎麽都跑到自己房間來了?


    她還沒搞清狀況,沈宴塵就走上前,二話不說掐住梁芷萱的脖子,把她重重摔在身後的牆上。


    看得笑笑他們都是一驚,笑笑把顧其妙拉過來一點,皺著眉看了看梁芷萱,小聲的問:“gigi,發生什麽了啊?”


    顧其妙也一臉不解,搖頭。


    她都沒怎麽和梁芷萱打交道啊,她為什麽會想要殺自己?


    梁芷萱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紫紅,雙手被綁在身後一點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睜著眼睛絕望的看著沈宴塵,嘴裏艱難的發出聲音:“救……命……”


    看見要出事的樣子,顧其妙朝前走了一步,叫著沈宴塵:“宴塵哥……”


    笑笑也擔心的看著:“大哥,你冷靜一點,有什麽事好好說。”


    沈宴塵還是沒反應,抓著梁芷萱的那隻手,青筋暴露,明顯是要置她於死地樣子。


    沈易安見情況不對勁,急忙就去找來沈易然。


    梁芷萱看見沈易然,視線急忙落在他身上,眼神發出求救的信號,嘴張著,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易然往前走,嘟嘟伸手抓了他一下,他的袖子從她手裏劃過,沒有抓住,她不想他去救她……


    “大哥。”沈易然走過去,抓著沈宴塵的手臂,“不管她做了什麽,看在我的麵子上放她一次,如果再犯,下一次由你處理。”


    沈宴塵皺著眉,眼神冷了一下,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又慢慢鬆開,明顯不解氣。


    他的手鬆開的同時,梁芷萱就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沈易然走上去,把捆著她手的領帶解開,麵無表情的把她抱起來,離開房間。


    嘟嘟的視線追隨過去,心裏難受極了。


    她上次被他推倒撞傷,他頭都不迴就走了,這才換成了梁芷萱,他就這麽著急的把她抱走了,那個女人到底有哪裏好?她哪裏比不上那個女人?他們還是一起長大的,為什麽他就不肯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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